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韩遂二人猛攻归义不果,又遇马超来援,不得已只能暂时退却。
屋里,二人相对而坐。
郭汜满脸愁绪,而韩遂却好像老了许多。
郭汜是担心李傕。
马超既然率五万大军来援,那么李傕那里又怎么样了呢?难道马超击败了李傕?
郭汜立刻否定。
李傕有十万大军,又是沙场老将,怎会在短时间内轻易败给马超?这根本不可能!
想来是马超以阴谋诡计瞒过了李傕!
韩遂一脸的沧桑,眼神里疲惫、哀伤转换不停。
从郭汜口中,他得到了阎行已经战死的消息,心中万分悲痛。对于阎行,韩遂一直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韩遂没有子嗣,只有个女儿,如今阎行归去,留在散关的女儿又该怎么办?
两人心思各异,俱都有些意志消沉。
良久,韩遂按捺住心中所想,转念间又想起了今曰马超来援之事,一股愤怒和恨意从心底升起。
“郭将军,”
韩遂阴沉着脸,道:“马超为何会率军前来?不是说李傕将军已将其困住了吗?”
面对韩遂的质问,郭汜心中也窝了一肚子火,喝到:“我怎知晓?!”
韩遂猛的抬起头,紧紧的盯着郭汜,眼睛眯了起来。
女婿的死,与眼前这人也有关系!
韩遂心想,为什么死的不是郭汜,不是李傕,而偏偏是阎行?要知道,他们三个可一直都在一起!
不过年纪强敌当面,韩遂不好翻脸,于是暂时压下怒气,深吸一口气道:“而今马超率大军五万来援,敌我双方力量对比持平,急切间想要击破马腾已经不可能办到。郭将军,对此不知你有何妙计解局呀?”
郭汜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要说计策,向来都不是他所擅长的东西。一直以来,他二人当中都是李傕充当谋划。现在困局摆在眼前,却着实让他头疼。
思来想去,郭汜沉吟良久,缓缓道:“马超能来到这里,必是以阴谋诡计瞒过了李稚然(李傕字),马超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败他!”
韩遂闻言微微颔道:
“以我猜测,马超定然以金蝉脱壳之计瞒过了李将军。想必不用多久,李将军就能察觉。”
郭汜连连点头,道:“这是当然。不过为防万一,我等当立即遣人去射虎谷通知李稚然率军来此,到我等大军汇聚的那一刻,就是马家父子殒命之时!”
两人打定主意,先按兵不动,等到李傕大军到来,便是即战定乾坤。
而归义城马家父子按兵不动的情形,让郭汜韩遂也不以为意。毕竟,马超率军急急赶来,也是疲敝不堪,需要休整嘛
次曰清晨,辰时。
微弱的阳光洒在射虎谷外的地面上,一蓬蓬血气从泥土里蒸出来,竟形成一道道血色的彩虹,将整个射虎谷映照的如在虚幻之中。
好似犁过的土地上,杂乱的尸横七竖八,兵刃、衣袍满地都是。
刘渊看着这地狱一般的场景,微微叹了口气,当即下令准备开拔的大军将战场收拾干净,一把火烧掉尸之后,已经是辰时末。
到此时,大军才开拔,望金城方向而去。
刘渊骑着狮虎兽走在最前面,典韦贾诩各处一侧,再后面就是马家兄弟二人。
接着便是两千钢铁铸就一般的亲卫军。
亲卫军之后,便是押着近两万俘虏的一万余马家大军。
俘虏们看着前面那黑黝黝、整整齐齐的两千大军,眼中充满了无穷的恐惧。
而马家军正好相反,满眼都是狂热和崇拜。
西两人最重好汉,而这两千人,更是好汉中的好汉!
在凉州即将平定的时候,西域,北匈奴王廷。
王帐之中,呼衍王麾下左右贤王,各大将军,贵族,还有鲜卑领轲比能尽皆汇聚于此。
呼衍王雄壮的身躯端坐在王座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安静的诸人,心中十分满意。
“诸位!”
呼衍王洪声道:“呼揭、坚昆、丁零和乌孙四国俱都答应本王,聚五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共击汉军!”呼衍王说着,站起身来,转身指着挂在壁上的一张十分粗糙的羊皮地图,道:“龙城、河云、居延!”
“丁零兵十万,沿安侯河南下,直击龙城!”
“我大匈奴起兵十万,与鲜卑三万人马、呼揭、坚昆各十万,总计三十五万大军,据守河云,以此为基点,歼灭汉军主力!”
“乌孙出兵五万,沿丝绸之路,直击凉州张掖居延绿洲!”
“三路大军各司其职,定将汉军消灭在西北大漠之中!”
“诸位,我哦大匈奴崛起的时刻到了!尔等务必戮力同心,打回故土!”
呼衍王激动的满脸通红,络腮胡子一抖一抖的,仿佛看见了族群又回到了那梦中肥美的故土一般!
“打回故土!歼灭汉军!”
堂下,所有的匈奴人都站起来,跟着呼衍王大声呼喊起来,似要把这两百年来所受到的屈辱尽数泄出来一样。
轲比能冷眼旁观。
虽然这次联军势大,有五十万之数,但对于深知幽州军战力的轲比能来说,并不十分看好。
呼衍王自大了!
自以为联合了五十万人马,定能取得胜利,岂不知百万鲜卑大军是怎样破灭的?!
与刘渊大战,如不谨慎,早晚被连皮带骨一口吞下去。
轲比能虽然心中敞如明镜,但却不能说出来。
一者,若在这关键时候说匈奴胜算不大,必定会恶了呼衍王,搞不好走不出这王帐;二者匈奴也是在为他鲜卑报仇,就算失败,也不关他的事,反正是的又不是鲜卑人!只要自己小心应付,谨慎对待,保存实力就好
龙城。
清晨。
凛冽的北风刮起,吹在脸上,犹如刀片一样,又冷又疼。
轻骑兵列阵城下,一人两骑,静立不动。
吕布仍是那身风搔的打扮,骑着赤兔马,站在城下,面对着徐晃等人。
“将军!”
吕布提着方天戟,狠狠一抱拳。
“吕将军,”徐晃叮嘱道:“此番你为先锋,遇事当自行决断,要小心谨慎,务必要赶在匈奴人之前拿下河云!待徐某安排好龙城之事,定将急速赶来!”
“将军请放心,吕布省得!”
吕布哈哈一笑,道:“定叫那匈奴人知晓我幽州神威!”
“好!”
徐晃拍手赞道:“徐某就等着吕将军的好消息!”
吕布狂笑一声,拔转马头,大喝道:“全军!开拔!”
轰隆隆
吕布一马当先,带着一万最为精锐的轻骑大军,化作一条黑龙,踏着晨光,迎着漫天的风沙,冲进了大漠之中!
徐晃站在城下良久,一直等到地面都已不再颤抖,这才带着麾下几位将军返回了城里。
龙城将军府,徐晃挥退程普等众将,却对侍卫言道:“来人,去将戏先生请来。”
不一刻,门外传来几声咳嗽,接着便见一形貌高古清瘦,身材特别单薄的青年缓步走了进来。
“咳咳咳”
徐晃起身快走几步,一把将他扶住,上下一打量,皱眉道:“志才兄,某前曰里送你的酒你没喝?”
戏先生?志才兄?
戏志才!
这人竟是戏志才!如果刘渊在此,定能认出他——数年前,刘渊回京述职之后,北上在路边救起的那个自称戈志,字孝才的人!(六十八章)没想到他竟然到了徐晃军中!
戏志才闻言淡然一笑,道:“戏某对酒可没甚兴趣。”说着,戏志才从怀里掏出几颗药丸,就要往嘴里仍。
“你呀!”徐晃一把抢过药丸,道:“这五石散乃是毒药,不能多吃!”
扔掉五石散,徐晃又道:“你这身体先天虚弱,气血贫乏。我赠你的酒,正是治你这病的最佳良药!”
“哦?”
这下,戏志才来了兴趣,眼波流转间,与徐晃各自坐下后,问道:“这是为何?难不成这酒还有什么奇妙之处?”戏志才先天身体虚弱,从小到大没少看名医,却都无可奈何。
到后来,为了保持精神旺盛,不得不常食五石散。
“郭军师,你知道吧?”徐晃道。
“你是说奉孝那小子?”戏志才笑道。
徐晃也不奇怪,与戏志才相识之后,就听他说过,郭嘉是他的至交好友。
“正是郭军师。”徐晃正色:“当初郭军师跟随主公之时,虽然年岁不大,但也有你这个毛病,先天体弱。但如今郭军师却能随随便便放到十来个精卒,你道为何?”
“难道因为这酒?”戏志才奇道。
“虽不中,亦不远矣!”徐晃解释道:“郭军师是因为服用了主公精血,才彻底摆脱了体弱的毛病。而后时常练习主公所传的太极,到如今不大不小也是个武艺高手了!而我赠你的那烈酒,乃主公所赐,混合了精血的血酒,正是补充气血,强壮身躯的最佳良药!”
戏志才恍然大悟。
“好东西!”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徐晃忙道:“干嘛去?”
“饮酒啊?!”戏志才翻了个白眼。
“不用这么着急吧?”徐晃一把按住戏志才,道:“今曰找你有事商议,待处理妥当,我再赠你一坛,如何?”
戏志才闻言,眼睛一亮,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徐晃无脑的摇摇头,理了理心神,道:“志才兄,我这次要出兵攻打匈奴,龙城的事,我准备交给你来主持,你看如何?”
“我?!”戏志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我一个没官没品的书生,怎有资格代理龙城?”
徐晃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这话在中原可能行得通,但在我幽州,那就是荒谬!主公常言,唯才是用,不问出身,不问家世。你戏志才的能耐,我大致了解,小小一个龙城,还不跟玩儿似地?再说了,这龙城现在由我做主,我让想谁代理就让谁代理,当然,主公肯定也会同意的,嘿嘿。”
戏志才微微一颔,笑道:“好吧,看在你那两坛血酒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多谢多谢!”徐晃猛的松了口气,笑道:“有你在,我就放心啦。”
戏志才点点头,一点也不谦虚,继而问道:“此番西征,准备留下多少人驻守龙城?”
徐晃闻言便答道:“精锐全部带走。”
戏志才微闭着眼,缓缓摇头。
“怎么?不行?”徐晃一正身,严肃起来。
“嗯,虽然城里还有两万预备军,但恐怕不够。”戏志才指了指北方,道:“丁零!”
徐晃眼神一转,顿时一惊,道:“你是说,丁零可能从北而来?”
“不错!”戏志才猛的睁开眼,断然道:“丁零一定会从北直下!”
徐晃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肃然道:“若不是你提醒,我险些坏了大事。我一直都想当然的认为,他们会集中在一起呢!”
“我是旁观者清!”戏志才道:“你身在局中,匈奴吸引住了你的目光。”
“既如此,”徐晃的脸渐渐沉了下来:“我之前制定的战略计划不就白费了?”
“不!”戏志才大袖一挥,道:“若是你战略失策,我早提醒你了。此番你按原计划出征,只需留下五千步卒与我便可!我保证龙城安然无恙!”
徐晃定定的看着他,见他满脸自信,不由点头道:“好,五千步卒,龙城便交给你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