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香芹姨,下回带大的,姐姐也就只有一小块!”西西忙点点头,跟她还比了一个极大的手势。
“好,下回买好几个,这样,你就能多吃一点了。”香芹都想亲亲这位小皇子了,真是可爱。
她不能说,把蛋糕切那么多块,随意的分给宫人们吃,其实是试毒。没人怀疑她对皇室的忠诚,但是,非宫中的食物,就只能这样。小姐没有不让她带,还给小主子们吃,就只能这样,分给大家一块吃。这是他们主仆之间的情谊,外人是不会懂的。也不用人家懂,他们自己懂就成了。
香芹出了宫就去了医院,把顺天府和青妤的意思一说,然后看着已经好一点的纪静,“你呢?怎么想?”
“我听娘娘的,我要赔偿。其实也不是赔偿,这些年,袁家并无什么浮财。还是当初他把老太爷的藏书卖了,才维持到如今。不过当初叔伯们看在老太爷的份上,强令他买了些产业罢了。而这些年,他在外用的不过是家父之名。说起来,这份家业能保存至今还多亏了,他是曾家的女婿罢了。所以现在我拿回的只是自己的东西罢了。”纪静很平静。
“娘娘一定会喜欢你的。”香芹笑了,看到边上欧阳氏那欲言又止,她知道她想说什么。
欧阳氏从曾家出来,可是除了几身衣裳啥也没带,这是她的风骨,当然也是策略。不然,她无法带出孩子们。此时,女儿要分袁家的家产,其实更多的是因为欧阳氏和三个妹妹罢了,他们总不能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吧?可是,这是女儿的名声啊!她怎么忍心看着女儿为了自己和妹妹把名声毁了!
纪静没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母亲的手背。她的眼睛里全是温婉的笑意,她在安慰母亲。
“我会给你找个状师,以后的事,你们都可以不用管了。娘娘的意思是,公开审理,让京城的百姓都看看,打老婆也是要服苦役的。”香芹毕竟是给青妤做了这么多年丫头,她跟咸丰一样,只要自己家小姐喜欢的,她打破自己的头,也是要为她办到的。
既然小姐用她文雅的法子,那么香芹就用这市井的法子好了。总得让老百姓不用看报,也知道,这是咋回事。
纪静闭上了眼,她其实是受曾家教育时间最长的。她脑子并不差,她是长女,跟着父母的时间是除了哥哥之外最长的。
曾国藩其实让女儿也是用家里的排行,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疼爱。他对子女的教育也是真的非常到位,只不过,他用的最传统的法子。
在这个大变革的时代,整个国家用了十年的时间在用最浅白的方式,把世界各种文化传到到中国的边边角角。
纪静其实出嫁之后,对于丈夫的冷落,虽说悲苦,却也开始接受新的教育。每天家里的报纸也就只有她在看。她也可以派人出去买书了!
因为那个家里,除了并不乐意在家待的丈夫之外,她好像也是一家之主了。这点自由还是有的。她也许没有改变对父亲畏惧,但是她原本就聪明的大脑此时是这个家里,最接地气的一个了。
她此时并觉得自己是对的,只是她很清楚,自己除了想要安顿母亲和妹妹外,就是不能得罪皇后娘娘。走到这一步,娘娘已经是他们惟一的依靠了。他们想活着,就得好好按着娘娘的剧本来演。
她非常清楚,就算她不答应,其实也没差,还不如好好的顺着他们的意思来,至少这样,让娘娘网开一面,至少对自己的三个妹妹能有个好的安排。那么牺牲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她的想法若是让青妤和香芹知道了,会不会被气得跳脚。
但是,纪静此时不敢想,若是父亲知道了,会如何。就像香芹说的,自己把父亲陷入了一个无边的困境之中。此时她就算对母亲尽孝了,但对父亲来说,自己还是大不孝的,这让她的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怨自哀中。
所以她的病情无法扼止的恶化了,小李太医都不知道为什么,内伤外伤明明在控制之中,但为什么越制好像越差了,现在,纪静睡着的时候比醒着时候还多,他都觉得快要药石无效了。
青妤知道了,也不太明白,她当然相信小李他们,此时也没人敢对纪静下黑手,那么,为什么从袁家救出时没病危,到了他们手上,却病危了。
青妤特意把病历调进了宫,让小李和香芹解释。最后指着那个恶化的时间点指向了香芹,“记得这天吗?我记得那天你进过宫,所以那天你也去见过纪静?”
“是,但是那天我们谈得不错,这孩子比其它孩子聪明些。她一下子就领会了奴才的意思,所以很直接的说,她要财产。”香芹怔了一下,细细的想想,那天纪静表现得非常恬淡,但也十分坚定啊。
“唉,所以教育是骗不了人的。”青妤轻轻的戳了一下香芹的小脸,但还是笑了,回头对林嬷嬷说道,“我们出宫看看纪静吧!”
林嬷嬷忙去安排,而西西立刻跳到了青妤的身边,青妤也没想过不带他,这是好机会,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出宫时,还派人叫了老桂、白大夫,还有老李太医,在她到了医院,那三位原本常到医院玩的老头已经站在了病房的门口。
而病房里,还有一脸憔悴的欧阳氏和她其它的三个女儿。他们都知道纪静的情况越来越差,可是他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一个个只能痛苦看着清醒时间越来越少的纪静,却无可奈何。
“娘娘万福金安!”欧阳氏看到便装的青妤还是强忍的泪意,带着女儿对着青妤盈盈下拜。
“好了,听说纪静不好,本宫来看看。老桂,你们分别号脉。”青妤虚福了欧阳氏一下,然后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看到小桌上有苹果,她让人拿了一把水果刀来,慢慢的削起皮来,就好像她就是削苹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