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话了,青城派的弟子纵然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得纷纷回桌坐好。
青城派再怎么牛逼也不敢跟衡山派做对,因为衡山派不止是衡山派,还有五岳联盟是它的坚强后盾。
一场纷争暂时平息,米为义这才向钱青健拱了拱手:“不知朋友如何称呼?是何门派?”
米为义的问话大有道理。
今晚宴会未开时,先来的重要门派和重要角色都已经被妥善安排了相应的座次。那些不重要的人物便纷纷寻了熟识的朋友凑在一起坐了,也不用主人引导安排。如同林平之那样混进来的非只一个,这种人更是趁着人多纷乱之际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猫起来,也无人在意。
只是钱青健两人来的时间较晚,进入大厅便成了聚焦所在,又显然与青城派有宿怨,这就令米为义不能不问明白身份来历了。若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则须禀告师尊给予接待,若是没什么身份,那么只需随意找个桌子安顿了便是。
“我叫钱青,无门无派,刘正风呢,让他来见我,再给我安排一个静室歇息。”钱青健语惊四座,众皆讶然。
米为义也是愣了一愣,随即恢复笑容道:“钱朋友可是家师的什么亲友?”
钱青健摇头:“不是,我和刘正风素不相识。”
“咦?”、“哼”、“哈哈”、“嘿嘿”、“呸!”
……
一时之间冷哼惊咦嘲笑讥唾纷纷响起,大厅立时重陷混乱。更有些人互相打听询问,想知道这钱青是何方神圣,却没谁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
钱青是谁?基本上没人知道。江湖上、武林中有这一号人物么?没听说过。
就是打过交道的青城三秀也只知道这书生姓钱,不会武功而且身患绝症。话说当初钱青健跟曲洋祖孙的对话也没回避这帮躺在地上的青城弟子。
令众人惊讶的是,你没门没派的一个年轻书生,有什么资格直呼衡山名宿刘正风的大名?还懂点礼数不?更加离谱的是,居然还要让刘正风亲自来见你,还要让刘正风给你安排一个静室,这怎么可能呢?就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来了也未必能获得这种待遇!
衡山派的尼姑们多半认出了这书生就是那个曾在鸿雁客栈给她们让桌的人,不禁面面相觑,觉得这人的变化也太大了些,昨天晚上他还是通情达理的啊。当下窃窃私语起来,有人就想帮这书生圆场,被仪光小声阻止:“不行,这里是人家衡山派的地盘,咱们只是客人。”
华山派几名弟子议论纷纷,都说这书生是个妄人,不识天高地厚,岳灵珊却没有参与几位师兄的议论,只奇怪地看着这个英俊的书生想道:“可惜了这人的一表人才,说话行事竟然比大师兄还要狂放不羁,这样的人混迹于江湖,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就是悲催苦逼的林平之也不禁暗暗好笑:“这个叫钱青的人看上去英俊倜傥的,怎么比我还笨呢?就这样还想让刘正风出来接待?不被人轰出去就算走运了。”想到此处,他禁不住为自己睿智地混进来而自得。
也不怪这些吃瓜群众反应强烈,钱青健这话说得的确有些令人难以接受,就连一向觉得钱大哥怎样都好的曲非烟都觉得他过分了。
在路上曲洋曾经给她和钱青健介绍刘正风,说他跟刘正风是好朋友,好兄弟,如此论起来曲非烟就该叫刘正风一声爷爷。可是钱青健却是直呼其名,这也太不礼貌了。
事实上钱青健如此称谓刘正风,可以说是半点装逼的成分都没有,早在二百多年以前他就是武林至尊了,别说是刘正风,就是衡山派N代以前的掌门人莫有敌,听说钱至尊到了洞庭湖都会吓死在这衡山之上,就是莫有敌的后代莫声谷,为了躲避钱青健也藏在了戏班子里混迹了好多年。
这样的牛逼人物,你让他如何称呼刘正风?
如果刘正风是衡山派的掌门也好,叫一声刘掌门挺顺嘴的,更显得不卑不亢,问题是衡山派的掌门是人家莫大,你喊刘掌门,莫掌门能愿意么?何况刘正风自己也不会愿意。
不喊刘掌门喊什么?喊刘三爷?那不是扯淡么?就是做三孙子他刘正风也不够格啊!
所以说钱青健只能称呼刘正风的名字,而且一点轻视的意思也没有,但是这番原委跟谁说去?再者说,他又不是令狐冲那种瞻前顾后的浮华浪子,以他堂堂武林至尊的身份,彪悍的人生有必要跟别人解释么?
这也是他一向称呼曲洋为“曲老”的原因之一,说起来他喊“曲老”都很勉强,只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才这样喊的,好在曲洋长得比较老相,胡子一大把也不知道刮,就这么凑合着喊了算了。
于是米为义的微笑开始变得僵硬,在衡山城里,还真的从来没人敢来刘府如此取闹,这人是存心来找茬的么?难道他不想活了不成?
他却不知,真的敢来胡闹的是大有人在,而且一闹就会把闹死刘正风全家满门,就是他这个二徒弟也逃不了被闹死的命运。
他正待撂下几句话警告来人时,却见钱青从背后摘下一个长条形状的背囊,递过来说道:“你也不必奇怪,只需把这个东西送给你师父看,他自然会来见我。如果他不来,你回头再来跟我算账也不迟,反正我就等在这里也不走。”
此言一出,大厅里又是一静,人人都在猜想那背囊里面装有何物。若是如此大条的黄金白银绑扎于袋中,以这书生的身板必然无法背负,还有什么东西能令刘正风这般人物亲自出来?
米为义半信半疑地不肯接那背囊,却听钱青又道:“这是重要信物,你师父看了自然明白,若是被你耽误了正事,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米为义心想这钱青后面的两句话倒也在理,就接了过来说道:“如此钱朋友就请在此稍等,待在下前去禀告家师。”说到此处,他又提高了声音向大门口喊道:“向师兄,烦劳你留意一下这里的客人,兄弟我去去就回。”
随即大门口有人朗声应道:“你去吧。”
限于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里还没人明可以藏进包裹里的炸弹,人们也就不会在这种事上过多警惕。米为义也没有打开袋子检查,只感觉袋子里似是木质物件,入手并不轻,知会了师兄向大年后,就捧着这背囊去了花厅。
钱青健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待米为义转身,就背起双手溜达到林平之那张桌子旁坐了,曲非烟亦步亦趋,也跟过去坐在他的身旁。
这间大厅里面最空的桌子便是这张,也不知道是他人认为这角落里太不露脸,还是嫌弃林平之的形貌丑恶,这张桌子便只有扮成驼子的林平之一人。
众人的目光随着钱青健到了那张桌子,又被那驼子的丑恶嘴脸给逼了回来,再次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人们议论时多有把目光看向钱青健的,见钱青健没什么反应,那议论的声音便由小渐大,不消一会儿,整个大厅里重又变成了乱嗡嗡的一团。
………………………………
PS:上个月习惯了躺在床上玩手机,乍一恢复坐姿每日三更,还有点不适应,居然感觉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