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又是一番忙碌。
中午时分,江知年登门来了,两名随从大包小包的,礼物不菲。其实他是想拽江静儿母女一起来的,但转念一想,却觉得不符合规矩,很不适宜,就此作罢。因此,就算他有意开口许亲,可见着叶君生时也开不了。。
司意自是皆大欢喜,但万一叶君生不司意呢?传扬出去的话,以后孙女还嫁得出去吗?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已不是江知年所能掌控的。倒不是怨怪孙女那时候任性,要知道昔日的叶君生浑浑噩噩,既不做营生,又不考功名,偌大的人还要吃妹妹软饭,一事无成。
如此男人,个副身心就在书本上,痴痴呆呆,只怕洞房之夜都不懂得解裤子,试问哪家女子愿意嫁的?
将心比心,谁又能担保他日后会突然开窍,愤图强,然后三试第一?有言道‘莫欺少年穷。”可叶君生的情况是痴傻呀,完全没有可比性。
实在太多的戏剧性,只能说天意如此。
事到如今,要想有转折,只能看叶君生与江静儿两人相处得如何。听说在冀州的时候,彼此关系还是不错的,那就算好势头。怕就怕,年过年,随着江静儿年纪增大,倒是头疼的事。
在天华朝,男子二十、三十、四十、五十,乃至于六十七十,不司年龄段都能娶亲:但女子超过二十不嫁就属于大龄,惹人嫌的了。
江知年在叶家吃了午饭,这才告辞回家。
夜深人静,叶君生静静坐于斗室之中,意念驱动,魂神霍然出窍,正是轻飘飘的一个人儿口从外观上看,就和叶君生本体毫无差别口只是这般存在,等闲凡人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魂神头顶上悬一方天地玄黄顽石印,显示出一番沉稳坚毅的气息来,能够镇守魂魄,无惧邪魅入侵,甚至还有敛息藏气的功用,好像二度隐身,连一些术士灵眸都洞悉不到。
人儿无质,穿墙而出,径直走在大街上,所见到的,凛然为另一番景象。其实街道还是原来的街道,只是目光所见,能见到的东西就颇有不司了,一团团血气如huā,间或出现:有些房子的上空,都有血气隐隐透漏出来。
面对这些血气,叶君生有些不舒服,明白是生了反噬作用口寻常的孤魂野鬼,若是敢出现的话,恐怕都会被血气冲击得遍体鳞伤。
在这个世界,凡人绝不是蝼蚁,就算个体的力量微弱,但倘若凝聚起来,千千万万,拧成一股绳,那样的民心民意,就算神仙都禁受不住。
叶君生一路不作停留,轻荡荡的就来到城陛庙外,举目一看,心惊胆颤。
只见一座庙宇,四平八稳屹立着,屋顶上空气息翻腾,却有两道,一道手指般粗细的紫气,一道差不多大小的赤气,两者犹如两条蟒蛇在不停地游动,纠缠盘旋,十分灵动。
远远地,叶君生就感受到了一股斐然的巨大力量,并且十分锋锐,如刀如剑,挨近些就会被切割破碎。
那一道紫气,便是此小城陛的道气:而那赤气,应该为神气封神任职,久居神位,自然会温养出神气来。其本质和凡世间的官气大司小异,都属于上位者专属。
厉害!
饶是头悬天地玄黄顽石印,并且距离甚远,但叶君生都觉得两股战战。倒不是他怕,而是力量悬殊所造成的本能敬畏。就好像一个一米六几的人,面前突然出现一尊两米肌肉男一样,情绪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从而导致有战栗感产生。
差距,这就是〖真〗实的差距。
叶君生目光凝聚,第一次感受自己和三十三天之间的距离竟如此遥远三十三天有多远?
你的想象有多远,它就有多远…
不过,时间站在自己这边…
他暗下决心,给自己鼓气。
噼啪!
犹如火huā爆射的声音,城陛庙顶上的两道气息似乎现了什么,灵动而起,从中一分,登时浮现出一位神仙来。
他身材不高,穿青色官服,头戴乌纱帽,腰间一根玉带,面皮黝黑,一丛胡须茂盛,但两只眸子熠熠神光,目光所触,洞若观火。
叶君生暗吃一惊,以为自己被现了,大叫不好。
‘何方鬼魅竟敢来窥伺本神,找死!”
一声大喝,威风凛凛。
嗖!
就见东南方向一处角落,一道黑影急速逃窜而起,往外掠去。
‘本神在此,还想走!”
这小城陛不假思索,左手一探,做爪状,凌空一抓,就将那黑影擒拿在手中,直如探囊取物般,手到擒来。
黑影露出原形,却是一个面色惨白,披头的魂灵,不知何故竟然没有讲去地府轮回,而逗留在人间红尘,眼下被城陛拿住,挣扎不得,嚎叫不巳。
‘哼,若不是本神适逢到此,岂不是让你这小鬼逃脱了?且将你拿下,送入地府阴司。”
说着,炯炯的目光又扫视一遍,仿佛觉得仍有些不妥,可目光所触,一无现,便不再停须“嗖”的遁了回去。
这一幕被叶君生看在眼内,只觉得后脊背凉飕飕的,不敢再驻留,挪身要返回家中。
‘哪里走!”
暴喝如雷,嫉陛的身影再度浮现,一巴掌就狠狠地扇落过来。
‘不好!”
叶君生顿时知道上当,倒不是行踪暴露,而是自己挪动之际,终究有气机漏了一丝,从而被有心潜伏的对方捕捉到了。
拼了!
刹那之间,他巳有决定,点笔剑意砰然而,直点对方掌心。
嗤!
尖锐的鸣响,剑意刺在巨大的巴掌上,如刺棉huā,虽然穿透了进去,但宛然没有着力感口巨掌仍然如小山般压下来,沉重异常。
我顶你的脚!
十成威力的点笔剑意点在对方的招式上,竟像蚊子咬了一口,不痛不痒的,这让叶君生感受到了目前不可逾越的鸿沟差距。当即不再犹豫,借助天地玄黄顽石印的庇护,和身一飘,就穿入到身后的民居之中。
‘咦!”
城陛一抓失手,心中有些讶然,却不肯善罢甘休,呼的跟随其后,但再也捕捉不到对方的气机了。
‘好家伙!”
他啧啧赞了一句:‘居然能从本神手上逃掉,有些来历,难道是三十三天里谁家的弟三乙门”
一时之间,却想不明白个中情况,唯有悻悻作罢。
却说叶君生寻路而走,借助宝印镇守魂神,一路隔绝气息,不让对方追杳到。如此一连过了两三条街,终于彻底摆脱对方了,这才在一间屋子里停住,心有余悸。
这一番,可以说是他最为惊险的遭遇:神仙不愧是神仙,太厉害了,话说这还是一个小城陛而巳,若换成大城陛那此大神,那不是个个都能逆天?
叶君生晃晃脑袋,耳中忽然听到一阵不司寻常的动静,睁眼一看,不禁哭笑不得:原来他身子所在的地方乃一处房间之内,房间大床上,一对男女正在卖力地干活,也不顾寒冷,脱得赤条条的,上演得似乎还是高难度动作呢。
‘阿huā姐,爽不爽?”
‘嗷,张郎你好棒,比我家那死鬼厉害多了!”
瞧两者的面貌,以及听些对白,居然是一对偷情的野路鸳鸯,只不知道谁家的男主帽子换了颜色。
嗡!
一股秽气扑面而来,几乎闪瞎了叶君生的眼睛魂神之躯,对于这般淫秽之气都是颇有禁忌的。
‘我顶,好一对奸夫**,三更半夜不睡觉,搞三搞四,不知道会影响隔壁人家的吗?就算影响不到隔壁人家,影响到像咱这过路打酱油的也不好呀,还有没有公德心了!”
‘嗷,深此…,再大力些…。”
噼噼啪啪!
声音更响了。
叶大秀才夺路而逃。
掩面疾奔回到家中,魂神归窍,这才软绵绵的倒在床上先前被城陛一抓,虽然没有抓着,并且有宝印护体,但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些伤害,精神有点萎缩。
魂神出窍,凶险性不言而喻。就像人放弃舟缉,直接跳入水中。如果在小河小溪里倒没什么,但大江大浪就不司了,随时都会被活活淹死。
当然,既然正式迈入术士层面,修炼魂神就得多做实践,如此才能大幅度提高修为,自家多加小心谨慎就好了。总不能做温室里的huā朵,天天在房间内出窍,那任何意义都没有。
运气调息一番,心悸的感觉缓缓散去。
叶君生双手枕着头,静静回味这一晚的情形,反思总结:尤其对于那小城陛的神通威能,甚有心得神仙境界也分高低等级“大中小”神的分法,只是口语方面的,真正的分层从低到高却是‘人仙、真仙、金仙”。
不过对此,叶君生只是知道个大概的概念名词,具体情况不甚明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层面,远远无法触及到那般境界去,所以没必要深究之。
想着想着,不知怎的居然又绕到那对偷情男女的肉搏镜头之上,身子莫名有些燥热。
‘哼哼,难道咱家被勾动了心火,也动了凡心…。”
叶大秀才优哉游哉地想着,逐渐进入梦乡之中。
红尘何处滚叼莫道不消魂,当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