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着金凤的大红里衣与中衣遮住了龙凰儿的身体,在这其中被叶无辰不断的上下其手,穿戴好时已经是气喘吁吁,备好的蚕丝凤袍取代了昨日的嫁衣,半月型地皇冠戴于头上,上面点缀的星星形状的宝石华丽的让人炫目。穿上女皇装之时,那属于女皇的高贵气质自然显现,她跪在床上,帮叶无辰穿戴着衣物,履行着一个妻子的本分。不过显然的,她从未服侍过他人穿衣,所以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等她终于帮叶无辰穿戴完毕,又匆匆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时,外面已经变亮,五更天将至。
龙凰儿轻拉着他的衣服,笑嘻嘻的说道:“就这个样子好啦……嘻,反正说不定你过会去陪水柔姐姐的时候还要脱下来,姐姐穿的一定比我的好。。。”
他虽是先迎娶的花水柔,也是先进的花水柔的洞房,但一夜却是抱着她而睡。她已经很满足。而此时天未亮,她离开之后,叶无辰一定会再去花水柔那里。以她的性格,已经早已偷偷练习好了怎么最好的服侍自己的夫君穿衣。
一只金黄色、上面用海蓝色地海蚕丝绣着精美花边的靴子被龙凰儿踩在脚下,她扶正头上的皇冠,两手贴在叶无辰的胸前,轻轻靠着他:“夫君,他们应该在门外等了我很久了……昨天有吩咐过他们,我先走了……然后,再回来。”
“去吧。”叶无辰摸着她的嫩颜说道。
叶家大门外,一顶纹着飞舞金凤,四角飘荡着大红绫缎的鸾轿在四更天时就已经停在了那里,等待了许久,却一直无人出声。。。昨天才是女皇大婚,他们不敢打搅,也不忍心打搅。五更天将至时,大门被打开,一身威严华贵的龙凰儿平静的走出,凤目微扫,侯在那里,全身已被露水打湿的太监宫女侍卫立即齐齐跪下问安,龙凰儿微一颔,踏上了她的凤轿,走路时尽量没让脚步出现异样。
凤轿刚起,闭合的叶家大门又“刷”的被从里面打开,衣服都没穿戴整齐的黑熊忙不迭的窜了出来,一见龙凰儿还没离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昨天与久未见面的兄弟姐妹团聚,再加上主人大婚,心中痛快异常,喝的酩酊大醉,险些睡过头。。。
而走出来的不仅仅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跟了一小帮子人,包括楚惊天和冷崖以及炎弓洛在内共有十个,都是黑熊曾经的一帮子铁兄弟,昨日千里迢迢赶来参加叶无辰的大婚。黑熊匆匆的向已是自己的主母的龙凰儿问安——对他来说,“主母”的这个称号可要比女皇尊贵的多,然后又嘿嘿笑道:“皇上……那个我的兄弟们都想去皇宫里转转玩玩,能不能……”
“我夫君的朋友,当然可以。”龙凰儿微笑回答。
“哈!谢谢主……谢谢皇上……喂!你们听到了没,皇上她同意了,走走走走走!那个……起轿!”
凤轿起,黑熊照例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履行他的护卫职责,邪宗的大驴子二驴子三驴子铁娃子红猴子二狗子……也都兴高采烈的跟在后面,全无拘束,倒是让那些抬轿的小太监们和随行的宫女们暗暗不悦,在皇上身边,哪个不是慎言慎行,小心翼翼,而他们却是没半点礼数顾忌。。。
“楚兄弟,冷兄弟,一起来吧。”见楚惊天二人不动,三驴子马上转身喊着他们。他正式的名字叫炎子蓦,但从小被人喊三驴子喊惯了,对这个名字很是不感冒,更是喜欢别人叫他三驴子。他的两个兄长大驴子、二驴子(炎子讳、炎子寻)亦是如此。
“这个……我们还是不了吧。”楚惊天挠挠头,含含糊糊的说道。。。他从未去过皇宫,心里蠢蠢欲动,但他已经不知不觉依赖叶无辰的指示做事惯了,没问他一声,倒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离开。
他那不会遮掩的表情谁的眼睛都瞒不过,三驴子几人上去拽住冷崖和楚惊天就走:“走走走!我们都去了,你们不去可太不够意思了……呃……”
他们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炎天威和炎断沧,两天都是一夜未眠,守在叶家上空,预防着任何的异动。天下已经找不到能和他们相抗的实力,也根本不会再有敢惹叶家的人,但叶无辰大婚之日,他们依然没有放松,这重要的一天,他们绝对不允许任何丁点意外的生。
“嘿,老爷子,老根叔,一起去皇宫看看吧。。。”见炎断沧和炎天威一脸微笑,却根本不为所动,三驴子立即低低的说了一句:“主母回宫,当然要好好的保护……老爷子,老根叔,你们一个可顶|我们一大帮子。”
炎天威呵呵一笑,笑着说道:“沧儿,你和他们一起吧。他们没进过皇宫,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你去了也好管制一下,早些带他们回来吧。”
炎断沧笑着点头:“也好。”
于是,一行人之中又多了一个超级高手炎断沧。那些常年窝在宫中的太监宫女要是知道身边出现了一个神级的强者,不知会不会连抬轿子的手都哆哆嗦嗦。
昨日,楚惊天和冷崖没能住在叶无辰的小院,而是和邪宗的一帮少年人住在一起,兴高采烈的折腾了一宿,感情大大增进。。。而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冷崖,他如一具僵化的尸体般一直动也不动,毫无声音,与他搭话也是全然不理不睬,好在他们对他的性格也有所了解……但,和他之前的冷漠排外相比,他表现的似乎太过了些,透着些许的不寻常。
冷崖眼睛半眯,头部微垂,一步步的跟随着他们走在去皇宫的路上,早起的行人见了金凤鸾轿纷纷退让下拜,偶尔眼睛碰触到他时,都会没来由的感受到丝丝直入内心的悚然冷意,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
冷崖那日如何从北帝宗脱离,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但毫无疑问的是,是那个被她保护的女子的死将他刺激……他的身上究竟生了什么,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从另一方面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日,愤怒、仇恨与绝望将他的心撕裂,将他的意识泯灭,在心神动荡与模糊间,他感觉到大脑深处仿佛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意识开始离他远去,但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却疯狂的在他体内涌起,那股力量太过强大,强大的让他的身体都几乎爆炸,那模糊的意识告诉他,那是一股能杀了任何人的力量……
于是,他举起了手中的破风刃……然后,所有他视线中的北帝高手都死了,无一活命……后来,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了已经没有了生机的屏儿的身体,那远去的意识瞬间返回,于是他带着她离开了那里……
从那之后,他的心和思绪就从未平静过。。。他的大脑深处会不时的传来疼痛和莫名的悸动,隐约的,他还听到了什么声音总在自己内心响起,时间久了,就连他的意志都偶尔变得混乱。每在这个时刻,他都会以自己无比坚韧的意志力死死的忍住,压下……但,也总有他无法压抑的时候,所以那日,他险些杀了楚惊天。
只是,当时冷崖的突然爆和突然收手让楚惊天以为他只是如以往那般的试探,虽然觉得震惊,却也未放在心上太久。
而今日,如果他们细看冷崖,定然会觉他的不同寻常。。。
他的脚步很平静,但脸上的肌肉一直都抽搐着,虽然幅度很小,但频率却是很高,便如在冷风中轻微的战栗一样。起初,他只是脸部在抽搐,行至一半时,他的身体也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并且隐隐颤抖的越来越剧烈。
从昨天开始,他的头就在剧痛……那不是生理上的疼痛,而是脑海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的刺动着,这种感觉,他这段时间已经很熟悉,但这一次持续的却是从未有过的漫长,从白天,到深夜,再到清晨。
而且,越来越痛,他安静一夜,却是一夜未眠,到了凌晨时分,意识和视线都开始出现恍惚……
此时,离皇宫大门还有不足一里的距离,冷崖忽然停在了那里,全身僵直。
“……冰块脸,怎么不走了?”楚惊天转身问道,但马上,他的心里猛地冷了一下,而一路嬉闹的黑熊众人也全部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转为凝重……再转为震惊。
杀气,越来越浓烈的杀气……并且快速的膨胀,快速的涨至一个他们从未体验过的幅度,让他们内心越来越冷悸。
“冰块脸……你,你现了什么?”楚惊天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杀气并没有刻意的指向他们,他以为冷崖现了什么,将警觉提高到了顶点,上前问道。
“别靠近他!”
一个大喝声制止了楚惊天的脚步,炎断沧飞身而起,落到楚惊天身边,拉着他迅速后撤,眉头紧锁,目光一直落在冷崖身上,从未离开。
“怎……怎么了?”楚惊天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四周问道,他和冷崖感情极深,可以说是从小到大最好的伙伴,根本就不会把危险的来源从他身上想。
炎断沧没有说话,凌厉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冷崖的身上,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举动,双手已经默默的攥紧。而黑熊等人也个个沉眉肃穆站在炎断沧身后看着冷崖,如临大敌,却是无一人上前。龙凰儿的凤轿也因为他们的异动而停了下来,侍卫宫女纷纷万分疑惑的看着他们。
楚惊天的神经就是再粗大,也终于因他们的神情和看向冷崖的目光而察觉到了什么,他注视了冷崖小会,心中越来越惊,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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