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敲门声,赫云舒微微一愣。
是燕凌寒吗?不会。他若是来,必然是悄无声息,不会这般大张旗鼓。
看来,是凤星辰了。
只不过,因为恭老王爷的告诫,凤星辰向来是顾着这男女大防的,来找她的时候也都是在院门外喊几句,从不会来她的门前敲门。
今日生了何事,他居然会如此着急?
如此想着,赫云舒下了床,开了门。
门外的人,果然是凤星辰。
此刻,他一脸着急,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凤星辰急吼吼道:“在屋子里干什么呢?怎么叫了你那么久都不吱声?”
赫云舒瞧了凤星辰一眼,道:“小舅舅,你这话问的可就奇怪了。现在都是晚上了,我自然是准备着睡觉啊。倒是你,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干嘛?”
凤星辰看了看左右,神秘兮兮道:“你知道吗?今日京城之内兴起了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传闻礼亲王是冤枉的,陛下要借礼亲王的手挟持凤一帆等人,从而辖制各位分封在各地的王爷。只是,因为你明察秋毫,查出凤暮寒是被冤枉的。这样,陛下就没有办法隐瞒下去,这才推礼亲王出来当替
罪羊。”
赫云舒微微一笑,道:“这传言的逻辑根本就不通啊,凤暮寒被冤枉一事,是陛下让我查的。他若是要隐瞒,让这件事情稀里糊涂地过去不就好了。”凤星辰正色道:“传言是不分什么逻辑不逻辑的,只要能被人信服就可以了。现在,在京城之中,这传言已经甚嚣尘上,一不可收拾。现在不仅是在各个官员的府邸之中,就连在市井茶楼之中,他们也都
在议论这件事。”
“传就传呗,反正对我也没啥坏处。”赫云舒满不在乎的说道。凤星辰却是急了,道:“怎么会没有坏处呢?这传言将你的作用抬得很高,这样一来,那些分封在各地的王爷自然会很高兴。可是陛下呢?你是这传言最大的受益者,他会怀疑这传言是你所为,这样一来,
你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赫云舒莞尔一笑,道:“行啊,小舅舅,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嘛。”
凤星辰板了板脸,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这可是很要紧的事情!”
赫云舒微微一笑,道:“小舅舅,你的话很有道理。陛下的确是会怀疑我,可是我问心无愧,既然他要怀疑,就让他尽管怀疑好了。别人的心思,我怎么能左右得了呢?”
说着,赫云舒打了一个呵欠,尔后继续道:“小舅舅,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睡觉了。”
之后,见凤星辰不再说什么,赫云舒就关上了门。
待关门的声音响起,凤星辰才反应过来,他拍着门说道:“你怎么就是不知道着急呢?这事很凶险啊。”
门内,赫云舒轻声一笑,道:“好了,小舅舅,我知道很凶险。可是现在凶险的事情不是还没来嘛。那我就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睡一觉。好了,你回去吧,不要打扰我睡觉。”
门外,凤星辰愤愤地跺了跺脚,愤懑道:“唉,怎么就是不知道着急呢?”
说完,他摇了摇头,走远了。
门内,赫云舒看着刚刚出现的燕凌寒,道:“事情办完了?”
“嗯。”燕凌寒点了点头,应道。他看了一眼门的方向,道,“这凤星辰挺关心你的。”
“还好吧。”赫云舒漫不经心地说着,只不过,瞧向燕凌寒的时候,眼眸里就带了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他就是人傻了点儿,哪里像我家夫君这般聪明。”
燕凌寒唇角微扬,一向清冷的眸子在看向赫云舒的时候带上了笑意,他顺手一捞,把赫云舒圈进了自己的怀里,环抱住了她。
尔后,燕凌寒的下巴蹭着赫云舒的脖颈,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聪明了?”
赫云舒握住了燕凌寒的手,道:“你一定也听到了那传言,可是,你并不着急,那是因为你知道,无须为此着急。因为这传言无论如何展,都不会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时,燕凌寒接过了赫云舒的话:“没错。凤星辰以为这传言会让凤云歌怀疑你,其实并不会。因为凤云歌心里很清楚,这传言必然是凤天九搞的鬼。凤天九散播出这样的一个传言,除了借着年宴之上的事情大做文章,另一个目的就是试探凤云歌对你的态度。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出了这样的传言,对你的名声有利。如此,凤云歌就应该怀疑你。可若是他不怀疑,那么凤天九就会认定,你和凤云歌串通一
气。所以,凤云歌是一定要做出怀疑的表象的。但实际上,他并不会伤害你。”
听罢,赫云舒笑了笑,道:“看来我说的没错,我家夫君果然是最聪明的。不过,这些弯弯绕心里想着明镜儿似的,谁知道说出来居然这么麻烦。”
燕凌寒伸手摸了摸赫云舒粉嫩的脸颊,道:“那是因为你聪明。若是傻一些的,跟他讲半天也不见得明白。”
赫云舒唇角微扬,道:“对啊,就是因为怕讲不明白,所以我干脆就不跟凤星辰讲了,不然怕是会累死我。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用最简单的方法处理事情,最怕累了。”
“娘子果然聪慧。好了,累的事情你就不必做了,换我来做。”说着,燕凌寒的嘴角浮起一丝痞痞的笑意,尔后,他抱起了赫云舒,往床榻走去。
床幔落下,掩去无边春色。
二人在一起,总是温馨而和谐,似乎无论外面如何风云变幻,波诡云谲,都无法改变二人的热情似火。
只要他们在一起,一切就都是完整的,不曾有任何的改变。
夜,渐渐深了,外面也静了下来。
赫云舒躺在燕凌寒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夜凉如水,覆盖着此刻寂静的人间。只是,谁又能知道,第二天会生什么样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