不知过了多久,清风道长终于睁开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很疲惫的样子,几乎要坐不住。
他以手撑地,才勉强没让自己倒下去。
秦阿大急坏了,额头上都是汗,他死死地咬着嘴唇,却不敢出声打扰了清风道长。
一阵深呼吸之后,清风道长终于缓过神来,看向了秦阿大,道:“本道长一番殚精竭虑,总算是有结果了。”
“那、那我的孩子在哪里?”秦阿大激动道。清风道长手指微动,道:“你不必着急。这一次,我用了大力气,拜托了一位仙友去找你的儿子。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亥时,你的儿子会被送到镇西李家胡同最里面的一间
破屋里。到时候,你只管去接孩子也就是了。”
“多谢!多谢!“秦阿大激动极了,朝着清风道长连连磕头,很快他的额头就破了皮。
清风道长抬手阻止了他,道:“好了,不必再叩头了。是你的诚心到了,感动了上仙,所以才有了这失而复得的福祉。”
秦阿大这才停止叩头,却是跪在那里,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时,清风道长的视线落在了赫云舒的身上,道:“若我所料未错,你也有事求我,对吗?”
赫云舒点点头,道:“没错。我的儿子数月前在家门口被人带走,如今毫无音讯,还请道长指点迷津。”
“这……”
赫云舒心神领会,伸手入袖,取出了一枚金锭子。
清风道长瞬间两眼放光,却又很快掩饰了自己的贪婪,他接过金子,道:“并非是本道长偏爱红白之物,实在是和上仙沟通,寻常之物不起效果。”
“我明白。只要道长肯帮忙,钱不是问题。”
清风道长大受鼓舞,道:“好,将你儿子的生辰八字拿来。”
赫云舒双手将一枚纸条奉上,纸条上面写着生辰八字。
清风道长默念着上面的生辰八字,口中念念有词,然后闭上了眼睛。
赫云舒沉默地等着,一旁的秦阿大,还在轻声抽泣着。
如今他的孩子就要回来了,他这是高兴的眼泪。没过多久,清风道长就睁开了眼睛,他看向了赫云舒,面露难色,道:“你儿子的生辰八字极为特殊,不大好测算。本道长拜托了好几位仙友,都无能为力。看来,这一次
是要请上仙出手帮忙了。”
赫云舒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了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接过,道:“好,我再试试。”
之后,他的口中念念有词,手指来回翻动着。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道:“好了,有眉目了。上仙言明,你儿子被人困住了。若要救他,需要下一番苦力,也需要这红白之物来打点。”
“需要多少?”赫云舒问道。
“一万两白银。”
听罢,秦阿大惊呆了,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会需要这么多?”
清风道长叹了一口气,道:“实在是这孩子的命格特殊,要找到他,需要花费大力气,所以,需要的红白之物才会多。”
赫云舒点点头,道:“道长,我家里没有那么多的钱,可否通融通融。”清风道长听了,为难道:“你要明白,这钱不是本道长要的。实在是为了沟通上仙所用,节省不得。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样吧,你先回去筹措银两,能筹借多少就筹
借多少。本道长这边呢,也和上仙好好商议商议,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那就多谢道长了。”“不过,你也知道,能做上仙的人,脾气都不怎么好。这般讨价还价,只怕会惹怒了上仙。所以,你最好还是将这一万两银子筹借整齐,不然,还真怕有什么变数。若不然
,你的儿子可就真找不回来了。”
“好,多谢道长提点。”
“既如此,便回去筹借银两吧。”
赫云舒点头应声,走出了屋子。
秦阿大紧跟在她后面。
外面,燕凌寒带着两个孩子等在那里,见赫云舒的神色淡淡的,他问道:“怎么了?”赫云舒尚未言语,秦阿大就已经先开口了:“大兄弟,你有所不知,夫人的儿子丢了,求清风道长帮忙寻找。只是,夫人的儿子命格特殊,需要花大价钱,足足要一万两银
子呢。眼下,夫人正为这银子愁呢。”
说完,秦阿大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听秦阿大如此说,燕凌寒就明白了。
只是,这里是清风观的地盘,燕凌寒并未多言。
赫云舒不说话,只沉默着往前走。
燕凌寒抱着两个孩子,和秦阿大一起紧随在后。一路上,秦阿大一直在抹眼泪,口中絮絮叨叨:“唉,大兄弟,你说夫人这样的好心人,怎么就没有好报呢?儿子不知去向不说,眼下还需要这么多的银两,她一个妇道人
家,该去哪里筹集银两呢?”
燕凌寒不想跟这个傻愣子说话,一路无言。
到了清风观外,来求见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赫云舒看了一眼这人群,很快走开。
到了前面的茶水摊子,赫云舒停了下来,道:“走累了,喝口茶歇歇吧。”
一行人在茶桌前坐下,燕凌寒终于得了空儿,想要问些什么。
他刚张了张嘴,赫云舒就朝着他看了过来,道:“怎么,喝茶也堵不住你的嘴?”
燕凌寒觉得不大对,就朝着周围看了看。
这一看,他有了一个不小的现。
周遭的这些馄饨摊子也好,面摊也好,还是这茶水摊子也好,干活的伙计都不大用心,一双眼睛总盯着坐在这里吃饭或喝水的人瞧,眼睛滴溜滴溜转,透着一股子精明。
这并不符合常理,若是真正的店家,来这里做生意,应该盯着来往的客人瞧,不该瞧着他们这些已经落座的客人。
有古怪。
察觉到这一点,燕凌寒就没有再问什么。
喝过茶后,他们很快坐着马车离开了这里。
路上,赫云舒问道:“秦阿大,道长所说的那间破屋在哪里,我们这就赶过去吧。”
秦阿大连连摆手,道:“夫人,不行的,不行的。”
见状,赫云舒微微皱眉。这倒是有些奇怪了,秦阿大明明很着急看到自己的儿子,此刻为何又这般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