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忽略的事情
想到这里,赫云舒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在地震之前,燕凌寒是被算计了的。若非如此,他不会被掉落的砖石埋在里面。那么,依照燕凌寒的性子,醒来之后,他自然不会饶过算计他的人。
可是,昨晚她就已经代替了燕凌寒,当时她不知燕凌寒被暗算,也并未想到这一点。之后的事情又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来,个个都事关重大,她没有时间深思。
可现在想来,这是一个很大的漏洞。
此时此刻,暗算了燕凌寒的人一定时时刻刻盯紧了这里,唯恐自己会被清算。可直到现在,她还什么都没有做。
如此,对方只怕是要起疑心了。
幸而,现在还不算太晚,事情仍有回转的余地。
赫云舒皱了皱眉,想着对策。
现在,理应去调查此事的幕后之人,自然,要让幕后之人知道他们在查。可是这样也有漏洞,当晚,燕凌寒或许已经看到了那穿着玫红色衣服的女人,已经知道了那女人是谁,若是如此,再命人去查探,无异于不打自招。
所以,这样是行不通的。
若是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事情就好办了。
可是,那个女人,究竟会是谁呢?
很快,给方祖忠送纸条的随风回来了。
赫云舒的手指轻轻地叩在面前的桌案上,神色微凛,片刻后,她说道:“试着暗中去守将府查一查,最近有没有生人到他们府上。能查到最好,查不到也不要紧。”
说完,她摩挲着自己的手指,以燕凌寒的心智,能算计他的人若不是身边人,就是手段高深之人,绝非平庸之辈,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在明面上留下任何的线索。所以,即便去查,多半也是查不到什么的。可是,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查不出什么,却也不能不去查。
毕竟,去查了或许会有结果,但是呆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那就不会有任何结果。
现在,不过是拼一个可能而已。
随风应声,很快便命人去做这件事。
很快,随风去而复返,站在了一旁。
赫云舒看向他,道:“方祖忠有女儿吗?”
随风想了想,道:“女儿是有的,有两个,一个已经嫁人了,不在墨城。另一个尚未及笄,仍待字闺中。不过,前阵子倒是传出方祖忠的儿子方平阳提亲的消息。”
“哦,向哪家的女子提的亲?”赫云舒随口问道。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要不,我找人去打听打听?”
赫云舒点了点头,道:“好。对了,你有这附近的地图吗?拿来给我看看。”
随风应声,尔后很快拿了一张地图过来。
这个年代的地图很简略,只标注了主要城池的大致位置和主要的山川。在墨城的南面,是许城。
赫云舒随手点了点许城的位置,道:“这里是谁在守城?”
“庆敏。”
“你说谁?”似是没有听清楚一般,赫云舒再次问道。
“原来的毓国公,庆敏。”这一次,随风放慢了语调,说得很清楚。
赫云舒对庆敏没什么印象,但对于他的女儿庆明珠,却是印象深刻。
此前,庆明珠曾随燕凌寒一道出征,路遇雪崩之时推开了燕凌寒的马。可当时即便她不推开,燕凌寒已经有了戒备,足以保证自己安全无虞。可因为这一遭,庆明珠就落了一个救了燕凌寒的名声。
在那之后,庆明珠失踪,生死不知,平白得了一个救了铭王燕凌寒的好名声。而不久前,她竟是回到了京城,宣称自己被当地的边民所救,当时失去了记忆,所以在时隔多年之后才回到京城。她一回来,就摆出了未来铭王妃的架势。
察觉出赫云舒与燕凌寒关系匪浅之后,她就设计在府中设宴,同时邀请了安淑公主,妄图借着这个机会设计赫云舒,借她的手毒杀安淑公主,从而借刀杀人,置赫云舒于死地。
只可惜,赫云舒察觉了她的阴谋,事后,安淑公主将这件事禀报给燕皇,燕皇便下令褫夺了毓国公庆敏的国公之位。
之后,庆明珠贼心不死,竟是借着长公主燕碧珺之手,设计让赫云舒喝下了迷情药。事后燕凌寒震怒,即便当时庆明珠已经随父亲庆敏离开了京城,出京赴任,他还是命人砍了庆明珠的一条手臂,以示惩戒。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宛如生在昨日,如此,赫云舒怎么可能对庆明珠印象不深刻?
她神色微凛,因爱生恨,再加上断臂之痛,是否足以成为庆明珠对燕凌寒不利的理由?原本,她就是那样一个胆大包天的人,若不然,也想不出借赫云舒之手毒杀安淑公主的阴谋。庆明珠可以对一国公主下手,那么这一次,是她对燕凌寒下的手吗?
随即,她吩咐随风:“去查,看一看方平阳是向谁提的亲。”
这个消息并不难查,很快,随风就回来了。
一如赫云舒猜测的那般,方祖忠之子方平阳的求亲对象,就是庆明珠。
“若我所料未错,方平阳的提亲,庆家还没有答应,对吧?”
“是。”随风应道。
于是,赫云舒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庆明珠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但庆家在京城根基深厚,足以成为诱惑方平阳与之结亲的借口。而庆明珠一时间并未答应,兴许会对方平阳提出什么要求。
而她见过方平阳,也看出他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物,那么,在与庆家结亲这样大的诱惑之下,方平阳必会铤而走险,按照庆明珠所说的去做。
如此一来,方平阳身为守将之子,想要接近同住在守将府的燕凌寒,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历来,身边人的算计,都是最不动声色却又是最致命的。如此,也可以解释一向警惕的燕凌寒为什么会中招。
想到这里,所有的思路一下子鲜活了起来,怀疑的目标也愈清楚。
这时,赫云舒想到了一件事,顿时,她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很有力的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