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歌是派了人在上面放火的,此刻,他无法安然逃脱,不禁开始担心起上面的火势来。
这时,赫云舒也顺着凤云歌的视线看了上去。
见赫云舒如此,凤云歌突然就笑了,他扬手指向赫云舒,道:“断了朕的去路又如何?今日,朕要将你们统统都烧死在这里,一个不留!”
赫云舒笑笑,道:“这一次,天真的人,只怕是你。”
凤云歌的脸色陡然一变,他是命人从上面放火的,他并不以为,赫云舒能够察觉这一点。
这时候,赫云舒脸上的笑容愈潋滟,她看着凤云歌说道:“如今天气晴朗,若这个时候上面已经起了火的话,你我都应该觉得热。可现在,情况似乎并不是这样。”
瞬间,凤云歌的脸色就变了。
的确是这个道理。
可是,让他如何甘心?今日,他原本是要兴兵攻击大渝的,他要踏平大渝,让赫云舒此生都后悔不迭。
可事情,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非但没有完成兴兵大渝的计划,反而连这皇帝的宝座,都要拱手让给别人。
原本,他还想凭借这地道安然离开,可现在,地道被封禁,他无法离开。
这般想着,凤云歌的心情就愈黯淡,他看着赫云舒,一双眼睛似是被淬了毒一般,恶狠狠地等着她,怒道:“赫云舒,你就是一个恶魔!”
可是,这个时候,赫云舒已经懒得和他说些什么了。
此时,金銮殿上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
禁军一一倒下,残存的,也只剩下凤云歌身边的那几个人了。
如此,凤云歌败势已定。
凤云歌盯着赫云舒,突然就笑了,道:“想来,凤星辰初登皇帝宝座,是不能杀朕的吧。既然如此,朕还是有些日子可以活的,不是吗?”
赫云舒瞥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很快,奉铁塔的人就已经占领了整个金銮殿。
凤云歌跌坐在龙椅上,如丧考妣。
大势已定,凤云歌身边的人,难成气候。
很快,奉铁塔的人就已经解决了这些人,就连凤云歌自己,也被押了下去。
只是,被押解下去的过程中,似有人出来要救凤云歌,被凤云歌用眼神制止了。
这一幕,无人注意。
这一整日,赫云舒一刻都没闲着。
眼下,速战速决是最重要的。
所以,凤星辰最好选在明日登基为帝。
而眼下金銮殿内一片狼藉,势必要打扫一番的。
忙完这些事情,天已经黑了。
赫云舒回了客栈睡觉,专心等待明日。
这一晚,对于许多人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这个夜晚,凤星辰毫无睡意,夜色中,他骑着马去了恭老王爷的陵墓。
夜晚的陵墓,漆黑一片,凉风在夜色中呜咽,如泣如诉。
凤星辰抚摸着恭老王爷的墓碑,然后重重地跪了下去。夜幕中,他的头抵在墓碑上,痛声道:“父王,几个哥哥是被凤擎暗害的,父债子偿,我本应杀了凤云歌,以泄心头之恨。可是,孩儿做了这皇帝,注定只能将这家仇放置一边,暂且还要留那凤云歌的性命
。万望父王九泉之下,莫要责怪孩儿。”
黑暗中,夜风呼号。
不知过了多久,凤星辰从地上站起身,骑马回到了恭王府。
回府之后,他去了那间密室——那间葬着他几位哥哥的密室。
密室之中,四座坟墓相邻而立,透出无尽的苍凉。
此时此刻,凤星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目眦欲裂。
多少个夜晚,他的父王定然也是像他现在这样,站在这里,看着这冰冷的坟墓,长声叹息。
他的父王,心里该有多少无奈啊。
而从前的他,还是那般的混账。想必,想到这个,他父王的心里,也就添了更多的悲凉吧。
可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有再多的悔恨,也无从诉说了。昏黄的烛光里,凤星辰面对坟墓跪了下去,之后,如同起誓一般,他郑重道:“父王,哥哥,我凤星辰今日在此向你们保证,我做了这皇帝,必定勤勤恳恳,公正待人,绝不以私人恩怨猜度算计他人。若违
此誓,天打雷劈。”
这一晚,凤星辰一直跪在这里。
直到天色白,不得不进宫的时候,凤星辰才从地上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到了时辰,凤星辰一路入了宫,换上了身为皇帝的龙袍,坐在了金銮殿的龙椅上。
今日的金銮殿,和往日并无什么不同。
昨日的血腥和喧嚣,此时已经全部消失。
此时,文武百官跪了一地,恭贺凤星辰登基为帝。
凤星辰右手微抬,示意众人平身。
此时,凤云歌穿着王爷的服饰,也站在朝臣的队伍里。
如今,他是凤王了。
这时候的他,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
在金銮殿称帝之后,要去宗庙祭祀祖先。
凤星辰在前,其余人在后,浩浩荡荡往宗庙而去。
此时,赫云舒也在朝臣的队伍里。
只不过,她一身男装,稍作遮掩。
走在朝臣的队伍里,赫云舒的心情是有几分轻松的。
过了今日,大魏的形势就会慢慢稳定下来,不会有什么大患。
而她念子心切,看着凤星辰祭祀宗庙之后,她就会快马离开。
队伍缓慢行进,出了金銮殿之后,走过长长的一段路,就是宗庙了。
这段路的两旁,是高高的朱红色宫墙。
走到宫墙正中间的时候,突然从上面跳下几个人,手执长剑,直奔赫云舒而去。
他们来势汹汹,目标明确。
赫云舒连忙躲开,而这几人的身手,绝非寻常人。
几乎是下一刻,赫云舒就意识到,这些人是凤云歌的人。
昨日,他们和金甲护卫交手的时候,赫云舒注意到了他们。
而现在,他们的招式,与昨日一般无二,迅猛、狠辣、毫不留情。
看来,凤云歌还有人手,在这一瞬间,赫云舒顾不得别的,只大声喊道:“保护陛下!”然而,赫云舒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一柄剑,刺进了她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