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赫云舒不说,凤一帆和凤暮寒心里也都十分清楚,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先是凤一帆一夜未归,她的父王定王还不知急成了什么样子。
再者说,凤暮寒来到这里的消息,定王多半是知道了。定王知道,凤天九也就知道了。
他们的心里是明白的,而赫云舒的话更是提醒了他们即将面对的困局。
赫云舒先是看向了凤暮寒,道:“据我所知,程王并未参与凤天九的谋反,对吧?”
凤暮寒点了点头,道:“是。眼下父王已经响应陛下的号召,筹备一万兵马,与奉将军的大军合兵一处。”
赫云舒点了点头,说起来,这个计策还是她给奉铁塔出的,只是,当时她曾经言明,让其他还未造反的王爷每个人出一万兵马,且这一万兵马由嫡子所率。
于是,赫云舒问道:“这一万兵马本应由你所率,可你为何会出现在乾州?”
凤暮寒看了看凤一帆,道:“我不愿与一帆兵戎相见,所以暂时离开几日。”
说罢,凤暮寒的心里有些紧张,一万兵马本应由他所率,可现在他到了乾州,且被人觉。若是他在这里的消息被当今陛下所知,必然会治他一个临阵脱逃之罪。
临阵脱逃,其罪当斩,还会牵连家人。
此刻,凤一帆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为了来见她,凤暮寒做出了怎样艰难的决定。
瞬间,她脸色刷白,抓住了赫云舒的手,急声道:“公主,你快想个法子救救暮寒啊!”赫云舒点点头,道:“我昨晚已派人往北而去,制造暮寒仍在军中的消息,甚至可以伪装成暮寒的样子出现。只是,那一万兵马之中,必然有些人对暮寒十分熟悉,暮寒务必要快些回去,不然,只怕瞒不了
多少时日。”
眼下最好的决策,无疑是凤暮寒快些离开,回去重掌大军,最大限度地消除影响。
可是,凤暮寒担忧地看着凤一帆,道:“可是,一帆怎么办?”
他这一次来,是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的。他可以抛下一切,带着凤一帆离开。而赫云舒的话,让他看到了另一种更为圆满的可能。
可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离开凤一帆,他是不愿意的。
凤一帆抓住了他的手,道:“暮寒,我这里有云舒公主帮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倒是你,须得快些回去,不然凤天九抓着这件事大做文章,你和你的家人就要遭殃了。”
“可是……”
凤一帆打断凤暮寒的话,道:“没有可是。你必须回去,而我也必须留在这里。你放心,我会妥善解决一切的。我父王那里,我也会去说服他。”
凤一帆又说了许多,凤暮寒终于下定了要走的决心。
赫云舒拿了一个包袱,丢给了凤暮寒,道:“因为你的失踪,城门口的警戒又加强了,穿着这身衣服出去,会方便得多。”
那是乾州守城兵士的衣服。
凤暮寒接过,去里面换上。
赫云舒看着凤一帆,道:“接下来,你也有要做的事情。”
“好,你说。”
“当务之急,是送凤暮寒快些离开。一会儿你从这里出去,无须隐藏自己的行迹,可以适当引起兵士的注意。然后,你以巡查的名义去北城门,要对他们严苛,甚至惩罚他们。”
凤一帆皱皱眉,道:“所以,你是想让我看着暮寒安全离开?”
赫云舒摇了摇头,道:“不,他从西城门离开。但是,只有你去了北城门,凤暮寒才能安全离开。”
听罢,凤一帆有些不解。赫云舒继续道:“凤暮寒与你交好,这一点定王是知道的。昨晚你不在府中,凤暮寒又失踪,定王很容易把这件事怀疑到你的头上。而你若是出现,定王必然会第一个觉,继而派人跟踪你。你去了北城门
,北城门的守卫就会加强。如此一来,其他几个城门的守卫就会松懈许多,这样凤暮寒出去,就容易多了。”
凤一帆恍然大悟,道:“好,我明白了。”
说完之后,凤一帆迟疑道:“公主,我们为何不和父王摊牌?”赫云舒看了看她,道:“说服你父王并不是不能办到,只是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可现在,凤暮寒最缺的就是时间。眼下的形势,他越早离开,对他越有利。不然若是让陛下现他临阵脱逃,那就是株连九族
的大罪了。”
“原来是这样啊。”应了一声之后,凤一帆突然觉,她现了一个奇怪的事实。这让她有些惊愕,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赫云舒直言不讳道:“你是不是想说,为何我不顺从凤天九,却又对陛下诸多提防?”
凤一帆惊讶于赫云舒看出了她的心思,在真正聪慧的人面前,是不需要隐瞒的,于是她点点头,道:“的确,这让我疑惑。”
赫云舒笑笑,道:“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我赫云舒做事,向来不顺从谁,我觉得可以就做,就这么简单。”
这时候,凤暮寒换好衣服出来了。
只是,在兵士的衣服外面,他披上了一个灰色的披风。
赫云舒指了指窗户,道:“去那里,有人会带你离开的。”
凤暮寒点点头,尔后眷恋的看着凤一帆。
凤一帆催促道:“快走!”
“好!”深深地看了凤一帆一眼之后,凤暮寒起身离开,消失在窗口。
随之,赫云舒看向了凤一帆,道:“之后就看你的了。”
凤一帆点点头,道:“好。”
之后,她也走出了这里。
赫云舒也很快离开,和燕凌寒汇合。
凤暮寒和凤一帆那里,他们都派了人跟着。
一个时辰后,有消息传了回来。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凤一帆成功地将兵士吸引到了北城门,而凤暮寒安然从西城门离开。
一场声东击西的戏码,完美落幕。
得到这个消息,赫云舒掸了掸衣服,道:“好了,该去和定王摊牌了。”
只是,定王到底是历经世事,说服他,并不像说服凤一帆那样容易。此事,尚需仔细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