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寒有了看戏的兴致,懊恼的情绪一扫而空,而随风就没这么惬意了。
看着百里姝追在百里奚和后面走,随风忙走过去,抓住了她的胳膊。
百里姝急忙道:“随风,你别抓我啊,我要跟父亲说清楚啊。”
“说清楚什么?”此刻,随风声音低沉,和以往活泼的他不同,此刻的他,显得很稳重。
这一句话,彻底把百里姝问懵了。是啊,说清楚什么?她和随风早就两情相悦,说出那些话不过是很自然的事情,那么,她要说清楚什么?
“反正要说清楚。”百里姝嘟囔道。
随风冲着百里姝笑了笑,道:“你乖乖待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男人的事情,就交给男人来做。”
说着,随风朝着百里奚和离开的方向走去。
随风走得很快,微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的腿虽然有点儿瘸,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朗逸俊拔。
一时间,百里姝看得呆了。
她突然感觉到,今天的随风,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
这时,燕凌寒到了她的身边,道:“怎么样,随风够格儿当你的男人吧?”
听到燕凌寒的话,百里姝瞬间就变了脸,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以后少动我男人!”
“他是我的人,我怎么就不能动了?我若是开心了,让他回大渝都是可能的。到时候你们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一年都不让你们见一面。”燕凌寒无赖道。
孰料,百里姝并不急,她看着燕凌寒,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她看了看此刻蓝蓝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兀自叹了一口气:“哎呀,最近的天气太好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冰坨坨了呢。”
想起关于冰坨坨的种种,燕凌寒顿时弹开了八丈远。
他才不要变成冰坨坨。
燕凌寒走了,百里姝看着随风和百里奚和二人消失的方向,有了想要偷听的冲动。
反正也没有人看到,所以,百里姝就蹑手蹑脚地跑过去,准备光明正大地偷听。
百里奚和回了自己的房间,随风跟了进去。
百里姝湿了湿手指,点开了窗户纸。
屋内,她的父亲百里奚和正坐在那里,而随风站在他的跟前,面色坦然。
瞬间,百里姝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如同密集的鼓点。
终于,随风看着百里奚和,开口道:“百里前辈,我喜欢姝儿,希望能和她共度此生。”
听罢,百里奚和并不说话,边喝茶边打量着随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屋子里,一片寂静。
在这寂静之中,随风再次开口,道:“百里前辈,您不说些什么吗?”
百里奚和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随风神色一跳,道:“那我就再努力,直到您同意为止。”
听罢,百里奚和笑了:“既然如此,你还需要我同意什么呢?”
“您是姝儿的父亲,我想,她一定希望能够得到您的祝福。”
百里奚和畅快地笑了,他两手一摊,道:“所以,除了答应,我还能说什么呢?”
随风一愣,激动道:“百里前辈,您这是答应了?”
百里奚和点了点头,满眼含笑。
随风欣喜若狂,两只手紧握在一起,颤抖不止。
“谢谢您,百里前辈。”
百里奚和却是板了脸,道:“怎么,还叫百里前辈?”
这个时候,随风的脑子转得很快,立马就说道:“爹!”
“哎!”百里奚和爽快地答应了。
随风喜不自胜,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
百里奚和重新端起那茶盏,道:“你还有事吗?”
“没事了,没事了。百里……啊不,爹,您好好休息,好好休息。”说着,随风退了出去。
看着屋内生的一切,百里姝忍不住泪凝于眸。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满腔奔突冲撞的情绪无以言说,似乎只有这满脸的泪才是最真实的表达。
她是,喜极而泣。
片刻后,百里姝面前的窗子被人推开,出现在她眼前的,是百里奚和微笑的脸。
百里奚和看着百里姝,道:“你这丫头,还偷听?”
百里姝笑着抹着眼泪,带着哭腔道:“父亲,谢谢你。”
百里奚和伸出自己的手,把百里姝拉了进去,扔给她一块帕子,让她把脸上的泪擦干净。
待擦干了泪,百里姝握住了百里奚和的手,道:“父亲,你真是太好了。”
百里奚和笑出了声,道:“你这丫头,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不对你好还对谁好。”
“我还以为……”说着,百里姝欲言又止。
“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嫌弃随风的家世。”随风是燕凌寒身边最亲近的暗卫,可终究,也只是一个暗卫而已。他是个孤儿,父母不明。他也没有官职,没有名望,也没有什么地位,依他的身份,想要娶名满天下的百里世家的嫡女,实在是有些高攀
了。
而这,也是百里姝一直不敢对百里奚和坦诚的原因。孰料,听到这话,百里奚和却是笑了:“傻丫头,世人都说愿得一心人,白不相离。你可曾听说过,愿得一身份相当之人,白不相离的?人活于世,身份和地位只是附加品,两个人若真心相爱,这身份
和地位就更加无用。重要的是,你是否真的想好,要和这个男人度过一生?”
“父亲,我想好了!”百里姝迫不及待地说道。
听罢,百里奚和捂住了自己的脑门,口中喃喃道:“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百里姝刚想劝慰百里奚和几句,百里奚和就下了逐客令,道:“唉,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我心疼一会儿,你出去吧。”
百里姝暗自笑了笑,走了出去。
什么白菜什么猪的,可真是笑死人了。
这一日,于百里姝和随风二人而言,是欢喜的。
这欢喜浸润在心里,如同打翻了整罐的蜂蜜,整颗心都是甜的。而不远处的摄政王府内,赫云舒则是另一番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