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娘娘希望臣妇如何?”曾夫人抬起头看着青妤,女儿被带走了,她的心空了,但却也定了,虽说刚被骂得有点抬不起头来,可是她知道,至少女儿解脱了。
“那跟本宫无关,只是本宫深深的厌恶你丈夫对子女家人的所谓规矩。他是谁,他凭什么?他可以用品德高洁来要求自己,但是,不能这么要求自己的妻儿老小。他要做圣人可以,别用妻子儿女的血泪来铺就!”青妤冷淡的说道。
“又冲动了!”等着曾夫人失魂落魄的离开,咸丰从后面出来,一边批评妻子,一边轻轻的拍拍还是一脸怒气的女儿。
他虽不觉得女儿这样有什么问题,但皇家讲究喜形不露于色。女儿还是娇惯了些,拍了拍也就算了。看看还没心没肺的儿子,皱眉道,“你呢,就顾着哭了,看到什么?”
“没有哭,就是眼泪自己流出来了。阿玛,为什么世上有那么坏的父母?你们会把姐姐嫁给坏人吗?”西西看来是听懂了,现在他就担心自己的亲姐了。
“当然不会!你要记住,都是坏人。”咸丰一听就更严肃了,想想外头的臭小子们,真的全是坏人,“曾国藩真是眼瞎,四个女儿,挑三个女婿都是渣,竟然还有人说他目光如炬!”
“没错啊,正是目光如炬的把渣子都留给自己的女儿,为民除害对不对!”青妤跳起来,看来真是被气坏了。
“青妤!”咸丰看看孩子们,青妤这样当着孩子们口无遮拦好吗?
“唉,其实我也知道,曾国藩不是坏人。他也不是伪君子,他就是真的相信他的学说,认为这是天命,人各在命数,所以不用强求,只要顺从就好了。不过,这种害人的学说,还是让他去死吧!他不死,世上就会很多人死。”
说着,青妤又愤怒了。人类的进步,其实就是因为不认命!若是谁都各安天命,那么根本就不会有人类了。那大猿还只是大猿,浑身是毛的在天地间狂奔。
还有就是,青妤特别讨厌像曾国藩这样的人。她在现代听过一个报导,一老头买彩票中了大奖。一家人都很高兴,老头是位好人,他觉得中奖这事太偶然了,应该做点善事,他的家人也支持他,他拿了一半捐给了有需要的人。
留下一半跟子女说,以后你们需要可以来问我要。过了一年,儿子要买房了,问父亲拿钱,结果父亲告诉他,他这一年,把剩下的一半也捐了。儿女和老伴啥也没说,就直接离开了老头。
这事曝光之后,其实大家纠结了。按着正常人的观点来说,老头做的没有错,他自己过着简朴的生活,买彩票也是他个人的行为,中了奖,他乐意捐,子女不应该说什么。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钱。老头也这么想,所以在老伴和子女离开他,他还觉得委曲,为什么大家要这么对自己?
结果律师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钱,彩票中奖也是夫妻共同财产。你花了你那一半给有需要的人,他们并没有管你,可是你把妻子的那一半没有经过她的同意花掉了,就是侵犯了老伴的权益。所以老伴只是跟着儿女离开,也算是给他面子了。
而当时网友们的反应也是一边倒的支持老伴和子女们,因为在老头的心里,从来就没妻子儿女,他哪怕有一点,也不该不经过他们的同意,而把所有的钱捐掉。
那报导出来之后,她也问了身边的人,男人们大多说,老头是好人,但没有其它的话了。而女孩们说,这老头一点人味也没有。
一个连妻子儿女都不爱的人,却所谓说什么大爱?那是鬼扯!其实说白了,就是他只爱自己。他想从那些受困者身上找自己的存在感罢了!
而此时,她在曾国藩的身上看到了这种感觉,他其实不爱任何人,只爱他自己。他惟恐自己身上有一丝的羽毛被沾染污点,所以,他逼迫着他的妻子儿女们全都跟他一样,做圣人,为他的圣道而牺牲。
“额娘要斩曾大人吗?”西西仰头看着母亲,他的泪已经被小心擦去了,他有记忆起,还没见母亲这么生气过,他虽说不害怕,他就只有担心母亲被气坏了。
“不行吗?”青妤瞪着儿子。
“不行!因为您给儿子念的书里有啊,说君主不能按着自己的心意胡作非为,要按律法将人定罪、判决。”西西摇头说道。
“可是额娘很生气怎么办?”青妤故意说道。
“那儿子让阿玛先定一个惹额娘生气该判死刑的法律好了。”西西手一摊,然后十分认真的对父亲说道,“阿玛,快点去定,让额娘用。”
咸丰大笑起来,拧了儿子一下,“去跑御花园十圈。”
西西小嘴一嘟,“额娘,儿子错了吗?”
“可能是,要不额娘陪你跑,因为额娘没教好你。”青妤亲了儿子一下,也不搭理咸丰了,自己放下儿子,两人手拉手一块去跑步了。
青妤很高兴儿子并不迂腐,他知道什么是错的,但是可以换个方向,让这件事合理化。虽说,这也不对,所以她乐意跟着儿子一起去罚跑。
“所以就是不能罚曾大人对不对?”荣安要气疯了,她从小就在这青妤的教育之下,她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孩,所以她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
而今天,她现,竟然宫廷之外,竟是这么恐怖的所在。一个女孩的人生竟然会被父权、夫权迫害成这样。竟然还不能罚,逼得母亲只能把那些女孩脱离出来。就算这样,母亲还得背上插手臣子家事的恶名。弄不好,更加助长了曾国藩的清名,让他求仁得仁了。
“对,所以报上这些天争论的是什么?其实说白了,就是对女人三从四德对不对?女人是不是男子的财产。”咸丰看着女儿,解释了一下。
“那阿玛觉得女儿也是阿玛的财产吗?”荣安看着父亲,她当然知道不是,她从小就没受过这种教育,但是这种事,竟然还争论了这么久。她想知道,父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