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这天夜里,沙漠中,几个受伤的身影,单膝跪在地上。
“道奇,你们伤得不轻。”一块岩石,一个人,一双腿在岩石前晃来晃去,从在岩石上的人问:“他的实力怎么样?”
“很强,强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岩石上的人仍在百无聊赖的晃着腿,说:“那就把战斗的过程详细的说一遍吧。”
道奇五人,将战斗的经过一一细说,坐在岩石上的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晃着的腿也停下了,他道:“这个人有这样的实力,仅凭冰凌之花就将你的骷髅杀手打散?”
“是。”道奇想到那一幕,到现在还冷汗直流,说道:“那家伙的魔力简直深不可测,完全……完全可以用‘怪物’这个词来形容他。”
“怪物。”岩石上的人目露精光,脸上泛起了饶有兴致的表情:“我倒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弄清楚他的身份了吗?”
道奇单跪地上摇了摇头:“没有,他不肯说,说我们没资格问他的身份,让更厉害的人去问他。不过他与暗先生所描述的样貌有些不同,他不是白发,是黑发。”
“哦~!”
道奇说:“会不会弄错人了?”
“不会。”*岩石上的人说:“如果他不是兰丁说的那个人,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明显早就知道我们要暗算他。”
“所以您要亲自动手了吗?还是等暗先生他们来了再决定?”
岩石上的人说:“兰丁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了,不过他既然交托我办这件事。我怎么能把这样的结果告诉他呢?这样不是让他看扁了吗。”
……
沙漠中的篝火总是显得特别的不一样,欢腾、明亮,火光在黑夜中照在脸上,别有一番味道。车队中大部份人都已经睡着了,只有一些守夜的仍在火堆前无聊的拨弄着篝火。
“喂,吃点东西吧。”一个守夜的人拿了些食物,脚踢了踢倚着车辕小寐的同伴,食物是新鲜烹制过的,倒比那些干面饼干肉块好吃得多。
离这个篝火不远是冰稚邪的小帐篷,不过他并没有睡在帐篷里。而是坐在沙丘上看月亮。
今夜的月只剩下一弦丝月。八月底了,再过两天又是新的月份。他睡不着,看到月亮他就想到了琳达,想到了琳达的月光独角兽。尤其是在今天遇见若拉后。更想了。
踩着黄沙的脚步声从旁边过来了。冰稚邪扭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夏勒家的家主泰森。泰森在冰稚邪旁边停下了,掏出一盒烟。递了一根到冰稚邪面前。
冰稚邪抬了一下右手,示意自己不抽烟。泰森给自己点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才蹲下来问道:“你不介意我抽吧。”
冰稚邪以微笑做为表示,其实他很奇怪泰森会来找他。
泰森抬头看了一下天上的月牙儿,摇摇头说:“今天晚上的月亮不好看,我更喜欢圆满满的大月亮。”
冰稚邪仍是一笑,不置可否。
“之前听土司熊说你叫西莱斯特.冰稚邪对吧。”
“是。”
“我知道你。”泰森不大的浅蓝色眼睛注视着冰稚邪,眼中流露出几分戒备的情绪:“你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是不是?”
冰稚邪的神情一下凝重了下来,漆黑的眸子仿佛变得更加幽深了。他没有说话,因为无法否认,他确实杀过人,而且……很多。
“听着,我是看在土司熊和爱莉丝的关系份上,才同意你们入队结伴的,但我不希望我的队伍里有什么事发生,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泰森语带警告,而且十分的不友善:“我知道你很有能力,可你最好别打错主意,在魔法工会我的身份是有些份量的,得罪了我你没有好果子吃,甚至会让你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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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稚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不过他还是抱以勉强的笑容,说道:“我不会的。”
泰森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很好。”他将烟头扔在地上,踩入沙子里踩熄之后,便离开了。
冰稚邪僵着脸上的表情,眼中的神色却渐渐黯淡了。
泰森走后没多久,又有人过来了。
“若……伊特妮恩。”
若拉看着泰森离去的背影,问冰稚邪道:“夏勒先生怎么会来找你?你和他认识吗?”
“不认识,他只是来找我说点事。”冰稚邪故意的没去看她,把目光转向一旁,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若拉走到他身边,眼中似有歉意:“我……我是来找你的。白天……”
冰稚邪拍了拍衣袍上的沙子道:“时候不早了,我要睡了,晚安。”他不等若拉把话说完,已起身离开。
若拉站在沙地上难过的垂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黯然离开。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车队里的人就已经收拾起了东西,做起了早餐。若拉穿好了衣服,戴好了法冠,只是面容有些倦怠,似乎昨天晚上没睡好。不过闻到营地里飘起的大骨汤的香味,便展颜笑了,立刻从帐篷里取出自己的餐具饭盒,找到熬汤的师傅盛了满满一盒,去找冰稚邪去了。
可是找到冰稚邪和爱莉丝扎营的地方一看时,只剩下一片空地,人和帐蓬都已经不见了。她愣了愣,以为冰稚邪早就收拾好了东西,正要到附近人群中找他,却见弗兹欢蹦乱跳的跑了过来。
“若拉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呀,我正找你呢。”弗兹拉着若拉的手便走,嘴里说道:“跟我来若拉姐姐,我那有好吃的,比大骨汤好吃多了。”
“等等。”若拉停下了脚步,问道:“弗兹,你有没有看到西莱斯特还有那个女孩?”
“你说昨天那两个人吗?他们早就走了。”
“走了!?”
弗兹点头说:“是啊。天还没亮他们就来跟我老爸辞行了,老爸要送他们一些食物他们也没要。”
若拉手里捧着的饭盒握得更紧了,眼眶泛起了微红。
“若拉姐姐,你怎么了?”弗兹见她的脸色很难看,关心的问道。
若拉摇了摇头:“没事。弗兹,你自己去吃吧,我没胃口。”
“哦。”弗兹摸了摸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若拉离开,想到若拉是来找冰稚邪的,立时竖起眉来,骂道:“可恶,一定是昨天那个人惹若拉姐姐难过了,等我再见到他,一定让他好看!”
若拉独自站在沙丘上,心中满是委屈和伤心,她只是相为自己昨天‘刻薄’的话道个歉而已,可是冰稚邪却好像不肯给她这个机会,这种不能原谅的感觉让她很难受。
……
天亮的曙光同样出现在黑森林里,只是比沙漠中晚了两个小时而已,疾风双眼无神的从床上坐起了,坐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古朗多挂在床铺另一头的两只袜子,立时皱起眉头来。
被脚臭薰了一晚,睡着了还好,可一睡醒脸都变绿了。他赶紧跳下床,跑到二层小门外的阳台上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扭头正要返回房间,登时又被屋里的那股臭气给呛了回来,骂道:“你妈,这是什么味儿啊。靠,脚都沤烂了吧!”
可是这会儿天都亮了,按照约定天一亮他们就得离开。疾风只好深吸了一口气,捏着鼻子跑进屋,抄起衣物又赶紧跑出来,在阳台上把衣服裤子全部穿好。他使劲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这大早上的,虽然是夏秋相交的季秋,但是在这深渊谷底还是清冷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