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了不得大师真的是了不得啊……”
“也不能这么说,谁知道余长城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呢?”
“了不得大师是觉悟方丈的弟子,江湖辈分何等尊崇,就算让他跪上三天三夜又如何?”
吃瓜群众们窃窃私语着,为了看这个热闹有的人甚至是守了一个通宵,这个瘾大的也是没谁了。
虽然他们一个个也跟余长城似的头油腻腻乱蓬蓬,两眼充满血丝,但精神头却是十分旺盛,不断的充当义务解说员,给早上起来过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解释着了不得大师的禅房一夜都未曾开过门,然后又自带阵营的开始了新一轮争论。
目前的舆论是分成了三个阵营:有些人觉得了不得大师做得过了,无论余长城做了什么,堂堂一派掌门负荆请罪的在你门外跪了一宿,你也该原谅他了!
有些人觉得肯定是余长城做了反人类的事情,不可饶恕,了不得大师可是少林神僧,怎么可能会错?
还有些人就是纯粹的吃瓜群众了——你们爱谁谁、爱咋咋,我不说话,我就看看!
圆刚带着戒律院的纠察僧们精神紧张的守着,严格的监控着局势,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了不得大师地位尊崇,他们可不敢干涉了不得大师的意愿。而向上级汇报也没什么卵用,戒律院座本色还得给了不得大师叫师叔呢,除非去请示觉悟方丈,可是这里又没打起来,而且虽然余长城负荆请罪了,但了不得大师不接受也不是罪啊!
与此同时在无瑕小龙女的禅房里,一个和尚两个道姑三个出家人终于是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了。没毛病,驴儿哥是少林神僧,无瑕小龙女是峨嵋道姑,而华山派也是道家一脉。
三个出家人早就已经把战场转移到了炕上,真得感谢少林寺里都是大通铺的土炕,否则还真是扑腾不开,君不见墙角那个衣柜已经炸碎了吗,玄慈偷听到的“轰隆”一声,就是这衣柜被挤爆了的声音,可想而知昨晚上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
虽然是初承雨露,但无瑕小龙女的体质决定了她是骁勇善战的,她一个人就能顶得住了不得大师的征伐,然而潘小闲还是做到了雨露均沾,在充分满足了无瑕小龙女的需求之后,还捎带手的把宁玉碎给日久见人心了,所以说真的是路遥知马力啊……
看到天色蒙蒙亮了,潘小闲分别在沉睡中的二女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收拾了下属于自己的衣物,嗯,除了鞋袜以外也就只有袈裟是完好无损的了,他穿好了鞋袜,把袈裟好似浴巾般绑在了腰间,然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这片血肉横飞的战场。
一路上潘小闲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专拣小路捷径走,同时他也感觉很奇怪,昨天明明来了几千武道中人,而武道中人基本上都会晨练,为什么一路上没碰到几个人呢?
然后到了他住的地方,了不得大师就悟了,尼玛原来人都跑到我家门口堵着来了!
潘小闲隐藏起来偷偷观察了会儿情况,终于是明白生了什么,昨天晚上余长城从无瑕小龙女那里出来,竟然是到自己门前负荆请罪,而且从昨天晚上一直跪到今早!
人才啊!驴儿哥也是醉了,自己干了一宿已经很辛苦了,这货竟然跪了一宿,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现在这么多武道中人把禅房包围的水泄不通,潘小闲根本没法回禅房,可是他还非回去不可。
因为今天要召开武林大会,定下的时间是早上九点,他得赶快回房间换衣服,总不可能穿成现在这样去参加武林大会吧?要是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喽啰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他是男猪脚啊!
等了一会儿驴儿哥现没希望了,这群吃瓜群众八成是要围到武林大会召开的,让他连走窗户的机会都没有。
他杀伐果断的做出了一个猥琐的决定,跑到了圆刚的禅房里去偷了一身圆刚的僧衣,圆刚人在他这里,禅房当然是空的,而圆刚的体型也和他很接近,稍微肥些也将就了。
换好之后驴儿哥把袈裟披在了外面,又流窜到了山上,把僧衣用露水打湿,再大摇大摆的沿着主干道走出来,高仿出了一种在深山里苦修了一宿的苦行僧般的气质。
了不得大师的禅房门前,余长城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他连忙去问一旁守着的圆刚:“圆刚大师,请问了不得大师的禅房是否还有别的出口?”
圆刚都烦透他了,但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是双手合十和颜悦色的回答他:“余掌门,我们僧人休息的禅房都只有一个门!”
“多谢圆刚大师指点迷津!”余长城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后门,否则潘小闲只从后门出入,一辈子都可以不从前门走,难道他真的要在前门这里跪一辈子?
“阿米豆腐!”就在这时,忽然吃瓜群众外围有人高宣一声佛号:“诸位施主,麻烦让让!”
“让什么让!让什么让!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还能不能有点儿素质了?”
“有能耐你飞过去啊!”
吃瓜群众们一个个齐心协力的组成了一道人肉长城,坚决杜绝这种加塞抢行的不道德行为!
然后有人还嘚嘚瑟瑟的回头示威似的瞪了那人一眼,瞪完了之后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他连忙又回头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艾玛了,了,了不得大师!”
“撩你妹!了不得大师还没出来呢!”
“瞎叫唤个毛啊!我们前边儿的都没看见,你在后边儿的反倒看见了?”
吃瓜群众们尽情的回头鄙视着他,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他的队伍:“艾玛了,了,了不得大师!”
“阿米豆腐,诸位施主,麻烦让让。”了不得大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的又重复了一遍:“老衲于深山之中苦修了整夜,现在要回房休整一番,请诸位施主行个方便!”
“银色长、赤色袈裟!没错,就是了不得大师!”
“难怪了,了不得大师整夜都没有回来,怎么可能会开门?”
“余掌门,智商是硬伤啊!要在人家门口跪一宿好歹也先问清楚了人在不在家啊!”
舆论顿时都倒向了潘小闲这边,同时吃瓜群众们都自的给潘小闲让出了一条路来,潘小闲就如同是龙过江河自分水路般一路前行,同时双手合十慈眉善目的向着左右不停的点头微笑,形象工程很重要,了不得大师可是有道高僧,不!是圣僧!不!是神僧!
余长城顿时感觉自己像个傻逼一样,他不禁咬牙切齿的目光去搜寻昨晚那个小沙弥的影子,却并没有寻到,似乎是领会到了他的意图,圆刚问道:“余掌门是在找悟空?他是我们方丈身边的小沙弥,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方丈室伺候方丈起居。”
凑……余长城嘴角隐蔽地抽搐了两下,他身边也有贴身伺候的吹箫童子,这都是最亲近的人,那悟空竟然是方丈身边的小沙弥,还是算了吧,余长城连忙保持着跪姿用膝盖挪动转身,向着走来的了不得大师重新拜下,双眼饱含着真诚的泪水:
“了不得大师!在下青城派掌门余长城!只因对您犯下不可描述之错,故此特地向您负荆请罪!”
“阿米豆腐,散财散财……”了不得大师法相庄严的看着他,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来轻轻拍了拍余长城的头顶:“孩子,既然是不可描述之错,你且随老衲来吧!”
吃瓜群众们个个都是嘴角一抽一抽的,余长城好歹也是五十岁的人了,你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骚年郎拍着他脑袋叫他孩子真的大丈夫?只不过……论江湖辈分潘小闲至少高了他一辈,又是少林神僧,拍他的头叫他孩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眼瞅着潘小闲带着余长城进了禅房里,还关上了门表示不欢迎别人入内,圆刚暗暗松了口气,不愧是了不得大师啊,这上千人聚集的大事件他就只是一句话就解决了。
“阿米豆腐,好了,没事了,施主们都散了吧,散了吧!”圆刚说着招呼纠察僧们赶人。
吃瓜群众们本来还都想等着余长城出来再掌握第一手八卦呢,但圆刚赶人他们也没办法对抗,只能是退出去一些,远远的等待着禅房开门,就好似是自己的孩子在禅房里参加高考似的,一个个急得心急火燎、抓耳挠腮、东张西望、左顾右盼……
看他们这样圆刚也没办法,只好让纠察僧们拿着大铁棒子继续站岗维持秩序。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明明就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吃瓜群众们却感觉好像过去了十几个世纪,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本来是干什么的,全心全意都在禅房中的孩子……不是,余长城和了不得大师身上,终于,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