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寒曾经被誉为灵台山上最锋锐的剑,很多人都说,在他身上,能够看到年轻时赵灵台的影子。而他,也相当被看好,有希望破境,跻身人仙。
但所有的希望在那一次卑鄙的圈套中破灭,江上寒四肢被废,筋脉尽断,连剑都拿不起了。
对此,灵台上下感到无比惋惜。
江上寒也因此辞去左灵峰峰主之位,据说,他连副掌门都不想当了。
前些时日,神丹教的大长老莫轩意被请上山,要熬制丹药,替江上寒疗伤,众人心中,重燃希望。
不过在丹药熬制出来,证明有效之前,江上寒与废人无异。虽然他境界仍在,修为尚存,但没有办法施展出来。
谁也没想到在议事厅中,江上寒张口一吐,居然吐出一柄飞剑!
赐剑一事,只得赵灵台、阿奴、桐叶三人知晓,连林中流都没有告知,此刻厅中,众人看着那柄飞剑,目不转睛,一个个神色震惊而且狂热。
多年了,很多年了,自从赵灵台飞升,灵台山上便再无飞剑。
而飞剑,可以说是剑修的追求终极!
灵台剑派中,流传着一件事情,便是后山神堂之下,埋着一柄飞剑,那是赵灵台留下的,剑有名,名曰:腾蛇!
又据说,只要剑派中有人达到了人仙之境,便能获得腾蛇剑的认可,取得此剑。
另外,众人还知道祖师爷在南海郡小南海埋了另一柄剑,多年以来,剑派曾派人多方寻觅,但可惜并无现。最为接近的那一次,方下峰等人在场,无奈他们与飞剑失之交臂,回山之后,为了此事,方下峰还颇为自责。
那么,江上寒这飞剑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就是后山埋着的那把腾蛇剑吗?不是说要达到人仙之境才能获取吗?
“是草莽剑!是出自小东海的那把草莽剑!”
方下峰突然喊出声,神情激动,忍不住一箭步冲到江上寒面前:“老三,这剑哪里来的?”
江上寒傲然道:“当然是师尊所赐!”
“这,这是怎么回事?”
方下峰懵然了:难不成当日,是师尊突然显灵,在小东海摄走了草莽剑?
对了,相当有可能。
只是师尊的实力竟达到了如此神鬼莫测的地步了?可以无视天地之间的规则,随便显灵?
一时间,方下峰很想不明白。
江上寒把飞剑收回,朗声道:“不管生什么事,我们都有祖师爷照看着,你们想想,从祖师爷显灵开始,再到传剑,咱们剑派便蒸蒸日上,如火如荼地展着。很多事情,我觉得祖师爷早有安排。所以说,我们无惧仙门,我们灵台,也可以是仙门!”
说到最后一句,热血莫名沸腾,仿佛要燃烧起来——得到草莽剑后,他获益匪浅,一扫心底的颓废,完全的振奋起来。
众人听着,无不心生触动。
是啊,凭什么仙门永远是仙门?凭什么宗派就不能跻身仙门?
千百年来,三大仙门一直在刻意地控制掌握着各种修炼资源,归根到底,不就是要垄断吗?不就是要压制各大宗派的展吗?但有些事情,是不可能一成不变的。
比如说,赵灵台的横空出世,飞升成功。
他打破了阶层固化的壁垒,给无数人信心与希望。要知道在现阶段的人间,就算三大仙门,也很多年没有人飞升成仙了。
赵灵台披荆斩棘,闯出了一条逆天之路。
如今,他把草莽剑赐予江上寒,这本身,就是一种传承。
“说得好!”
阿奴击掌叫好,然后起身:“昆仑要来打我们了,有这时间,大家不如多练练剑,别扯那些有用没用的。”
竟扬长而去。
会议到此,没什么可说的了,既然不妥协,便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众人散去,最后林中流特意把江上寒叫住:“老三,师尊赐剑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
江上寒道:“老大,我也不知能否修炼,要是掌握不住便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了?”
以阳神之境去淬炼飞剑,的确颇为吃力,不过现在看来,他练得不错,已经显得娴熟了。
林中流叹口气:“如此看来,我才是师尊座下最不争气的弟子呀,没有把剑派管理好。”
江上寒道:“老大,你性格最为沉稳,面面俱到,所以师尊飞升前让你当了掌门。这二十多年来,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林中流一摊手:“可师尊不觉得,那么多次显灵,我一次都没有。”
说这话时,他竟有点像是赌气的孩子,觉得师尊厚此薄彼了,不公平。
其为灵台的正掌门,但在很多件事上,他都是后知后觉。
江上寒安慰道:“我觉得师尊所作所为,种种布置,必有深意,可能很快就显灵到你头上了。”
林中流面露苦笑,想了一会,才缓缓道:“老三,这一次,真是乌云压城,跟上一次不同。”
江上寒自然清楚他内心的担忧顾虑,点点头:“我明白。”
“昆仑巡仙使激了巡仙令,只怕很快,整个天下都知道我们已被除名,不再是十大宗派之一了。”
江上寒道:“老大,这一点你错了,能否当十大宗派,不是靠外人的认可,而是靠我们本身的实力。”
林中流道:“论实力?我们打得过昆仑吗?他们一定会诏令各大宗派前来围攻我们的。如果守不住,灵台便会从此除名,不存于世上。那样的话,我们还有什么面目面对师尊?”
“苍山与七星观,是否靠得住?”
江上寒问。
林中流摇摇头:“难,现在我们要对抗的是昆仑,是仙门,不是青城之流,他们很可能会选择明哲保身,置身事外。不参与围攻,已经是最好的帮忙了。”
江上寒眉头一挑,掷地有声:“既然如此,那就痛快一战吧。想当年,我们一无所有,现如今,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我就不信,昆仑真能把我们吃了——就算被吃掉,也要把他们噎个半死!”
他起横来,目露精光。
人皆有血性,遇穷途而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