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公主被兄长冷冷地一呵斥,心神一凛,心中不由泛起无限委屈,眼圈一红,泪光也闪现出来,撇撇嘴道:“大哥你都不疼我了,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您连问都不问一句……”
金哲翰收回目光,继续盯着眼前的那盘棋,淡漠道:“你受什么委屈了?”
金婉儿扔了鞭子,蹭到他身边,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期期艾艾地说:“您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嘛,还不是那个麒王爷杜云烈,我巴巴地从帝都来到这穷乡僻壤,就是为了要嫁给他,他可倒好,居然先我一步娶了什么南宫家的四小姐,这不是打我脸吗?”
金哲翰神色平静,不露半分声色,神色中除了平静,便只剩下了淡淡的嘲讽。
婢女们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想要将满地的狼藉打扫干净,金婉儿回眸,眼睛一瞪,厉声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本公主还没泄够呢。”
婢女们站在原地不敢稍动,垂而立,等着主子们下一步的指示。
“我让她们进来的。”金哲翰淡淡地说,“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理她。”
“是。”太子的命令毕竟大过公主,婢女们遵命开始动手收拾起来。
“大哥……”金婉儿眼看自己的命令被否决,扯着金哲翰的衣服不依不饶起来。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震得整个营帐都在颤抖,婢女们抱着花瓶的手差点掉落于地,吓得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回头去看。
金婉儿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看着兄长,脸上已经是一片烫痛,顿时吓得不敢再言语,怯怯地看着金哲翰,嗫嚅地唤了一声:“太子哥哥……”
金哲翰冷冷地瞧她一眼,没有丝毫感情地说道:“能打你脸的,不止杜云烈,我也可以。”
金婉儿抬眸对视上兄长深沉冰冷的利眸,骇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下意识地便在他身边跪得笔直,苍白着一张脸垂跪着,肩膀一抽一抽地哭泣,透着满满的可怜。
金哲翰却视若不见,继续下自己的那盘棋,轻打手势,婢女们又开始忙活起来。
金婉儿脸上依旧是委屈不已,可怜巴巴的一副小模样,心里却是充满愤恨。
现在所有的屈辱和血泪,总有一天,她会亲手讨回来的。
——
南宫允盯了桌上的画像半响,方才感慨了一句:“这如梦公主果然是个大美人。”
杜云烈闻言,茶杯贴在唇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老三和老四也是心照不宣地一笑,眼睛里闪过些许不屑。
南宫允何其眼尖,自然注意到了他们诡异的神色,看看杜云烈,又看看老三老四,道:“喂,你们什么反应啊,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看着美女最应该激动的是你们好吗?”
杜云烈噙着笑意看了她一眼,笑意不明。
南宫允被他那副故弄玄虚的样子气笑了,“这都是什么表情啊!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那呵呵的笑容里都是什么意思?”
老三上下打量了南宫允一眼,道:“王妃,像您这种浑然天生的天然美女,我们男人见了自然是要好好欣赏一番,顺便流一下口水的。可是像如梦公主这种的嘛……”
南宫允瞬间捕捉到了刚才他话里的关键点,“你的意思是,如梦公主不是纯天然美女?”
老四狡猾一笑:“看来王妃娘娘对荆国了解不深哪,让在下为您细细禀来。”
老四拿起说书人的架势娓娓道来,荆国幅员辽阔,但他们的地盘尽数都是草原,比不上中原这般富贵达,草原盛产牛羊,却不盛产美女,那里的光线充足,草原的女儿们脸上都染有草原红,面色皆呈红黑,再加上她们豪爽开朗的个性,再漂亮的女孩也都变成女汉子了。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嘛,既然不能改变外部的环境,便只能改变自身的条件了。
于是乎,荆国有钱人家的女儿深谙美容养颜之术,白天在草原上纵马疾驰,打猎奔跑,夜晚便在闺房贴黄瓜,抹蜂蜜,竞相比美。
但美容养颜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见效的,是个慢性工程,有些急性子的女孩便苦苦研制整容之术,不惜在脸上动刀子,削削骨头,刮刮脂肪什么的,在荆国,这已经变成了一种流行性的风气。
如梦公主号称“草原第一美女”,并不是说她本身有多漂亮,而是她的整容是荆国最成功的一次手术,她的脸更是被荆国的女子视为整容的模板和典范,纷纷效仿,却没有一人能把自己完全整成她的样子。
因为如梦公主并不是只整了一个地方,也并不是只动了脸部的手术,而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挨刀子的。
南宫允听着这一席话,下巴一直垂在锁骨处,惊得简直要控制不住了,目瞪口呆。
天呐,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直以为整容术是源自韩国,没想到在这遥远的古代,居然已经展到了如此地步。
南宫允看着桌上的那幅画,顿觉失了味道,画中的女子依然国色天香,美若天仙,只是可惜了,居然是个人造美女。
再漂亮的女孩子,如果一旦被打上了“人造美女”这个标签,便失去了原来的韵味。
怎么看,怎么别扭了。
南宫允颇为遗憾地卷起卷轴,表情有些凝重,看了杜云烈一眼,后怕似的说:“幸好我拯救了你,不然你娶这么一个女人回家,每天晚上不得做噩梦啊。”
杜云烈波澜不惊的脸色微微一动,僵住了。
老三和老四愣了半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纷纷朝南宫允竖起大拇指。
王妃娘娘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出去。”杜云烈扫了老三和老四一眼,冷冷地说。
老三和老四拼命忍住笑意,“属下告退。”
南宫允的思绪还陷在刚才老三和老四告诉她的残酷现实中无法自拔,看着缓缓走过来的杜云烈,轻轻挑眉问道:“看来你对这个如梦公主,很感兴趣。”
杜云烈轻轻一笑,从后面环住她的腰际抱住她,在她耳垂上落下云淡风轻的吻,轻道:“夫人误会了,我只对你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