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学生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我又狠狠一脚将其踹出,踹的时候还骂了一句“去你妈的”以增强气势,第一个人被踹出去了。第二个人立马赶到,我也终于抓住了旁边那根墩布,只是来不及踹成两半了,直接抡圆了就砸过去,墩布头盖在那人脑袋上,像是头上长了个蘑菇似的,我要是平时看见肯定要大笑的,但是现在哪有心思笑,赶紧收拾对手才是正道。
那人被墩布头盖住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去拽头上的墩布。我抓住机会,狠狠一脚将他踹了出去,接着第三个人又奔了进来,我又抡圆了墩布打过去,不过第三个人学精了,一手抓住那根墩布,再猛地往外一拽,我闪了一个趔趄。差点就被拽出去了,关键时刻,我只能放开墩布,用手撑了一下门边才没跌倒,接着谢南又闪了过来,狠狠一脚踹在我肚子上。
我抓着谢南的脚就往里拽,和他一起倒在后面的杂物上,接着我又抓住他的头,狠狠往他脸上捶了两拳,其他人抓住机会,也进了这个隔间。从各个缝隙打我、踹我,小小的隔间里塞了三四个人,好处就是大家都活动不开手脚,所以打在我身上的拳脚也不怎么疼。我不管其他人,也管不了其他人,只抓着谢南一个人揍。“砰砰砰”的揍,使劲往他脸上招呼,再将他的身体垫在我身上,其他人想要打我的难度也大大增加。
上空突然传来一声大吼,我抬头一看。有人爬到了旁边隔间的顶上,就是刚才抢走我墩布的那个家伙,正从上面拿墩布捅我的脑袋,那墩布是拖厕所的,多臭啊,虽然捣在头上不怎么疼,可我也受不了那个味道,被捅了两三下之后我就顶不住了,只得放开谢南转而去抓那个墩布。一抓墩布,上面那人也跟着被我拽下来,“扑通”一声砸在我和谢南身上,差点把我胳膊给压断了,谢南更是“啊啊啊”的乱叫起来,也不知道他叫个什么。布乒叨号。
我们三人像叠罗汉一样倒在隔间,外面有人喊:“先把左飞拽出来!”有人拽我腿,有人拽我胳膊,而我死死卡着谢南的脖子,谢南又“啊啊啊”的大叫起来。我大声吼道:“让他们给我滚,不然老子今天掐死你!”一边说,一边加重力气。
谢南大吼:“快出去,快出去!”
那几人才慌慌张张地出了隔间,其实经过一番恶斗,我也没力气了,便松开谢南的脖子,谢南跳到隔间外面,搓着脖子大力咳嗽起来。我浑身上下都隐隐作痛,额头更是火烧一样,用手一摸,原来是流血了,估计是刚才墩布上的铁丝划的。我抓着墩布,靠在墙上,恶狠狠地看着谢南他们,嘶哑着声音说道:“来啊,看看谁弄死谁!”
我的眼睛一定红了,否则我不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谢南似乎有点怕了,他被我整的够惨,先是四根手指断了,又被我掐的差点丢命,他是见识过我的狠的,此刻虽然人多势众,却不敢再上来了,眼神里有些慌张。
开玩笑,我堂堂一中老大,会斗不过这个瘪三?
“左飞,你是个疯子!”谢南也瞪着我,却终究不敢再上来了。
我哼了一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
“你完了,我会告诉王瑶的,我会让你在七中生不如死的!”
说完,他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我把墩布一扔,身子一软便坐在地上,刚才那几个人,论单打独斗实力都不输给我,要不是有这个小隔间的话,我只能被整的更惨。我喘着气,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我却顾不上擦,赶紧拿出手机给王瑶打了电话。在谢南告状之前,还不如我自己坦白。
后果怎样,全凭王瑶做主吧,哪怕是分手我也认了。
电话很快接通,王瑶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粗重地喘着气,王瑶听出了不对。
“左飞,你怎么了?”
“先别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有件事向你坦白,很抱歉瞒了你那么久,因为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真的很怕你会离我而去----而现在,我不得不说了。”
“你说,我听着。”王瑶听上去格外冷静。
我呼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从谢南三番五次地找我吃饭说起,再到后来我被谢南和马晓茹灌醉,醒来的时候却现我和马晓茹**裸地躺在床上。说到这里,我重点指出自己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而马晓茹却说我一晚上和她做了三次,我为了让她保密,还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给了她五百块钱。再然后,就是前天的事了,马晓茹说她怀孕了。我说,这就是我那天晚上睡不着的原因,我没敢和你说,想悄悄把这件事解决掉。本来都差不多了,马晓茹今天是第二天吃药,她明天就能把孩子流下来了,流完之后我们两个就没事了,但是刚才谢南过来找我,用这件事要挟我,让我给他下跪,否则就把事情告诉你。我没答应,刚和他们打了一架,现在我额头流血了,正在厕所给你打这个电话。
我一边说,一边流下泪来,然后开始忏悔,说了无数次对不起。
我说王瑶,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做出这样的事,不指望你能原谅我,可我真的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咱们的感情完蛋。整个过程中,王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我的嘴巴说啊说,我的眼泪流啊流,我真的好久都没哭过了,被人打成什么熊样都没哭过,可是今天我却流了这么多的泪,我真的特别特别害怕失去王瑶。
一个王瑶,在我心里几乎和全世界一样重了。
我说了足足四十来分钟,其实事件过程十分钟就讲完了,后面全是我的表白和忏悔,直到手机都传来快要没电的提示音。我流着泪,说:“王瑶,你给我一个答复吧,无论怎样我都接受!”电话里面一片沉默。我等了一会儿,里面依旧沉默。
我叫了两声:“王瑶?王瑶?”没有回应,拿下来手机一看,原来通话早就断了。
我一下傻了,不知道王瑶是什么时候挂的,估计刚才是我哭的太凶才没主意到。我翻翻通话记录,通话时间只有十分钟,原来我对着空气说了半个小时。十分钟?好像才刚刚把事情说完而已,后面的忏悔啥的,王瑶根本就没有听,也更不知道我哭的那么凶了。
我无力地垂下手臂,软塌塌地靠在墙上,王瑶听完事件过程就挂了电话,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看来她是对我太失望了,失望到一句话都不想听我说了。我拿着手机,无数次地想拨回去,但终究还是放弃了,王瑶都不想听我说话,我还那么贱兮兮的干嘛?王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连话都不想和我说,看来我们之间确实完蛋了。
世上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刚被人打了一顿,接着和女朋友也分手了,额头上的血还在往外冒着,滴滴答答的把我衣服都给弄脏了。其实何止衣服脏了,我知道我现在脸上、身上,包括我那颗灵魂,都是脏的。
要报仇么?当然要报,我左飞什么时候让人白打过?
只是,不是现在。
找王瑶么?当然要找,我就是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把她追回来。
只是,不是现在。
现在的我,只想先把马晓茹的事情解决掉,她毕竟怀了我的孩子,这件事比天都大。
之后,便干掉谢南,让他知道威胁我、侮辱我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再之后,再去找王瑶,那时的我已经和马晓茹再无半点瓜葛,我会用一具干净的身体,一颗纯净的心灵,去认认真真地把王瑶追回来,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
就这么定了!
我呼了口气,人活着只要有目标,就会有动力,哪怕是刚刚被人打了一顿、同时又被女友甩了、额头上还冒着血、浑身也脏兮兮的,都能感受到自己那颗火热的心。
对待生活,本来就该时刻充满积极的态度。
我站起来,走到洗手池边,认认真真地清洗着身上的伤痕、脚印,直到把自己拾掇的干干净净、精神焕,才抬头挺胸地走出了厕所,回到了美术室。
即便如此,脸上的伤痕还是没能瞒住大家,众人纷纷围上来问我怎么回事。
“马杰,转告阿虎、狒狒他们,让他们现在就来找我。”
“好。”马杰立刻开始打电话。
而我走向美术室的后排,也就是赵松以前常常坐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五六分钟以后,十几个老大都来全了,“飞哥,怎么回事?”“飞哥,我听说有人偷袭你?”
阿虎尤其着急,睚眦欲裂:“飞哥,谁干的?!”好像现在就能去和人拼命。
“是偷袭了,不过不碍事,那人还被我掰断了手指头。”
“是谁?”众人问我。
“先不着急说答案,我问你们,前几天干高磊干的爽不爽?”
“爽!”众人答道。
“过几天再干谢南,怎么样?”
“好!”众人斗志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