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送走父母,回堂屋一看,都去休息了,自己也就回了房也眯一会,经过婆婆公公的房时,从窗口处,传来大姨低低的哭声和婆婆的劝慰声。
她脚步顿了顿,抿了一下唇,也没驻足偷听,回房躺着去,不用说,肯定是诉苦,再上几滴自己的眼药。
她也没猜错,大姨确实在抹着眼泪诉苦。
“……我就当他死了,这一走这么久,没个信,就上月,有个汇钱,没名没姓的,谁知道是不是他?这是个没良心的,早知道他是这样戳心的货,生下来我就该滃死在尿桶里,也省得我现在这么心痛。”大姨哭着说跑了的邓伟夏。
齐母就道:“除了他,估计也没谁给你们汇钱过去了。你看着吧,这过不了多久,说不准他就回来了!”
“回来?”大姨脸容一肃,道:“他做了那样的丑事,还敢回来?嫌咱们邓家的脸没丢够?现在我们邓家,就是村里头的大笑柄。我多少年挣来的好名声,都被他们干的这伤风败俗的事给丢光丢净了。他就是敢回来,我也赶他出去,不许进邓家门。”
说着说着,这气又喘起来。
齐母连忙去顺她的背,道:“你悠着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
大姨顺了气,继续哭:“我这是命苦啊,老的早死,少的也早死,现在只剩伟夏,他又干出这样的下作事,多少次,我真是宁愿死了算了!”
齐母心中恻然,叹道:“但是,米已成炊,你又能咋的?他们跑都跑了,这么大半年过去了,说不定崽子都有了。”
大姨脸色一变。
“如果是那样,你要咋办?你也就这一个儿子了,那女人带着的,还是你的大孙子。要是肚子里有了,还是邓家的种,你要咋的?”齐母说道:“生下来滃死?大姐,这都不是古时候了,干这事,得犯法,要吃牢饭的。”
大姨嗫嚅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是说伟夏干得对,但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就看他们是怎样吧?了不起,以后搬个地方住。”齐母咬牙道。
大姨又哭:“作孽啊,都是冤孽。你说他是不是傻,咋能干这样的事?都是那个死女人,贱女人,就是她勾引我儿子,干的这破事,累人累物。”
哭了一会,她又道:“他们自己是顺心遂意了,就连累了家里,你看伟秋,今年都二十,往大说都二十二了,连个对象都说不成,还不是他们闹的?”
伟秋生的容色倒还好,就因为这个,说不成对象,也是可惜。
“二珍,我可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也不是我厚脸皮,实在是没办法了!”大姨拉着齐母的话道:“这要是你都不帮我,我们两母女,就真只有跳井这一条路了。”
齐母吓了一跳:“大姐,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呢,哪有这么严重,你说。”顿了下,她又道:“这能帮的,我肯定会帮!”
大姨抹了眼泪,道:“这也不是别的,就是伟秋,在我们那,她是没法子找个好对象了。你看,你们这边,能不能给她找个好对象?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