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年龄大概是在七八十岁左右,须皆白,再加上穿着一袭白色的马褂,颇有点儿仙风道骨的味道。虽然已是垂暮之年,但他的身子骨却是相当硬朗。纵然比不上国术高手方敬棠,却比普通的老者、甚至是一些中年人都还要来的健康。精神也是极为抖擞的,这让人不禁怀疑,他的年龄到底有多大。
就在周晓川走进房间的时候,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也起身迎了出来,打量了周晓川一番后,笑呵呵的说道:“老方,这位小友,想必就是你说的针灸高手周晓川了吧?”
“没错,就是他。”方敬棠点了点头,随后就向周晓川介绍起了这位老者来:“小周,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给方芬开药的京城名医,出身于御医世家的许冠文老先生,在国内外医学界中,都是享有盛名的。”
许冠文笑着回了句:“老方,你讲我给捧得这么高,该不会是想要让我狠狠地摔上一回吧?”看得出来,这两位老人相互间的关系应该是极好,否则也不可能开出这种玩笑来。随即,他向周晓川伸出了手,笑吟吟的说道:“小周,我总算是见到你了。自从在老方这里听说了你的事情后,我便想要见见你了。”
周晓川在这个时候变现的不亢不卑,既保持了礼貌又不至于谄媚。伸手握了一下后,微笑着回道:“许老先生你好,我也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许冠文这个人,虽然在国内外医学界里有着很高声望,但却从来不会摆架子,一贯都表现的是平易近人。这会儿在听到了周晓川的话后,他更是笑着摆了摆手:“哎,别叫我先生不先生的,瞧在我年纪比你大的份上,叫我一声老许就成。你的针灸术,我听老方多次提起过,真真是佩服的很啊。”
倒是周晓川不好意思了:“老许这个称呼也太不礼貌了,要是你不介意,我就称你为许老吧。另外,我的那手针灸术只不过是皮毛而已,你这么说,可是让我汗颜的很啊。”
“你也别谦虚。”许冠文说道:“说实话,在你之前,我也曾尝试过用针灸术来延缓方芬体内的毒素扩散,但数次尝试的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所以从这点来看,你的针灸术应该是在我之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让老方将你给请来。因为我觉得,由你来为方芬针灸,要比我更有把握、更有效果。”这位老先生倒是光明磊落,不如就承认,一点儿也不虚伪造作。
在这样的情况下,周晓川也不好意思再谦虚客套了,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只要我能够帮得上忙,就一定会竭尽全力。”
“好,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这就去熬药。给方芬解毒的这服药,需要用特殊方法煎熬,估计得花上一些时间才成。”许冠文说着便走进厨房,用早早便准备好的砂锅开始煎药。好在方敬棠订的这个公寓套房里面配有厨房,要不然想要在酒店里面煎熬中药,还真有些麻烦呢。
正如许冠文所说,方芬的这服药煎熬起来相当麻烦,不仅对火候的控制有着很高要求,各种药物先下后下的次序与时机,也是各自不同,稍有错误,药效便会减轻几分。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只怕会被折腾的手忙脚乱苦不堪言。但对许冠文来说,这样的事情却是再平常不过,轻轻松松就能够搞定。甚至就连方香想要进去帮忙,都被他给赶了出来。理由是方香在那里非但帮不上忙,还只会给他添麻烦。
但纵然如此,煎熬好这服药还是花了四十多分钟。
看到许冠文亲自将煎熬好的中药从厨房里端出来,方拓海急忙起身迎了上去,在接过了这碗中药的同时问道:“许老,需要我将她的嘴巴给撬开吗?”
“没那个必要。”许冠文摇了摇头,走到了昏迷的方芬身边后,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已经消了毒的银针,一针就扎在了方芬面部的下关穴上,用食指轻轻在针尾上一弹,随着银针对穴位的刺激,方芬原本紧闭着的嘴巴,自动便张开了。
“好了,把这碗中药灌给她喝吧。”向方拓海吩咐了一声后,许冠文又对就站在自己身边的周晓川叮嘱道:“小周,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说一个穴位,你就扎一个穴位,并采取相应的行针手法。”
“没问题。”周晓川点头应道,屏息静气后捏起了一枚银针。
当方拓海将碗里的中药一滴不剩灌进了方芬嘴巴里后,许冠文也报出了一个穴位名称来:“百会穴,行针以泻法为主。”
周晓川依言将银针扎进了方芬头顶的百会穴里,并以泻法开始行针。随着他行针,一缕神秘能量也通过银针进入到了方芬体内。
随着许冠文报出一个又一个的穴位名,周晓川也将一枚又一枚的银针扎入了方芬的穴位,而一缕缕的神秘能量,也随着银针进入到了方芬体内,推动帮助着那碗中药的药力,在方芬体内吸收扩散。
刚开始的时候,周晓川并没有现什么异常,但在随着针灸的穴位越来越多,送入方芬体内的神秘能量也越来越多后,他突然现,如果就这么按照许冠文念出的穴位扎针,虽然能够帮助药力扩散到大部分的经络中,但还是有那么一些地方触及不到。如此一来,也就不能够将方芬体内的毒素彻底清除。而通过神秘能量的侦测分析,周晓川可以确定,方芬体内的这种毒素,具有自我繁殖的功能。也就是说,只要没有彻底清除,哪怕只是残留下了一丁半点,也必然会卷土重来!
“这样下去可不成,必须得想点儿办法才行……”周晓川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开始让神秘能量去分析药力及毒素的情况,并通过一番对比,得出了一个全新的针灸方案来。
这个针灸方案,与许冠文事先所制定的,有着很大的不同。
许冠文并不知道他的针灸方案已经被周晓川给推翻了,还在给周晓川下达着指示:“接下来要扎的是风府穴,这次行针要以补法为主……”然而这一次,周晓川并没有依言扎风府穴,而是将手中的那枚银针,扎进了方芬的三阴交穴。
风府穴在人后际正中直上一寸处,而三阴交穴则是在小腿内侧、当足内踝尖上三寸的地方,两个穴位当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在看到周晓川将银针扎进了三阴交穴后,所有人都是一愣。
作为一个武学世家的传人,方拓海也学过人体穴位,知道风府穴和三阴交穴各自的位置。所以,当他看到周晓川明明该扎风府穴却扎到了三阴交穴后,忍不住是提醒道:“周哥,你……你扎错穴位了吧?”
方香也是颇为担忧的说道:“周哥,你该不会是因为刚刚那五局棋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导致这会儿有些走神吧?许老他刚刚说的可是风府穴,不是三阴交穴啊……”
许冠文和方敬棠相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担忧,许冠文更是在眉头微微一皱后,就要换下周晓川来给方芬扎针。虽然说这样做,对周晓川不太礼貌,但事关方芬的性命,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最多等到事情结束后,再来向周晓川道歉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晓川抢先一步开口说道:“我没有扎错穴位,我要扎的就是三阴交穴。”
这句话出口,众人又是一愣,方拓海和方香兄妹满脸疑惑,搞不明白周晓川为什么要放着风府穴不扎,而自作主张的去扎三阴交穴。方敬棠和许冠文却是神色一凝,不约而同的问道:“小周,你对针灸穴位进行改变,难道是有什么现不成?”
“没错。”周晓川没有隐瞒,将自己现的情况讲述了出来。当然,他并没有说自己的现是通过神秘能量获得的,只推说自己这是通过针感的变化判断出来的。
虽然对周晓川的医术很信赖,但在听完了他这番话后,方拓海和方香却还是免不了有些疑惑,在相视了一眼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通过针感就能够判断出药力在人体内的吸收扩散情况?这会不会太离谱了些啊?周哥,你真没有跟我们开玩笑?”这样的事情,的确有些匪夷所思违背常理,也无怪他们俩会心生疑惑。要是换成其他人,只怕已经开始破口大骂周晓川是骗子了。
和他们俩的反应不同,许冠文此刻却表现得相当激动,要不是因为周晓川还在为方芬扎针行针,只怕他已经死死拽住周晓川了。虽然强忍下没有动手,但他还是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询问道:“小周,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够通过针感判断出药力在人体内的吸收扩散情况?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感针术么?我曾在家传的医书典籍中看到过感针术的相关记载,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会使,所以我还一直以为,这感针术只是古人幻想出来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