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缓缓过了一月,十一月里,秋色层层染起来,秋意渐浓起来。闻春意去给钟家三夫人请早安,自是听了一番阴阳怪气的训导话。近些日子以来,钟池春不再每日里陪着父母共进餐,而钟家三老爷夫妻却待闻春意表现得平和,已经让人惊破眼珠子。
不过,钟池春和父母一直亲近,他每隔几日,依旧会陪着父母一块用餐,也会陪着他们多说说话。钟家三老爷夫妻待闻春意的态度转变,让钟池春多次跟闻春意提及父母的慈爱心肠。闻春意只是淡淡的笑着,钟家三老爷夫妻面对她笑得很是和蔼,可是那眼神瞧着她时,依旧冰凉如旧。姜氏和陈氏很为闻春意感觉到高兴,觉得她总算是苦尽甘来,日后阳光大道,只管大步往前行去。
闻春意心里却很是明白,钟家三老爷夫妻只不过是暂时的妥协,而后如果有事激,他们两人立时会恢复原型。果然,前两天钟池春回家来,提及同僚家的儿子成亲,请他们小夫妻去赴宴,大约那一日要在城外小住。钟家三夫人当着钟池春的面,笑着叮嘱闻春意要带好衣物,又提了提,说城外她有一处嫁妆院子,可以让他们去小住一天。钟池春听她的话,当时就笑着说:“母亲,你城外的院子,久久不曾收拾,我们还是去住温泉客栈。”
安城城外,近来有一间客栈,开出好几股温泉水,又把温泉水进客房里面,引起许多人涌往那一处,据说要事先预约才会有房。钟家三夫人的消息灵通,当既瞧着儿子问其:“你已经先去定好了客房吗?”钟池春笑得坦荡说:“同僚下帖子请我们时。我已经请他先去帮着订房间。他跟那家东家是亲戚,当时就请人帮我们几个有心定房间的人,安排好客房。”闻春意在一旁抬眼瞧见钟家三夫人眼底的不平神色,她微微低垂正眼睑。
钟池春又不是一个傻小子,瞧着母亲的神情,他笑着提议说:“母亲,我和十八先去住一晚。要是舒适。等到冬天时,我请家里长辈们全去那里住一晚。”钟家三夫人心下无论如何的不平,她也不会跟儿子去计较。何况儿子还是有孝心,她冲着儿子笑得眉眼开怀不已,说:“行,你们先去住一住。”钟池春因此事。特意在闻春意面前表明钟家三夫人的开通,没有因此作她。拦阻她跟着一块同行的事。
闻春意只是轻轻的一笑,钟池春愿意这般的哄骗自已,她何必去做那一个坏人。时日长久,他总会真正明白他父母的性情。果然第二日。闻春意去请早安,钟家三夫人瞧着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从她的头挑剔到她的鞋子,从她梢上的头钗花样。挑剔到她鞋子的色彩搭配。闻春意认同她的眼光,也答应日后慢慢调整过来。钟家三夫人面对闻春意这般乖顺态度,转而对她进行科普起生育知识。
钟池春和闻春意成亲有几个月了,可闻春意的身子还不曾有动静,在此事之前,钟家三老爷夫妻没有一人表现出关心的态度,毕竟钟池春和闻春意成亲还不足一年。只是在在此事之后,钟家三夫人开始紧张小儿子的子孙大事,她孜孜不倦的提点起闻春意,直接明示她需要去瞧瞧大夫,看一看她在这方面有没有不妥之处。闻春意听她说了两句话之后,通常会直接跟她直言,她在嫁人之前,由闻大夫人安排之下,早已先瞧过这方面的有名大夫。
大夫说她身体康健,不存在钟家三夫人担心的原因。钟家三夫人听闻春意的话,直接的冷了脸,她觉得这个儿媳妇太不受教。当日,傍晚,她派人拦了钟池春,留他用晚餐,特意提点了他这方面的事情。那一夜,钟池春格外的折腾人,以至于闻春意最后受不了时,直接用手指尖去捏人。第二日醒来后,闻春意瞧着钟池春一肚子的脾气,脸上自是带出来一些神色。而钟池春明显神清气爽不已,他笑眯了一双眼。
他低头瞧闻春意的腹部,笑着说:“我觉得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了。”闻春意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钟池春对孩子的事情,已经有些疯魔起来。闻春意对孩子的期望值没有太高,她就是顺其自然,有了,就好好的生养下来。金氏和闻雪意都是好生养之人,闻春意在生育方面不曾有太多的担心。钟池春跟闻春意说着话,见到她神色疲倦的样子,自是不敢再多说下去。他现在已经懂得,父母说的有些话,是不能说给闻春意听。
秋高气爽,正是新人双双对对的好时节。早上,钟池春和闻春意出了钟家的侧门,站在侧门处,上马车时,闻春意轻快的舒了一口气,出了钟家的大门,她觉得外面的天空是那般的高远,而秋风拂面,是多么的舒服。钟池春把闻春意扶上了车,他跟着上了马车。钟池春跟闻春意说过,同僚家境非常的普通,他们出行只带一对夫妻就妥当。钟池春安排三子夫妻同行,他说三子的车驾驭的不错,用不着另外派车夫同行。
钟池春和闻春意坐进车厢里面,三子家的很是自在跟着自家男人坐在车架上面。马车缓缓的开动起来,钟池春笑瞧着心情非常好的闻春意,他轻轻笑了起来,说:“十八,你要是喜欢外出,我休沐这一日,就日日带着你出门来。”闻春意淡淡笑瞧着他,每逢钟池春休沐这一日,钟家三老爷夫妻总是有事要寻他一块去行事。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目光,他突然有些脸红起来,解释说:“父亲和母亲,不会每一次都碰见我休沐时有事。”
钟池春心里其实也明白着,表面上,他和闻春意的关系瞧着是亲近了许多,其实两人还是从前那种不远不近的夫妻关系。闻春意伸手拉开一丝窗帘,她最喜欢坐在车上,瞧着路边的行人,她觉得各有各的欢喜,各有各的人生,瞧着却都是一些美好的情景。钟池春瞧着闻春意柔美的脸,这些年,他遇见不少的美丽的女子,他的眼中,却独独只瞧中眼前这一人。少年慕艾,他心眼里只有那个从来不喜欢搭理他的小女子。
青年时慕艾,他把从小自大一直瞧着那个女子娶进来为妻。他以为娶了进来,就是证明了他对她的情意。事实上面,他想得太过简单,而对生活准备得远远不够,他没有做好一个夫婿应该做的事,他让自已的妻子,在陌生的院子里独自摸索着生活。他偶然撞见她失望的眼神,心里紧缩之后,才开始反省自已的行事。他心里有太多的茫茫然,突然之间,父母变得与从前不一样,没有他想象的慈爱宽和。
他觉得他已经开始担起为人夫的责任,能够好好的养一个小家。可是在妻子的心里面,他一直不曾真正的长大,他是她心里的孩子,需要她百般容忍他。钟池春瞧着如同放出鸟笼子的小鸟一样的妻子,他的心里很是黯然起来,闻春意平时跟他说话不多,几乎不曾跟他交过心。钟池春曾经听闻秀峻提过在家里面的闻春意,听上去就是一个欢快的小女子,有着种种的想法,自已不敢独自行事,只能拉扯着弟弟一块同行。
而闻春意和他相处时,在他的面前,她是一个非常端庄温雅的女子,她所言所行都是极其的有规矩,从来不会多行一步。待他瞧着是亲近,可是他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至于少了什么,他心里说不出来,只能是暗自纠结着。马车出了城门,灰尘扑面而来,闻春意把窗帘拉得紧实起来,她转头望见钟池春沉思的面容,她把目光转开去了。这些日子,钟池春待她很好,好得仿佛从前的那些冷落,是她的错觉一样。
闻春意很是兴奋要亲眼瞧一瞧喜事的热闹,她曾听闻秀峻提过,城外人家的喜事,可要比城内人家的喜事来得热闹。一家的喜事,仿佛是全村庄的喜事一样,整个村庄里的人家,都一块欢喜不已。闻春意的嘴角处笑意浓浓,能够出了门,又能见识一番,要是还能认识一些易相处的人,那是更加美妙的事情。钟池春抬眼笑望着她,说:“十八,你很是欢喜?”闻春意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我总在一个院子里打着圈,如今有机会,能走得远一些,自是欢喜不已。”
钟池春瞧着她的神色,想了想说:“十八,要是有机会外派去他地,你肯不肯跟我一块去?只是我能去的地方,都是不够繁华富足。”闻春意抬眼瞧了瞧他,他放低声音说:“我的资历只有用在外派方面,还有些用处。在安城,我没有经过大事,只怕时日久一些,上面的人,都不太会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人,我不甘心这样虚度日子下去。等到再缓一年,有机会时,你又不反对,我就申请外派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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