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到的瞬间,赫云舒本能地避开,并没有被撞得很厉害。
赫云舒微微诧异,她虽然走在宫墙边上,但是并未紧靠着里面,位置偏外,这样的话,从另一面走过来的人即使走得着急,也不至于看不到她。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个人是故意撞她的。
果然,在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赫云舒心中的疑问解开了。
是凤芊柔。
此时,凤芊柔穿着一身很寻常的粉色衣物,只是不知为何,穿着这身衣服的她略显臃肿,和从前苗条的身段全无相似之处。她的头上也没有多余的饰品,只有一根金步摇,看起来,如同一个宫女一般。
至于她的脸上,如那日一般戴着面纱,她的额头被浓浓的刘海遮掩着,如此,除了凤芊柔的一双眼睛,她脸上的其他部位都看不清楚。
若非这双眼睛满是怨毒,赫云舒只怕也认不出。
看来,为了撞到她,凤芊柔果然是费尽心机。毕竟,若是以她那般公主做派,锦衣华服,窈窕身材,只怕一眼就被人看穿了身份。
只是,既然笃定了心思要撞她,就不会只是撞一下这么简单。
果然,趔趄了一下的凤芊柔很快缓过神来,一抹寒芒自凤芊柔手中闪过,朝着赫云舒的腹部狠狠刺来。
那是一柄短剑。
赫云舒嘴角轻扬,这个凤芊柔,还真是找死!
如此明目张胆地算计她,真当她赫云舒是个庸碌之辈,可以任人拿捏吗?
凤芊柔这一击速度很快,又用尽了全力,吓得那跟在赫云舒身后的内侍“啊呀”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凤芊柔近她的身,赫云舒就已经闪身一躲,绕到了凤芊柔的背后,朝着她的腿狠狠地踹了过去。
凤芊柔始料未及,摔倒在地。
她手中的短剑也应声落地,出清脆的声响。
内侍见状,忙呼喊一旁走过的禁军:“快!快来!这里有刺客,要袭击云舒公主!”
趴在地上的凤芊柔扶了扶歪了的髻,正准备表明自己的身份。赫云舒一个石子扔过去,点住了她的哑穴。
如此,任凭凤芊柔怎么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而她的脸上又戴着面纱,即便是那跟在凤云歌身边已久的内侍,也看不出什么来。
很快,禁军赶了过来,持剑对准了凤芊柔。
凤芊柔想要起身,禁军以为她要袭击人,用长矛的尖端把她压了下去。
那尖利的一端挑破了凤芊柔的衣服,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肌肤,带出了一丝血迹。
内侍推开禁军,看着地上的凤芊柔,怒喝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怎的如此不守规矩,竟敢袭击云舒公主?”
此刻,凤芊柔纵然是想回应,却也说不出话来。
赫云舒却装出受了惊吓的样子,道:“公公,不如去禀明陛下,送我出宫吧。这里实在是太凶险了,我真害怕。”
内侍忙安慰道:“公主殿下莫怕,宫中还是很安全的。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以后绝对不会再生这样的事情的。”
说着话,内侍的心里也有几分慌乱。他跟在凤云歌身边已久,算得上是凤云歌的心腹,如此,他自然知道赫云舒对于凤云歌的重要性。眼下,陛下命她送赫云舒去住的地方,可他没把人送到地方不说,还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若是赫云舒一心要出宫,他就只能禀明陛下。可此事若是传到了陛下的耳中,只怕他会落一个办事不利的名头。正
所谓伴君如伴虎,帝王之怒,可以轻易地要了一个人的命,哪怕他跟在陛下身边多年,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帝王了怒,就会要人命,至于要谁的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宫里的奴才那么多,盯着他的位置的人,又岂止一个呢?
如此想着,内侍便了狠,道:“无论是谁,胆敢袭击云舒公主,只有死路一条。给我打,狠狠地打!”
这内侍是凤云歌身边的红人,虽然在凤云歌身边卑躬屈膝,可在这些禁军的眼里,他也是一个颇有地位的人物。
毕竟,这内侍是在天子身边伺候的,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可以要人命。
如此,那些禁军听了内侍的话,就狠狠地打了凤芊柔几下。
只不过,如今尚是新年,还没出正月,是不宜死人的。打了几下之后,内侍陪着笑脸看向了赫云舒,道:“公主殿下,您看此人如何落?”
赫云舒看了一眼地上的凤芊柔,她虽然受了些皮肉之苦,可并未伤及根本。
只是,她也没想着打死凤芊柔,顶多出口恶气,让凤芊柔这阵子没力气找她麻烦罢了。她在这宫里不过是住上几日而已,没必要让凤芊柔来给她添堵。
可凤芊柔既然招惹了她,这件事也没那么容易结束。眼下见内侍如此问,赫云舒瞧着地上的凤芊柔,道:“本公主素来与人为善,从不曾与人交恶,本公主想了许久,也不曾想出是得罪了谁。所以,这宫女到底是谁,居然恨本公主到了如此地步!你且揭开她
的面纱,让本公主瞧一瞧。如此本公主也好问问她,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居然让她对我动了杀机?”
内侍听了,忙冲着禁军说道:“没听到公主殿下的话吗?还不快揭了此人的面纱!”
禁军听令,便要去扯凤芊柔的面纱。
凤芊柔却是死死拽住,她知道自己的脸什么样儿,用这张脸去见人,她宁可去死。凤芊柔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面纱,怎么也不肯丢开,一双手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在她看来,挨打是不甚要紧的,顶多日后她再打回去。可这张脸若是被人看到了,她会羞愤欲死。
可是,即便她再怎么用力,也敌不过五大三粗的禁军,几个禁军三下五去二,轻轻松松的就揭掉了凤芊柔脸上的面纱。
终于,凤芊柔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看到这张脸,众人顿时就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