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犹如生在昨天,犹如生在刚刚,犹如生在眼前。
坐在金册前的林渊历历在目。
当年也是因为和樊卫爵的暗斗,才让他越陷越深,和樊卫爵的暗斗不可能仅限于他们两人之间,那只是一个开始,过程中不断牵连出其他人,不断灭口,不断杀戮。
犹如一棵长大的树木,枝枝叶叶越来越多,彻底无法回头,只能继续往前走。
往事已往,他经历了太多,已不再留恋,也早已学会了向前看,只有那故去的人如丝如缕萦绕心头,他也不会再向任何人提起,只放在自己一个人的心中。
起身走到结界边缘,向外看去,现亭子里的金眉眉还趴在那沉睡。
又看了看天色,现时间并未过去多久。
转身,慢慢走回到桌案旁,盯着那本金册,不知这金册到底是什么东西,似乎一晃之间又将三百年往昔再次经历了一遍,是那般的真实,竟让人不知之前是在梦里,还是此时是在梦境中。
似乎眼前的一切才更显得不真实。
他盯着那本金册沉默了许久,回三百年,对这灵山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也许是对往昔岁月看的更清晰了。
横跨这三百多年的经历,现不管自己走的多远,或者经历再多的是是非非、腥风血雨,最终都是要回到灵山的。
说是藏身在灵山,但这三百多年又何尝不是一直受到灵山的庇护。
三百多年的岁月,断断续续的大多数时间一直居住在灵山。
猛然间才现,灵山似乎才是他的家啊!
哪怕是回了不阙城几十年,当时回不阙城是打算落叶归根的,没想过再回来,也不认为自己还能回来,可就是这般奇妙,自己居然又回了灵山。
哪怕是在灵山的时日不多,面临一场最终的去或留的考核,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地兜了一圈,他的决定竟然还是要留在灵山。
倘若再次留在了灵山,不知将来在灵山的漫长岁月又要持续多久。
如今,灵山竟然又向他开放了藏书阁秘境。
兜兜转转的,隐隐现自己的命运似乎和灵山有着不解之缘。
正因为看清楚了曾经,似乎又隐约看清了将来,一种对灵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他心头久久徘徊不散。
此时清晰记得自己梦寐以求的想考进灵山时的情形。
幽幽一声叹,转身回,开始徜徉在沧海阁那一排排的书架前,结果现都是年代异常久远的一些古籍,分门别类的古籍,似也和外面的藏书阁一般涉及方方面面。
令他吃惊的是,竟然现了一批远古时期的修行功法,不是一本,而是一批。
其中赫然有他修行过的功法。
很显然,能被藏在藏书阁秘境内的藏书,其价值肯定不是外界能比的。
翻了翻那些修行功法,价值几何他一时间也无法判断。
渐看的有些入神,本想走到那边桌案前坐下慢慢看,可抬头看了看天色,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将古籍慢慢放回,准备改天再来细看。
然就在这时,睡奴的声音又响起了,“能进沧海阁者,沧海阁内所有书籍,皆可任选带走看,记得归还便可。”
林渊一怔,到了现在,他可以肯定之前出现的幻觉都是睡奴在切切实实地与他交谈,
手中古籍还未放下,又慢慢拿起,直接纳入了储物戒中。
既然允许他带出去,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准备带回去慢慢看。
一本似乎还嫌不过瘾,又找到一卷比较感兴趣的翻了翻,最后也纳入了储物戒内。
至此,他才朝大门走去,今天来时也未做好来藏书阁看书的准备。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看这座沧海阁,说实话,很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他开放这里。
开门出去,又关好了门,观察着藏书阁内阅览的学员,一步步走下了楼梯。
下了楼梯,他又停步在沉睡的睡奴旁,凝视了一阵,拱手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去。
走到了藏书阁出口,他又有些犹豫,尝试着慢慢走了出去。
走出了大门,他又回头看了眼,再检查了下储物戒里带出的古籍,现依然还在,现藏书阁竟然对他破例了,竟然真的让他带出了里面不许带出的藏书。
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然而今天生的事情,又有哪件是能以寻常来论之的。
回头,看向了亭子方向,这次他主动朝酣睡的金眉眉走了过去。
之前本来是想回避一下的,现在,不躲了,干脆直接面对好了。
然还未走近,趴睡的金眉眉忽然动了一下,两眼一睁,忽猛然站了起来,高度警惕地环顾四周的样子。
林渊回头看向藏书阁,很是无语,他一出来,这女人就突然醒了,和里面那位睡奴无关才怪了。
金眉眉也看到了他。
林渊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进了亭子后,见她还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显然还在怀疑刚才的情形是真是假,当即笑道:“怎么了,金会长,还没睡醒吗?”
金眉眉迟疑道:“我们刚才是不是在藏书阁门口见过?”
林渊嗯了声,“然后你就跟千丝万缕的惊涛骇浪打了起来,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
金眉眉立刻看向四周,现四周完好无损,凭她的修为全力施为对抗,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而这也正是她惊疑不定的地方,继而又问:“然后呢?”
林渊两手一摊,“然后就这样了,你就趴这里睡着了。”抬手指了指她的嘴角,“那个,口水擦一擦,让人看到不雅,有损金会长的高贵形象。”
金眉眉赶紧抬手一抹,现嘴角果然淌了不少的口水,顿显尴尬。
偷偷左右瞄了眼,也不知有没有其他人看到,不过这对她也谈不上什么大事,她现在更多的注意力盯在了藏书阁,凝声道:“都说灵山高手如云,乃藏龙卧虎之地,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听说这藏书阁里面,有龙师的亲随坐镇。”
林渊:“你管他是谁的亲随,人家与世无争的,与人无害,连龙师出事都未露面,你就不该在藏书阁动手,敢破这里规矩的人罕见,你算是一个。不过你也不怕什么,反正你背后有娘娘撑腰,换了其他人是不敢的。”
金眉眉回过了神来,盯着他,冷冷道:“你跑什么?”
林渊走到石桌旁坐下了,“你看我像跑的样子吗?要跑,趁你睡着了,早就跑的没影了,是金会长你自己想多了。”伸手示意坐。
金眉眉在他对面坐下了,冷哼,“看你这架势,倒搞的灵山是你家似的。”
林渊淡淡一笑,还真别说,看过那金册后,他现在还真有这感觉。“金会长是来找我的吗?”
明知故问!金眉眉盯着他审视了一阵,“几十年不见,你果然是变化不小。”
林渊呵呵道:“有吗?”
有没有金眉眉自然是清楚的,又不是没接触过,以前那个习惯躲在角落里的人哪敢这般淡定与她交谈,遑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稍微闲扯了几句,金眉眉话回正题,“林渊,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想对我那外孙干什么,为何缠着他不放?”
她倒不是怕林渊,眼前的事情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不想让夏凝禅卷入不该卷入的事情内。
水神洛青云能知道的事,她这个能直接与仙宫沟通的人自然是更清楚,仙宫那边已经对林渊背后的存在有了兴趣,看样子是想把洛青云当棋子来钓鱼,一旦双方真的有了碰撞,夏凝禅一旦卷入,她只怕也很难置身事外。
林渊:“没有缠住他不放,只是欣赏他。”
金眉眉:“你少来这套!你引诱他比试,让他无法毕业,又借机杀了洛青云的孙子,酿成了不利后果,反过来又利用他摆平陆家的事,你这一套一套的,分明别有蓄谋,当别人傻吗?这次,我可以就此揭过不提,你想干什么不关我事,我一做买卖的也不想掺和,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再把夏凝禅卷入,就此打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说到做到,你总有离开灵山的时候,你自己掂量后果!”
这就是她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当面警告!
林渊颔:“虽然金会长误会了我的意思,不过金会长的意思我明白了。”
金眉眉哼了声,没再废话,起身而去。
她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找到了夏凝禅的居住地,敲开了洞府大门。
见到外婆突然法驾亲临,夏凝禅多少愣了下,旋即见礼,“外婆。”
金眉眉径直走了进去,先打量了一下居住环境,之后在茶几旁坐下了,指了指边上,“过来坐,我有话跟你说。”
夏凝禅默了默,乖乖坐在了一旁。
金眉眉开门见山道:“有些事情进行阻止,没其它意思,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这个林渊的所作所为没那么简单……”
如同之前面对林渊捅破套路,把类似相同的话,也把前因后果及事态的原委说的很详细。
有些事情本不该告诉这位外孙的,譬如仙宫的意图,但见他执迷不悟,逼得她不得不把一些事情给讲明白了,这也是她此来的重要目的,事情必须得给夏凝禅讲清楚了。
事情真相令夏凝禅惊疑不定,的确有点被惊住了,难道那位林师兄的归来背后真藏了什么诡谲企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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