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离他的位置不远,十几分钟的车程。崔女士是想试探他,才故意选这么近的位置。这点,韩遇城明白。
他戴上无线蓝牙耳机,很快,接到了一个电话。
“什么事,说!”瞥了眼来电显示,韩遇城眯着眼,沉声道,很不客气。
对方可是某特种大队大队长!
“X!停止你现在的行动!”浑厚有力的命令声传来,韩遇城冷哼,双手打着方向盘,一路抄没有监控的小路走。
韩遇城微愣,好家伙,他是X的事,他们都知道了!
“少特么废话!我只知道,我的女人现在有危险!”他更加不客气道。
“听我的指挥,我保证她毫无损!”对方又沉声命令道,这头野狼,越来越不像话了,目无尊长!代号为狼眼的大队长在心里没好气道。
韩遇城眯着眼,已然明白了一切。
——
别墅的大门突然被人强行踹开,正看着楼上监控的崔女士心惊,看向门口,本以为出现在门空的人会是韩遇城的……
门口,穿着深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一脸阴沉,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陈数!你想干什么?!”崔女士瞪视着韩家老太爷的生前大红人陈数,被晚辈们尊重的陈叔,厉声喝道。
“大夫人,我来要人!”陈叔直截了当道,态度强硬,“大夫人,何初夏是老爷子生前最疼的孙媳妇,你今晚让人把她掳来,还有没有把过世的老爷子放在眼里?!”
陈叔冲她指责道。
“哈……陈数,我没耳背吧?就算老爷子没死,你不过是韩家的一条看门狗,何况老爷子已经早死了,你这条丧家犬还敢来跟我吠吠?”崔女士满脸嘲讽,瞥了眼桌上的监控画面,韩翊已经脱了上衣。
床.上的何初夏似乎也醒了,看来,药效已经起作用了!
她给她注射的可是最强劲的性,药,这药,女人用了,男人看见都会受不了的,为了试探孙子,她只能下猛料了。
陈叔没理他,对身后的保镖示意去楼上抢人,他们立即朝楼梯口冲去。
“都给我拦着!”崔女士大声吼道,一脸狠戾地瞪着陈叔,“我看看今天谁有那能耐把那丫头从我这带走!”
陈叔没客气,示意保镖动手,他自己也朝崔女士冲去,很快有保镖先于他冲到了崔女士面前。
已经年过四十的陈叔,也是位练家子,身手了得,一人打三个,崔女士那头很快处于弱势,她又看了监控,韩翊已经到了床边了。
立即叫楼上的保镖下来支援,很快,别墅里乱作一团。
——
在知道崔女士抓了何初夏之后,乔世勋右手紧紧捏着手里的酒杯,那水晶高脚杯被他的手活活地捏碎,薄而透的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掌心,红酒刺激着伤口,掌心一片生疼。
他紧紧.咬牙,忍着去阻止的冲动,脑子里闪过第一次见到何初夏的画面。
想象着她被韩翊糟蹋的画面,锥心刺骨!
但,如果韩翊是军方派来的卧底,他若去阻止,就让他们得逞了!
“韩遇城现在在哪?!”他站起,冲属下冷硬地问。
“他,还在医院!”属下颤声回答,医院的各个出口都埋伏着他们的人,没现韩遇城出来。
“你们确定?给我去何初微的病房看看!他到底在不在里面!”乔世勋仍然不信,韩遇城不会没去救她,虽然以前从何初夏的口中知道过韩遇城与何初微的种种。
他的属下领了命令后便出去了,乔世勋拿起红酒瓶,头朝下,从自己的顶淋下来。
如果韩翊真不是军方派来的,那他今晚不是捡了大便宜了?想到何初夏,他心口仍然一恫!
转念,想起了生父曾经的叮嘱。
成大事者,儿女情长都是牵绊,女人,男人走向成功的垫脚石!
——
她的脑子是混沌的,除了感觉全身如蚂蚁在爬的瘙.痒难耐的痛苦外,就剩下了热。如置身蒸笼里,喘不过气。
床.上的女人,被红色的绳子绑着,鞋子早已不见了,那双白.嫩的玉.足,在丝缎床单上,用力地蹬着,皮肤被磨红,她痛苦地叫着,“老公……韩大哥……我难受……”
燥红的脸上,沁出了一层香汗。
她仿佛看到了站在床边的男人,那赤着的健硕的胸膛,教她吞咽口水,他的脸在她的双眼里是模糊的,朝着他挪去。
“四婶,这么迫不及待?别急,我这就来!”韩翊脸上勾着邪魅的笑,邪恶地盯着何初夏,弯腰大手在她的脸颊上轻佻地拍了拍,闻着她身上所散的特殊的香味,他已经感觉到全身肌肉在紧绷。
说着,动手解开了腰间的皮带,快速拉下牛仔裤。
“老公……”何初夏嘴里呢喃,用力地眨眼,看向韩翊的脸,已经分不清是不是韩遇城了,理智全无,意识涣散。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连监控摄像机此时也受到了干扰!
韩翊猛地看向窗口,从窗帘外闪进一道高大的背影。
“谁?!”他低声问。
那黑影上前,抬起右手臂,朝着韩翊的后颈用力劈去!
——
楼下,因为停电已经乱作一团。
崔女士吓得坐在沙上,抓着一个保镖的手,“怎、怎么回事?!”
难道,韩遇城真来了?
她到现在还不肯相信,韩遇城爱的是何初夏。
“老夫人,外面没现任何动静!可能是这个陈数在捣鬼!”保镖过来汇报。
别墅里亮起了手电的亮光,监控画面是黑了,但是,女人的媚叫声传来,“陈数!你还多管什么闲事?那小丫头现在已经在我大孙子身底下婉转承欢了!”
“崔氏!你还有人性和伦理道德?!老四再不济,也是韩家的儿子,在血缘上是韩翊的四叔!你现在让他和老四媳妇……你,老爷子泉下有知,一定不放过你!”陈叔被崔女士的人控制住,黑暗里,他气愤道。
崔女士又得意地笑了,“也只有老爷子把那孽种当宝!我现在要上楼看看去!”
她说完,拿着手电筒照着,在保镖的搀扶下,上了楼梯,去了二楼。
二楼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崔女士来到房间门口,转了门把手,没打开,被反锁了。
她只好侧着耳朵,隔着门板听着里面男人和女人的粗喘声……
崔女士得意地扬唇,“韩翊,果然没让奶奶失望!”
随即,她打了电话给乔世勋,“你还不信我大孙子?要不要我让人把视频过去给你看看?”
乔世勋听着崔女士那得意的声音,一把摔了手机,心脏在剧烈撕扯,他想得到却没得到的女人,居然正在被一个小子糟蹋!
韩遇城,真的没去管!
——
“乖……别怕,我在,别怕,是我!”
昏昏沉沉之中,耳边一直回旋着这句话,属于韩遇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疼痛、疲惫的感觉席卷了她,口干舌燥,嗓子像着了火。
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累?
“啊!”
突然,一盆冷水泼上了她的脸,冰凉的刺痛感袭来,何初夏完全清醒,大声尖叫,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凶狠的老妇人的脸。
她试图爬起来,现被子底下的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零碎地挂在身上。
双.腿之间,很不舒服却十分熟悉的感觉,教她瞪大了双眼。
“我,我这是在哪?”完全陌生的房间,记忆之停留在下了出租车,被人强制拉上另一辆车的画面,她懵了。
崔女士这时将手里的DV屏幕转过,对着她,大床.上,一对男女正睡着,看着男人和女人的脸,何初夏的表情,越来越惊恐。
女人是她自己,男人是,是……韩翊!
她石化了!
耳边是嗡嗡作响的声音,一张脸惨白如纸。
过了许久,看着眼前的视频,她本能地伸手去够,崔女士连忙躲开,脸上噙着阴森的笑,“昨晚的事,你可别想着报警什么的,毕竟,女人的名声比桢洁还要重要!”
崔女士背过了身子,床.上的何初夏,爬了起来,低下头,撩.开衬衫衣襟,看到胸口密密麻.麻的痕迹,感受到腿.间的黏.腻,还有那熟悉的膻腥味,那一刻,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她真的和,和韩翊生关系了!
为什么耳边响着的是韩遇城的声音?!
“听说你很爱韩遇城,你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婆,如果我手上的这些视频资料流传出去,韩遇城可就是被戴了大绿帽了啊,这顶绿帽还是他侄子给他戴的。”崔女士继续说道,她转身时,就见着何初夏还在呆。
看起来受了巨大的打击。
“你还觉得委屈?我大孙子哪点不如韩遇城那个杂种?!”崔女士上前,一把捏住了何初夏的下巴,咬牙切齿道。
“呸”!
何初夏瞪着她,张口朝她的脸上吐了一口吐沫。
“你……!”崔女士气得松开她,连忙擦脸,就见着何初夏从床.上冲下来,朝着敞开的窗户就冲去,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她要爬窗台跳楼!
崔女士大步过去,将她给拦住,何初夏摔倒在了地上。
“要死去别处死!”崔女士说完,叫人进来,把何初夏给拖走。
“你敢声张出去,就是对你自个儿的羞辱!”
被送出别墅前,崔女士又用视频威胁了她。
彼时,天还没亮,她身上裹着一件保镖丢给她的大衣,怀里抱着自己的包,里面的手机不停地响,她不敢看手机,不敢接,行尸走肉般,开了门,进了公寓。
刚进去,直奔卫生间,开了花洒。
如置冰窟的感觉,再一次袭来,第一次是在得知韩遇城和何初微车震车祸的时候,冷水冲着她的身子,她毫无反应似的。
蜷缩在地上,双臂抱膝。
没有哭,只是冲着冷水澡,满脑子都是她和韩翊躺在一起的画面,她不是傻.子,早就是个成熟的女人了,虽然记不清生过什么,但,事实就是,她昨晚被人掳走,送上了韩翊的床,她还被注射了迷.药。
后来的事就记不得了。
过了不知有多久,她终于感觉到了冰冷,调了热水,开始脱身上残破不堪的衣服。
密密麻.麻的红痕,黏.腻的感觉……
“不!”她突然大吼,扒着头,放声痛哭起来,脑门朝着墙壁上撞去。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疯了似地吼,为什么昨晚的人不是韩遇城,却是韩翊?!她吼完,冲出浴.室,她要告诉韩遇城,她要让他去把韩翊、把崔女士杀了!
刚跑出浴.室,摔了一跤。
膝盖处传来刺痛,这刺痛,提醒着她,崔女士对她的警告。
她赤着身子,坐在浴.室门口,一直坐到天亮,才又回神……
手机上,有数个周天和徐白打来的未接来电,新闻推.送消息显示,韩遇城在今日凌晨出国了。
所以,昨晚的人,真的不可能是他。
耳边听到的,不过是她的幻觉,她笑了,笑得凄楚而哀伤……
——
她刚开门出去,在门口遇到了周天,他一脸急匆匆的。
“何初夏!你昨晚死哪去了?!我来找过你,你一直没开门!”周天看到她,激动地咆哮,找了大半夜都没找到她,还以为她失踪了。
他双手按着她瘦削的肩膀,黑着脸问。
“我一直在家啊,回来就睡下了,昨天的手术太累人了。”她淡淡地说道,一脸自然,好像什么都没生过。
确实,什么都没生过,她在心里对自己作心理建设。
“对了,主任的情况怎样了?”她淡淡地问。
“他还没醒,神经外科专家在看着。”周天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回答。
何初夏点头,“不早了,去上班吧。”
“初夏,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周天看着她,还是觉得她不对劲。
何初夏像没听见,已经走去了电梯口,周天只好跟着。
——
刚到医院,杜墨言醒了,经过详细检查,确定他的情况稳定。
“怎么就让你给救活了?”杜墨言看着一旁,奇怪地戴着口罩的何初夏,玩笑道,他几乎从不开玩笑的。
何初夏像没听见,看起来很冷酷,拿着笔,在纸上“沙沙沙”地写。
“夏夏,主任在跟你说话呢!”旁边的周天小声道,何初夏还是像没听见似的,转身叫了护士。
“好好休息,有不舒服的,立即按铃联系我。”何初夏以对待平常病人的态度,对杜墨言公式化地说道,说完,让护士给他挂水后,她出去了。
“周天,她怎么了?”杜墨言只觉何初夏不对劲,虚弱地问。
“可能最近太累了?她刚刚还去医务处请假了,说什么想回石城老家一趟,也是,她从回国到现在,就没怎么休息过。”周天如实道。
这时,林晓又冲进来了,拎了大包小包的,有吃的,有水果。
杜墨言见到她,连忙别开头,闭着双眼,懒得看她一眼。
周天拉着护士出去了。
“你也出去!”杜墨言没睁眼,冷冷道。
林晓厚脸皮地就是不出去,“你看看你,活得够失败的,病房里一束鲜花、一篮子水果都没有!没朋友的怪人,不过,我喜欢!”
她说着,将一束鲜花插.进了花瓶里。
杜墨言还是没睁开眼,只幽幽地说道:“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厚脸皮的人,你放心,我就是孤独终老,也不会跟你好的!我要是喜欢你,除非火星撞地球了!”
再难听的话都对她说过了,这个神经病还是缠着他!
“我没让你喜欢我啊,本大小姐喜欢你就得了!”林晓扬声得意道。
听着林晓这么霸道的话,杜墨言更加厌烦她,“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你再不走,我报警!”
“我知道,何初夏是吧?”林晓幽幽道。
杜墨言抓起床头柜子上的碗,看也没看,朝着一旁的地上砸去,林晓被吓得尖叫一声,跑出了病房,那碗刚刚差点砸到她的脸了。
“杜墨言!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林晓站在杜墨言的病房门口,放声嘶吼,那声音,整个VIP病房区都能听到了!
全外科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杜墨言正在被一个富家千金追着,而且对方比他小十好几岁!
——
加州的阳光还是那么刺眼,上次来,还是两年前。
“先生,您终于来了!”管家见韩遇城进门,激动地迎接,他戴着墨镜,一身沉肃。
韩遇城进了别墅里,第一眼,看向餐厅的餐桌,他知道,曾经很多个夜晚,她路过这的时候,会被管家叫进来,吃份夜宵。
他什么也没说,上了楼。
主卧,刚进门,就看到了一根银色吸顶钢管,他笑笑,躺上了大床。
头实在很疼。
这么一睡,就到了傍晚,想起阁楼的两幅照片,他拿了下去,坐在客厅沙上,拿着湿毛巾擦拭放大的照片。
晚宴上,穿着晚礼服的小女人,双眼里充满爱意地看着身侧的男人。
再次看到这幅画面,韩遇城后知后觉地明白。
感情这东西,你捂着嘴,它就会从你的眼睛里跑出来。
他仔细看着她那盛满爱意的双眼,嘴角苦涩地扬起。
管家端来一碗热汤,看着穿着西装,坐在沙里,上身前倾,拿着抹布小心仔细擦着照片的男人,不禁扬唇,“先生怎么这次没把太太带来呀?”
放下汤,管家多嘴道,韩遇城的样子看起来很严肃。
“找人把这两幅照片挂起来吧,这幅挂主卧床头,那幅就挂那面墙上。”指着客厅墙壁上的空白处,他说道,又多看了眼那幅骑马拍的自拍。
管家连忙点头。
韩遇城站了起来,一股眩晕感袭上,他那健硕的身躯晃了晃,管家心惊,“先生,你怎么了?”
一个看起来体格健硕的大男人,怎么一副虚弱要晕倒的样子?
“没事!”他沉声说完,出去了。
——
一向得到机会就损他的威尔,这一次,破天荒地以非常严肃的神情面对他时,韩遇城瞬间明白,自己是摊上大事儿了!
他翘着腿,点了根烟,吸了口,“直说吧,别跟我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