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允和杜云汐一见如故,两个好朋友拉着手愉快地聊着天,被晾在一旁的赵翊无奈地给两个大小姐剥着花生,心里的气都泄在了花生上,花生皮剥的啪啪作响。
杜云汐嫌弃地道:“哎呀你小点声,我都听不见允儿说话了……”
赵翊气结,正待飙,听见楼下一阵喧嚷声,有人喊道:“来了来了,南宫将军凯旋归来了……”
一句话成功地把众人都惊了起来,南宫允和杜云汐对视一眼,噌地起身趴在了栏杆上看热闹。
浩浩荡荡的队伍中,远远便看见南宫烨骑在马背上的身影,如同鹤立鸡群,无比俊毅英武。
前后有开道的卫兵,一排数十人秩序井然,长途奔波,一路跋涉,士兵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疲累,但是毕竟重新回到了故乡,每个人的神色都是极其愉悦的。
南宫烨站在人群中央,面对着群众热烈的呼声,他神色如常,宠辱不惊一般骑着马缓缓驶来。
杜云汐许久未见情人,不过是遥遥望了他一眼,眼眶里便盈满了泪水。
黑了,也瘦了。
还记得出征之前,她送君千里,在他耳边多少叮咛,最后便只化作了一声珍重。
他深情地望着她,只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她捧着他俊逸的面容,哭着笑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宁不负相思意。”
此生最怕离别,一想到要和他分开,心如刀割,千丝万缕情切切。
他们之间的爱情,实在太过艰难。历经了多少千辛万苦,才得以在一起。
这一次,哪怕天崩地裂,也拦不住她嫁给他了,她爱他,她要他,她想和他长相厮守。
南宫允上前揽住杜云汐的肩膀,看着她泪流满面,劝慰道:“别哭,大哥这不是回来了吗?”
杜云汐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他可算是回来了,不然我真要忍不住去前线找他了。”
南宫允眼眶一湿,她如何不知道云汐和大哥的艰难爱情,她和杜云烈又何尝不是如此?
相爱容易,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
她看着杜云汐,心中对这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充满了羡慕与钦佩。
原本,她以为自己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可是跟杜云汐一比,自己或许太过优柔寡断了。
人生苦短,若是真的这么继续纠结下去,这大好时光岂不是都要被自己蹉跎了?
可是她和杜云烈之间,还不像云汐和大哥那样,中间牵扯着太多太多的利益。
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的身后,还有淮北数千黎民百姓,她必须对他们负责。
杜云烈,为什么想要和你在一起,那么的难?
南宫烨一直平视着前方,对群众的高亢呼声置若罔闻。
见惯了铁血沙场,生离死别,或许对这些东西,真的不在乎了吧。
感受到头顶上方两道灼灼的目光,南宫烨微抬眼眸,便看到伫立在醉生阁楼上遥望着他的杜云汐,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却在看到她旁边拿道白色身影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允……允儿?她回来了?
南宫允正眨巴着闪亮的大眼睛看着南宫烨,唇畔勾起一道微笑,算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吁。”南宫烨扯住了缰绳,车马都跟着停了下来,百姓们止住了呼声,呆呆地看着南宫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南宫烨在众人的注目中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轻点马背一跃飞上了醉生阁,百姓们一片惊呼。
南宫允已经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飞身上来的南宫烨,面色恬淡。
“阿烨……”杜云汐没料到南宫烨就这么飞了上来,见他面色不善地看着南宫允,心道不妙,暗暗扯了扯他的盔甲。
南宫烨看着南宫允半响,蓦然开口:“回家见过娘亲了吗?”
南宫允淡淡道:“还没,想让大哥帮我打前阵呢。”
南宫烨冷哼一声,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南宫允心中不由一紧,大哥这是几个意思?
南宫烨不再理她,回身抱住杜云汐低头便亲,羞得杜云汐脸色通红,“这么多人看着呢……”
南宫烨唇角一勾,道:“老子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杜云汐抬眸看他,南宫烨看她眼眶里还有些泪花,心里不由一软,嘴角一挑便搂着杜云汐的腰跳下楼,稳稳地落在马背上,引得百姓们又是纷纷惊叹。
杜云汐惊魂甫定,对身后的南宫烨道:“你要做什么?”
南宫烨一笑,凑到她耳边道:“陪我进宫面圣,求圣上尽快颁旨赐婚,我可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杜云汐脸上已是红透,佯怒瞪了他一眼,嗔道:“谁要嫁给你啊?”
南宫烨豪气一笑,“现在反悔,会不会太晚了些?驾!”
车马重新起驾,一行人缓缓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南宫允看着马背上恩爱如初的那对璧人,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拧着眉头问赵翊道:“你说我大哥刚刚那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帮我还是不帮我啊?”
赵翊往嘴巴里填了一个花生,道:“这你都看不出来,那态度、那眼神分明就是一个意思。”
“什么意思?”南宫允不耻下问。
赵翊嘴角挑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轻启薄唇道:“无能为力,自求多福呗。”
南宫允闻言愣住了,怒瞪着南宫烨离去的背影,暗骂道:不仗义的大哥。
明明知道三年没回家,这一回去师父肯定饶不了她,他竟然忍心见死不救,真是够狠。
——
南宫山庄
南宫允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上面自己亲手题字的匾额,很是有些惆怅了,扭身就想走。
小蛮和海焰在后面拦住她,一个说:“该来的躲也躲不掉。”一个说:“早死早超生。”
南宫允悲叹一声,带着悲壮的心情上前叩门。
大门缓缓打开,佣人们一见南宫允,愣了半刻才惊喜地叫出声:“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南宫允缓缓迈步进入,环顾四周,三年没有回来了,一切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
是不是,只有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