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凌寒脸色不好看,赫云舒诧异道:“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这是怎么了?”
燕凌寒愤愤地坐下,道:“这随风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马车没有修好居然没有告诉我,可我已经答应了你!”
赫云舒拍了拍燕凌寒的肩膀,道:“不要紧的,你也别那么大的火气了。”
“可我毕竟答应了你。”说着,燕凌寒余怒未消。
“不要紧的。”
如此,燕凌寒倒成了那个需要安慰的对象。
门外,听着燕凌寒所说的一切,随风的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这算是什么主子?专坑自己的属下吗?现在,他可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手气,还两头都不落好啊。
然而,就算是此刻随风心中千般愤懑,也不敢对着燕凌寒当面表露。
屋内,赫云舒一直在劝燕凌寒早日赶回北疆。
起初,燕凌寒并不说话,最后,他说道:“这样吧,我与你一起离开大魏,待进入大渝境内,我们再分开,如何?”
赫云舒知道,这已经是燕凌寒的让步了,于是也就答应了。
不多时,外面的内侍通报道:“陛下驾到!婷婷郡主到!”
听闻这二位要过来,赫云舒就知道,凤星辰一定是答应了凤婷婷的请求。
果然,凤婷婷进来的时候,一脸喜色。
凤星辰的考虑则更为周到,他提议,凤婷婷可以以使者的身份到大渝去。这样的话,往来之间会有许多方便。
赫云舒点点头,深以为然。
凤婷婷毕竟是大魏的郡主,若是没有任何名义就到大渝去,的确是会惹人非议。
而以使者的身份前去,也就名正言顺了。
如今,凤星辰刚刚登基为帝,此时派遣凤婷婷作为使者到大渝去,倒是可以借机表现大魏与大渝的友好。
如此安排,甚是妥当。
凤婷婷子自然是欢天喜地,忙着回去收拾东西。
见她这般高兴,赫云舒倒是不忍扫兴,待她走后,赫云舒才看向了凤星辰,问道:“婷婷走后,她的弟弟谁照顾?”
“我已与冯老先生商量过,要重新兴办太学。如今那孩子也到了年岁,也算上进,让他住进太学也就是了。”
赫云舒想了想,道:“这样最好不过。”
这时,凤星辰看了燕凌寒一眼,尔后目光落在了赫云舒的身上,道:“若是在大渝过的不开心,或者是谁待你不好,尽管回来就是。”
赫云舒笑笑,道:“好。”
“永远不会有那一日。”一旁,燕凌寒闷声道。
凤星辰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他倒是看不明白,赫云舒那么聪慧那么美好的女子,怎么会喜欢这个冷冰冰的大冰块。可既然是她的选择,他就不好说什么。
如此,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算是告别了。
世间所有的相聚,到最后都是要告别的。
隔日一早,赫云舒等人离开大魏京城,往大渝的方向而去。
她不知道的是,城墙之上,有人看着她的背影,久久出神。
是奉铁塔。
他的伤不算轻,今日是奉心悦陪着他的。
看着自己的哥哥站在那里,满目悲怆,奉心悦心疼道:“哥哥,你身子刚好,咱们回去吧。”
奉铁塔点点头,道:“好。”
可嘴上说着好,眼神却始终舍不得收回来。
明明,连那马车的影子都快要看不到了。
奉心悦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可怜我们兄妹,竟都是情路坎坷之人。”
听闻此言,奉铁塔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笑了一下,道:“傻丫头,都是要做皇后的人了,居然还说这种话?你一直想嫁的人,不就是他吗?”
奉心悦笑了一下,道:“是啊,哥哥,我想嫁的人就是他。我感慨的是以前的坎坷,不过现在好了,总算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奉铁塔也跟着笑了一下,为自己的妹妹感到高兴。
虽然之前多有波折,可最后有了好的结果,这就足够值得庆幸,不是吗?
奉心悦看着前面,心境凄苦。
的确,她就要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了。可他娶她,并非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她的哥哥助他登基立下的功劳,这何其讽刺!
想到凤星辰,奉心悦就会想起,那一晚他的严词拒绝。
如今那一晚的事情如在眼前,可现在,他已经下旨要娶她。他明明是那么厌恶她,如今竟要娶她,想必,他的心里,一定有诸多的不情愿吧。
或许,她该成全他,该抗了这道旨意。
但是她有一些私心,哪怕是他不喜欢她,可她是皇后。以后万民称颂之时,她的名字和他是连在一起的,是分不开的。
这样想一想,奉心悦就仿佛觉得,两个人是真的在一起了。
这时,奉铁塔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见自己的妹妹还在呆,不禁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们回去吧。”
奉心悦应了一声,然后和奉铁塔一起朝着城墙下走去。
只是,临下去的一瞬间,奉心悦举目看去,阳光之下,远处的重重宫阙闪着金光,可谁又能够知道,这金光之下,掩藏着多少的黯淡呢。
末了,奉心悦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随着奉铁塔一起走了下去。
赫云舒等人一路出了京城,因为燕凌寒不许马车走得太快,所以几人一直缓慢行进。
马车上铺了上好的锦被,所以一点儿也不颠簸。
如此走了四日,几人才离开大魏境内,进入了大渝。
进入大渝,也就意味着要和燕凌寒暂时分开了。
然而,进入大渝又走了一日,燕凌寒仍然不提离开的事情。
赫云舒终是忍不住,催促道:“夫君,你是不是该走了?”
“不急。”
“夫君,这不是任性的时候。”赫云舒郑重道。
她知道,这几日一直有北疆的消息送过来,每当燕凌寒看完之后,不禁眉头紧锁。由此看来,北疆的战事并不顺利。
禁不住赫云舒的催促,这一日早上,燕凌寒骑着快马离开。看着他离开,赫云舒又不能免俗的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