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辰如此行动,我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觉得他们好像很了解我一样,连我的杀手锏是下茅之术都能知道,无论是请神术,还是茅术,这都是道家比较特殊的术法,因为一旦成功,就可以突破功力的桎梏。
无奈这两种术法要求的天分太高。
林辰动用这个术法,也是在告诉我他的天分不弱于我吗?或者,他想借我去证明什么?
我摇摇头,摆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凝神静气,踏出了第一步步罡,这套步罡和林辰所踏步罡相同,都是茅术必踏之步罡,说白了这步罡只是壮大灵觉所用。
一旦施术,我就是全神投入,看不到周围人的表情,但从周围安静的气息来判断,可能所有人都以为我也会施展下茅之术。
如果是那样,他们也就难免担心,毕竟林辰抢得了先机,很大可能就是他会先成功的请到上身之物。
那么这场比斗的重点,就在于在茅术之外施展的术法,看谁的威力更大,很有可能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这是最正常的判断。
所以,我周围的人们才会那么安静,我知道是包括在师父在内,都在为我担心。
我的心情很平静,却难免有一丝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古怪在其中,因为我不知道这张底牌掀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可我不得不赌。
那边林辰已经踏完了步罡,开始掐诀行咒起来,他们这一脉的东西也很有意思,不论是步罡还是手诀都和我们这一脉有着微小的差别,但就是因为这些微小的差别,他们施术更快一些。
不过,威力大小,我却不好判断。这差别代表着什么呢?我决定事后再问师父。
这边,我的步罡已经踏完了,也开始掐动手诀,可当我开始掐动手诀开始,我就听见师父震惊的吼到:“这不可能!”
我无法对师父解释什么,要知道一旦施术,是无法停止下来的,强行停止,会心神受损的。而我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调理好了上次的伤势,但精血都还没完全弥补过来,所以我更是不可能停止给师父解释什么了。
相对于我的淡定,师父却很不平静,他忽然急切的说到:“三娃儿,我要你尽全力,却没让你好勇斗狠。你能驾驭中茅之术吗?而中茅之术于我们这一脉几乎是废术,你快停止施术,师父护你无事。”
我心中感激师父,他是如此的担心我,但也只是一瞬,我又沉入了无悲无喜,平静的心绪,我没有停止施术,所以不能开口对师父解释什么,连一个眼神都无法传递于师父。
也难怪师父那么着急,茅术一旦反噬,后果是极其吓人的,最平常的后果就是不知道请了个什么上来,而且很容易就会占据你的身体。
况且,我们这一脉并没有什么同门的英灵可请,中茅之术确实是废术。
见我没有停止掐诀行咒,师父长叹了一声,对着那个组织喝到:“这一场我们认输便是,等一下,我和你斗法。”
他是对那个老头儿说的,却不想那个老头儿回敬了师父一句:“小辈斗法,我们怕是不好干涉的吧?再说了,你不是说只有老爷才有资格与你相斗吗?”
那边,林辰的下茅之术已经完成,他开口张狂的吼到:“陈承一,我请到的可是鬼仙。你绝对不会是我们这一脉天分最出众的人,绝对不会!”
说话间,他已经开始施术,但施展的却不是什么引雷术,而是另外一种术法,只见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用一张符接住了那一丝鲜血,然后符纸燃烧,他开始踏着奇异的步罡
这是道家诅咒诸术中很阴毒的一种,非大功力者不能成,用自己的鲜血献祭瘟神,一旦成功,瘟神就会缠住受术之人,那后果
如果我一旦中术,就连我师父也不能为我驱走这种诅咒,毕竟瘟神也是神的一种,驱神只能靠神,这种已经超出了请神术的概念,接近于上茅之术,师父如果要强行为我驱除诅咒,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个组织好毒的心思,先是用不能插手小辈争斗来堵住我师父,接着用如此恶毒的术法来同时消耗我和师父的力量!
师父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几步踏上前来,就要阻止我继续施展中茅之术,他为人正直,是不会干涉林辰施术的,他要救下我,认输就认输,哪怕付出代价。
我虽然不能睁眼,但是施术之时,灵觉高度集中,周围的一切我是都能感受的,而我的术法也到了关键的时候,我已经触摸到了那股力量,还是和上次一样,和我一点儿不相斥,而且还有一股子亲切的感觉。
只要成功的指引那股力量找到了我,接下来就会很轻松,比下茅之术还要轻松,看见师父阻止我,我不由得大急,忍不住分出心神,大喝了一句:“师父,我行!”
刚说完这话,我的额头胀痛,鼻血就流了出来,这就是分耗心神所带来的后果,师父听见;额我的大喝,也见到了我分耗心神的后果,一下子踌躇了起来。
沉默了两秒,他才叹到:“也罢,是我叫你用全力的,就算是废术,也证明了我徒弟的能力,也罢也罢。全力施展吧,事后我会为你驱咒。”
说完,师父退到了一旁,而在那边,林辰的行咒声不止,显得有些吃力,毕竟是让瘟神缠身住一个人,哪怕只是分神的一丝力量,也属于驱使神仙的范围的,驱和请,是两个概念,怪不得林辰吃力到如此地方。
就算他下茅之术请到的是高等级的鬼仙也是一样。
也就在这时,我的中茅之术终于成功,那股子力量一下子落入了我的身体,瞬间就布满了我的全身。
这一次,我任由那股力量的‘侵袭’,而不像上次那样,急急的就收术了,我在赌,赌这力量对我是有亲切感的力量,是一脉的力量。
这时,我的神智开始模糊不清,或者说我身体里的‘真我’开始被挤压到了灵台,这和在荒村那次,师父施法让赵军上我身的感觉没有什么不同。
可见这力量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我在黑岩苗寨的山腹秘窟里不敢动用这术法,就是怕施术之后我会神志不清,毕竟我也不知道请来的到底是什么,就如师父所说,我们这一脉可没有同门英灵可以请。
那时候,命悬一线,我怎么敢赌?中茅之术只是我无聊之时的一次检验自己的试验,无意中却顺利的成功了,我当时在力量上身之时,就急急的中断了,根本不知道这力量是什么。
这一次,如此多的人守护在旁,我倒是可以去赌一把了。
没有收术,这股力量很快就顺利的‘驻扎’在了我的身体里,和每一次施展下茅之术不同,我要动用意志力来压制请来的力量,这力量根本不容我压制,反倒是把我压制在了灵台,我瞬间就成了旁观者。
此刻,我是忐忑的,如果这是一股恶意的力量,那么我就麻烦了。
可我也总是这样,如如雪所说般,是一个赌徒,再一次的在赌。
“哼”此时我已睁开了眼睛,出了一声冷哼,有些冷淡的盯着不远处正在施展诅咒术的林辰,然后背着双手,很是狂放冷淡的说了一句:“雕虫小技。”
从我说这一句话开始,我自己就看见师父的表情瞬间变了,变得不敢相信,变得哀伤,变得敬畏依恋,复杂之极。
可是我自己是说不出什么的,反倒是那个我一步走到我师父面前,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就取下了我师父背着的黄布包,说到:“立淳儿,三清铃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