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言可不想牵扯这样的麻烦之中。即便赵家和孙家都有能力平掉杀人的事实。只是,让赵无言不明白的是,徐留这老家伙,在江州混迹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呢?
这不合道理。
赵无言抬头看了下时间,也不早了,还有要事要做。寿星没在,他便朝着徐昭佩说道:
“徐小姐,这是我给徐老爷子的生辰礼物,另外,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好。我还有要事,就不逗留了。”
徐昭佩点点头,轻声说道:“谢谢。”
方羽却白了她一眼,道:“谢他干什么?都不谢我。”
赵无言并不生气,保持着笑容,点点头,便带着人离开了大厅。
……
其他前来的富家子弟们,全都松了一口气。有孙俊中和赵无言在,他们紧张得很,现在人走了,也就没那么大压力了。
但是……
今天也有不少人冲着孙俊中的面子来的,现在他走了,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礼物都送了,不吃一顿,亏死!
方羽走到正中央,扫了一下众人,朗声说道:“大家别站着,都坐啊,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
“——”
江薇愣了一下,拉着妹妹坐了下去。
妹妹江小小一双大眼睛像有毒似的,愤懑道:“姐,他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问我,我问谁?”
……
就在大家刚坐下的时候,方羽朝着桌席的中央走去。
然后阴阳怪气地道:“咦?刚才那几个在大门口寒酸我的人,是谁来着?我怎么不记得了……等等,我想想啊……”
“好奇怪,记不起来,别让我想起来,否则我非撒尿呲跑他!”
“——”
之前那些在大门口嘲讽方羽的富家子弟,听到这话,脸色微变,哪里还敢继续逗留下去。吓得起身就走,灰溜溜窜出了门外。
……
坐席中的江小小压低声音骂道:“不仅不要脸,还很心胸狭窄。”
……
剩下的人,纷纷坐下,但是没人动筷子。
他们知道,方羽不是东道主,他说的,权当笑笑。
果不其然——
徐留老爷子从后门中走了出来。
看起来徐老爷子一点都不担心,甚至还有点暗自窃喜。
“爷爷。”
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徐昭佩认为都是自己闯的祸,所以她有点担惊受怕,生怕爷爷责骂。
然而……
徐留老爷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
“好孙女,爷爷过生日,你怎么苦着脸?”
“额……”
徐留呵呵笑了。
宾客们也都看着徐留,感觉到莫名其妙。
他们在想,这个叫方羽的小子,是不是故意演一出戏把人气走了,徐老爷子出来了,谎言还能继续下去?
但是——
徐留反而爽朗地道:
“很抱歉,刚才旧疾复,耽搁了一会儿,方医生说不宜出来见人,但我觉得不妥。”
语气顿了顿。
大家也纷纷点头。
这,才是待客之道。但是,孙俊中等人已经走了,难道就没个解释吗?
徐留继续高声道:
“另外,我需要向大家宣布——”
“我的未来孙女婿,他就是,方羽。”
全场哗然。
议论纷纷。
他们的表情丰富,全都不太敢相信。
就连徐昭佩自己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这混蛋是怎么说服爷爷的。这事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江薇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怎的,心中却波动了一下,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一颗石头,坠落到了深井之中。有点不太舒服,却又没什么感觉。
……
大家心中都有疑问,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时,徐留看着自己的孙女,充满了和蔼和溺爱——
“佩佩,我想清楚了,作为长辈,不应该拆散你们。既然你和方羽这么相爱,以后就好好对待彼此,珍惜彼此。知道吗?”
徐昭佩眼神复杂地看着爷爷,低头道:“知道了。”
不管爷爷怎么想的,但只要不嫁给孙俊中,她的心里都是高兴的。
“大家都不要愣着,随便吃。”
桌席上,开始了。
宾客们一个接着一个地上前敬酒。
徐留是真有旧疾的,推脱不喝。
方羽见状,这老不死的,真会躲。按照规矩,敬完这老头,估计就会轮到自己了,那怎么能行?
“徐爷爷,你的病,我能治。”方羽笑眯眯道。
“什么?你能治?”
徐留哈哈笑了起来,“我这老毛病都几十年了,看了不少名医,都没有办法,最佳的办法,也只能靠药物维持,你治不了的。”
方羽摇摇头,道:“那是你没碰到我……今天让我碰着了,也罢,就当顺手做个好人,帮你治治。”
大家都差点忘记了。
他是一个医生。
徐昭佩是相信他的,江薇也相信他。其他人,则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徐留老爷子会相信吗?
老爷子也差点忘记了,方羽可不是一般的医生,他掌握着太乙神针!这可神技!
“拿笔来。”
“你要做什么?”徐留老爷子笑眯眯问道。
“废话,当然写药方了。”
当他说出“废话”二字的时候,大家心里都吓了一跳,这小子神经病不该是又犯了吧。
然而,徐老爷子竟然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姿态放低,尴尬地道:
“好好,你写……”
纸笔很快送了过来,方羽并没有立刻写。
他拿着纸笔,走到徐留的身边,胳膊搭上他的肩膀,说道:
“老头,你这毛病,我的亲眼看看才能明确……走,咱们里面去。”
“好好好……”
两人勾肩搭背,一起朝着后院走去,就像是兄弟俩似的。
此时——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感觉,他们所苦苦坚持的三观,被眼前的一切彻底粉碎了。
……
……
来到后院中。
徐留老头温和地问道:“这病太乙神针真能治?”
“当然能治。”
“小方啊,孙青的太乙神针……”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方羽摆手打断,说道:“别跟我提他!论辈分,他比我晚——”
闻言,徐留的内心之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等于承认了一个事实,方羽就是陆氏一门里走出来的。
孙青为什么受人敬畏尊重,他不懂什么武功,也没有任何势力,就是因为他也是陆氏一门走出来的——那个拥有武道七重天宗师的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