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利滚利,借一百,翻倍儿了还多?
齐泰国傻了似的看着陈守望,夹在手上的烟燃着,烟灰长长的掉落,差点就弹到手里了,这才反应过来。
“两百二?”天啊,这么多钱,他这叫做的什么事啊!
陈守望抱着头,道:“我怎么敢和你们说,要是传到上面去了,我这军人的生涯也到头了!”
这才是陈守望没法说出来的真相。
少年参军,父母和弟妹的指望都在他身上了,所以倾尽毕生之力,给他娶了干部家庭出身的华玲,就是盼着岳家能给他提携和支持,能让他前途无限,也好光宗耀祖,将来弟妹也才能依靠他。
如果他借高利贷的事穿了,部队里给他的不是开除就是处分,那么他这军人生涯,还会有什么前途可言?父母又该多绝望。
所以他不能说,说不得!
一旦说了,他就如坠入阿鼻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可不管他怎么躲避,这高利贷的人就跟蜘蛛网似的,将他紧紧的缠住,让他逃不得,跑不了,天天来催债。
催的紧了,他也害怕,一来怕别人现,二来眼看利钱越滚越高,他也慌了,债主逼在眼前,他没法了,只能想到卖血这个途径。
卖了一千毫升的血,他得来的钱也不过区区几十块,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就堵不上那个巨洞,而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你糊涂啊,你真是糊涂!”齐泰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他,问:“华玲知道吗?”
“我哪敢让她知道?出津贴那时,她还闹着要买新的裙子,我家里,几个弟妹要上学,父母的身体不好,我想不给她家用,都和我闹,那天就是吵架我没回家。后来好歹给她二十元,寄了点回家,我是买烟的钱都没有了。”陈守望满面苦涩,眼底有藏不住的绝望。
“人要有底线,两口子过日子,是要有商有量,那才能长久,你一昧的顺着她,完全没底线,这日子怎么过得长久?你看你现在,这作的叫什么事?而都到这个地步了,你竟然还只想着你的自尊,不和她说,你叫我说你什么好?若下一次,她扭着你买你根本买不来的东西呢,你是不是也要给她你的命?”
陈守望自嘲一笑:“是我活该,该我受罪。”
齐泰国又问:“你现在还欠多少钱?”
“一百七十元。”陈守望回道。
“我劝你还是和华玲说清楚,也叫她知道,你也不是能生钱的机器,凡事量力而为。给自己挖坑这样的傻事,做一次就够了!这样的教训,你也该永远记着。”齐泰国说完,道:“进去训练吧,钱的事,我帮你想点办法!”
陈守望惊讶的抬起头。
齐泰国见此就道:“你也别想得多好,大家都是战友,又住一个地方,你参军也有些年,我是不愿意看你毁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混事上,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就大步走进军区里。
陈守望抿起唇,坐了一会儿,也踩熄了手中的烟头,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