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说笑了一番,鱼哥就开始带头拼起酒来。
顾淞在ktv里算是见识了鱼哥的酒量,打死他也不敢再继续逞强了。而且听夏时说,今天晚上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以他对夏时的了解,那家伙说的惊喜多半会变成惊吓,所以他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晚上八点多正是大排档生意红火的时候。规模不小的门店,里里外外全都坐满了客人,觥筹交错,热闹喧嚣。
顾淞一边吃饭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就在鱼哥的朋友兴致高昂地给他们讲那个小姑娘去森林里采蘑菇的经典黄段子时,一辆破旧的白色面包车忽然在马路边停了下来。几秒钟后,两边的车门同时打开,七八个拎着棍子,提着砍刀的男人从里面鱼贯而出,直接奔着他们的饭桌就过来了。
看到这个阵势,顾淞心里一惊,连忙扭头去看鱼哥的脸色。只见对方从脑瓜顶一直到脖子根儿全都涨得通红,原本就长得非常纠结的五官已经完全扭曲成一团,露出一副凶神恶煞,仿佛要吃人的模样。
“鱼哥,这什么情况啊?”顾淞啧了啧舌,惊诧不已地问道。
鱼哥没有搭理他,只是恶狠狠地骂了几句难听的脏话,随后就抓起一个啤酒瓶子,在桌子边上磕掉瓶底,拿着剩下那截边缘锋利的玻璃瓶,起身朝来者的方向迎了上去。鱼哥的两个朋友愣了片刻,面面相觑了一下也一人拎着一个啤酒瓶子跟了过去。
顾淞有些迷糊,朝那些来势凶猛的家伙努了努嘴,问小海,“他们是什么人啊?”
小海心疼地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郁闷地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是鱼哥的仇家吧。唉,可惜了这一桌子的海鲜啊……”
顾淞也心疼地看看自己刚刚放到盘子里的螃蟹,喃喃地说道:“估计一会儿也没机会再吃了……”
顷刻间,两伙人已经开始火拼起来,大排档里乱成了一团。鱼哥的叫骂声,客人和服务员的惊喊声,盘子和碗落地的碎裂声混杂在一起,场面已经完全失去控制。有些人冒着生命危险,躲在桌子后面看热闹;有些人逮着这个机会,没买单就直接跑掉了;还有的人临走前不忘把桌子上没吃完的海鲜打包带走。
服务员看着着急,却也无暇顾及逃单的客人。他们逃命的逃命,报警的报警,找老板的老板,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拉架。不过话说回来,事态展成这样已经不能算是打架了。他们只希望不要在自家的饭店里闹出人命来,否则今后怕是没人敢到他们这里来吃饭了。
“你愣着干吗?赶紧上去帮忙啊。”看了一会儿热闹,顾淞猛地拍了一下小海的后背,把小海拍得直咳嗽。
“这个……我……我不擅长啊……”看着对方手里明晃晃的砍刀,小海的腿肚子有些软。认识鱼哥之前,小海只是个没本事的小毛贼,因为偷电动车被关了三年,应付这种场面确实没多少经验。他战战兢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咧着嘴问顾淞,“我非上不可吗?”
顾淞点点头说:“上吧,我觉得这是一个跟鱼哥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顾警官,我宁可再进去蹲几年牢,也不想把命丢在这里啊!”
“我也不想……”顾淞苦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把应急用的匕。“这是我的机会,我没有其它的选择了。”说完,顾淞迎着众人惊讶的目光,毅然决然地朝鱼哥那边走去。
看得出来,鱼哥的身手还是非常不错的,这些年来肯定也没少砍人,但是鱼哥的那两个朋友就不怎么样了。刚才一直在饭桌上讲黄段子的那个家伙已经被人砍得浑身是血,现在正扶着一张饭桌勉强站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昏过去了。
顾淞管不了那个家伙,一脚踹开鱼哥身边的打手,大声冲鱼哥喊道:“哥,赶紧带上你那位受伤的兄弟走吧,这里交给我跟小海。”
“你行吗?”鱼哥瞥了顾淞一眼,对他非常不放心。顾淞对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将匕紧握在手里,用充满杀气的眼神依次扫过同时向他包围过来的三个人说:“老子可是练过散打和泰拳的,你们敢找鱼哥的麻烦,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哼,你他妈算老几啊?”对方冷哼了一声,完全没把顾淞放在眼里。顾淞笑笑,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其中一个拎着砍刀的男人冲了过去,漂亮地躲过对方胡乱挥舞的刀锋,用匕将那个人的手肘刺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像溪水一样徐徐地往外流淌,疼得他无法再使出力气。顾淞飞起一脚,将他手里的砍刀踢掉,转身看着另外两人,冷笑了一声问:“下一个该是谁了?”
趁着顾淞、小海和鱼哥的另外一位朋友分散对方的精力时,鱼哥快步走到那位受伤的兄弟身边,稳稳地扶住他说:“金子,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千万要挺住啊!”
浑身是血的男人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在鱼哥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动脚步。刚走出不到两米,一个身材瘦高,长得像竹竿子一样的男人忽然拦在他们面前,奸笑着对鱼哥说道:“老秃鱼,今天不留下一只手和一只脚,你休想离开这个地方。”
“竿子!”鱼哥怒吼了一声,眼睛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恨得咬牙切齿,头皮上青筋暴露,可他实在没有耐心跟对方继续纠缠下去。“我们之间的恩怨单独再算,你给我让条路,我现在必须得送我兄弟去医院!”
“呦,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你兄弟呢?真够仗义的。”竹竿子幸灾乐祸地看着鱼哥,冲身后的两个人招了招手说,“先把这秃子给我放倒,剁了他的右手和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