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歌的手在上面点了点,道:“无忧,你觉得此人如何?”
燕凌寒看了过去,那个名字,是奉铁塔。
他想了想,道:“这个人我有些印象,长得五大三粗,倒像个将军的样子。不过据说,只是个莽夫罢了。只是不知,陛下为何选择了他?”
凤云歌笑笑,道:“不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名字还算有趣。名字取成这样,多半是个莽夫了。”
听罢,燕凌寒不禁咬了咬后槽牙,心道,皇帝能做成这个样子,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幸亏凤云歌只看了这些表象,不曾了解实质。
关于奉铁塔,凤云歌不知道,燕凌寒却是清楚的。
此人虽然长相粗犷,却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在战场上作战勇猛,在战术上又颇有心得,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只是因为他不喜欢钻营,也不喜欢讨好谁,所以虽然身有战功,但官职并不怎么高。
选中了人选之后,凤云歌笑了笑,道:“就他了。来人,宣奉铁塔入宫。”
内侍应声,前去宣召奉铁塔。
在这个时间内,凤云歌和燕凌寒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却和眼下棘手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原本,在这个时候,凤云歌应该提及粮草和兵马的准备,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到最后,燕凌寒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焦急,道:“陛下,既然选了将军做做样子,兵马和粮草上也得做足功夫吧。”至此,凤云歌恍然大悟,道:“还真是。既然是做做样子,便由无忧你去兵部和户部走一遭,命他们好生准备吧。这一次,兵器要选好的,粮草也选最好的,反正也不会用到,不过是拿出来装装样子罢了,
不会有丝毫的损失。”
燕凌寒点点头,道:“是。”
他正要走,内侍带着奉铁塔走了进来。
此人和他的名字极为相符,身材魁梧,果真和铁塔一般。他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看到他的瞬间,凤云歌就乐了,这正是他要找的人,看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只是个绣花枕头罢了。
确认了之后,凤云歌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准备把奉铁塔支走。
孰料这奉铁塔是个认死理儿的人,他躬身施礼,道:“陛下,既然命微臣为统帅,那出兵的日期也应该定下了吧。”
凤云歌不耐烦地看了看这个呆头呆脑的人,道:“日期容后再议,眼下,奉将军便和无忧先生一道去户部和兵部吧。”
奉铁塔正要说些什么,便看到燕凌寒冲他使了个眼色。
但奉铁塔素来刚直,和燕凌寒又没什么交情,故而并不搭理,准备再次开口。
这时候,燕凌寒拉着他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好了,奉将军,快随我一起去户部和兵部吧。”
奉铁塔有心挣脱,但燕凌寒的力气很大,还没等他挣脱出来,燕凌寒就已经拉着他到了勤政殿外。
出了殿门,燕凌寒放开了他。
奉铁塔终于自由,就要折返回去。
左右无人,燕凌寒便毫不客气道:“奉将军,你若是真的想让此次的战事落败,尽可以进去。”
奉铁塔回头,看着燕凌寒凛然的神色,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无忧先生,并不是和陛下一个鼻孔出气的人。
于是他靠近燕凌寒,道:“不知无忧先生有何高见?”
燕凌寒悄声道:“且先去选粮草和兵马,解决了这两件事情,剩下的也就稳妥了。”
燕凌寒调查过奉铁塔,知道他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所以,他这样说,奉铁塔一定会明白的。
果然,奉铁塔点了点头,然后顺从地跟着燕凌寒去了兵部和户部。
因为有凤云歌的手谕,一切办得很顺利。
户部负责粮草的调派,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由燕凌寒亲自监督,粮草调派之后,即刻便可以出。
而兵部负责管理兵器的人是高文杰,燕凌寒绕过繁文缛节,直接找到了他,命他速速准备二十万人马所需的战马和兵器,务必要在明日之前准备好。
做完这两件事情,奉铁塔对燕凌寒刮目相看。
原本他以为燕凌寒会偷奸耍滑,可一整日看下来,并没有生这样的事情。每一件事情,燕凌寒都做得很尽心。
如此,奉铁塔对燕凌寒放下了戒心,道:“无忧先生,对于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战事凶险,一触即。”燕凌寒言简意赅,点明了当前的局势。
奉铁塔眼前一亮,激动道:“无忧先生所言甚是。若无真凭实据,老王爷必然不会如此做。只可惜,我们英明的陛下并不这么想。”
燕凌寒苦涩的笑了笑,道:“奉将军,日后这类牢骚话不必再说。既然陛下歪打正着选择了将军,就请将军事事尽心,莫要辜负了老王爷的一腔热忱。”
“自然。”奉铁塔郑重道。
之后,二人道别,各自离开。
燕凌寒兜兜转转,去了公主府。
这时候,赫云舒已经从恭王府回来了。
二人相对而坐,赫云舒开门见山道:“眼下须得想个法子,让凤云歌下定决心,尽快出兵。”
到今日,凤天九已经离开了一天一夜,距离她离开的时间越久,局势就愈凶险。
如此,唯有尽快出兵,才能将危害减小到最低。
可是,凤云歌却笃定凤天九不敢造反,如今的应对不过是碍于恭老王爷的死所做的样子。既然是做做样子,他自然不会动真格的。
所以,凤云歌才会在奉铁塔询问出兵日期的时候胡乱搪塞。这就表明,他根本没有准备出兵。
那么,唯有逼他。
如何逼迫凤云歌这样做,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既要达到逼迫的后果,又要将这件事做的不露痕迹。同样,这也是横亘在燕凌寒心头的一道难题。
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一道闪电劈过,紧接着就是震天的雷鸣声,狂风大作。
这是骤雨来临前的预兆。看到这些,赫云舒的心里有了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