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夏很清楚这个世上没有人生来就没有弱点,顾东华再冷血无情,再手段过人,他也有他自己在意和想要保护的东西。
而顾氏就是顾东华的软肋!
所以当初他才会认回她这个私生女,让她代替顾南琪嫁到容家。
生意上的事她不太懂,不过她还是知道就目前来说,顾氏虽然已经在容氏的帮助下在国外成功上市,但是股市有风险,顾氏作为一个雏鸟想要扎稳根基,在未来一段时间都少不了容氏的支持。
在这种时候,如果她把自己和顾家的交易向容家坦白,容家人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可想而知,顾东华绝对赌不起!
然而,顾安夏到底还是低估了顾东华的狠性,他这个人从本质上来说和容君望的同一类人,越是受人威胁越是不会让人称心如意。
“好啊,既然你这么有能耐,那就拿出点本事来,咬我一口让我看看!”语气冷绝丢下这句话,他不再跟顾安夏多费口舌,直接掐断通话。
听到嘟地一声茫音,顾安夏无力垂下手臂,夜幕下她的身形纤细单薄,微弱得根本不足以与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抗衡。
一刹那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黑夜吞没,前没出路后无退路,心中一片茫然,她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哪里才有希望。
夜风吹来,犹如四面楚歌,顾安夏环抱着自己,缓缓蹲了下去,眼泪从她的眼眶滚落,无声汹涌。
活着而已,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那么容易,到了她这儿却这么难,她很想可以好好报答养母的养育之恩,可现实却让她深深感觉无能为力……
顾安夏一个人蹲在路边,身后大约一千米的地方就是容君望的别墅,那里不仅灯火明亮,还有她最需要的东西。
只是,她不确定如果自己往回走了,解了燃眉之急,后边接踵而来的会不会是更大的灾祸。
想的越多,顾虑越多,越是难以下定决心。
抉择两难间,手机出呜呜的声响,又有了新的来电。
顾安夏抬起手把脸上的泪痕擦去,看了眼手机,电话是叶允儿打来的。八成是打来催钱的,她无助又无奈地接了起来。
“喂,叶允儿,我……”
话刚开头,叶允儿便阴阳怪气地打断她,“顾安夏,你挺本事的嘛,天天哭穷,这会儿怎么那么快就拿出十万来了?就知道你说没钱是装的!”
“什么?”顾安夏脸上一阵愕然,有些不明白叶允儿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十万块?她一万块都没有,哪来的十万块?!
叶允儿冷冷笑道:“顾安夏,钱都到我妈的账户上了,你还装什么啊,你以为网上转账我就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告诉你妈的账户绑定的是我的手机号码。”
也就是说,账户所有出入账明细她都会收到相应的信息提示,整个户头对她而言就是透明的。
顾安夏还是不知道叶允儿到底在说什么,她秉着呼吸,难以确信地问道:“叶允儿,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说妈的账户刚刚有十万块入账吗?”
叶允儿还是以为顾安夏在装,于是继续出言讥讽道:“顾安夏,你就承认了会死啊?你不就是怕我知道你有钱找你要钱花吗?我告诉你,你藏着掖着也没用,有些债欠了你不想还也得还。”
她决定了,这一笔钱如果在结了医院的抢救费之后还有剩余,她就拿几千块出来做私房钱,并且以后每个月她都要从账户拿一笔钱出来花。
她也不拿多,每个月就四五千块,就像领工资一样,省得像上回那样一下子拿太多了捅了篓子不好收场。
顾安夏听到这儿便知道跟叶允儿没法沟通,决定还是自己打电话去医院问问。
这样想着,她懒得再废话,直接就挂掉了和叶允儿的通话,随即拨通了医院的财务部。“喂,你好,我想查一下ICU重症区八号病房的范秀芳女士的账户余额。”
电话那边闻言叨咕了一句,“怎么今天查这个账户的电话那么多啊。”接着才问顾安夏:“你是范女士的哪位?”
顾安夏说:“我是范女士的养女,我想知道刚刚是不是有一笔十万块的转账入了我妈的账户?”
那边似乎很熟悉叶母的账户情况,不需要查看就告诉顾安夏肯定的答案,“没错,五分钟之前范女士的账户的确有一笔十万块的转账入帐。”
叶允儿说的竟然是真的!
顾安夏捏着手机的手一紧,心头顿时跳出来一个疑虑,这十万块究竟是哪里来的?
她很清楚这十万块和自己无关,也很肯定不会是顾东华拿出来的,因为她刚刚才被他无情挂了电话。
难道是叶浩扬找人借的?
顾安夏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叶浩扬要是能这么快的速度借到十万块,之前就不会被二十万难倒。
也就是说,这笔钱不是叶浩扬也不是叶允儿借的,也和自己无关,那么究竟是谁汇的?总不可能是有人汇错了吧。
短短的数秒,顾安夏脑子里就已经转过好几个猜想,可惜最后都被她自己给否决了。
既然猜不到,倒不如问一问更直接,说不定医院的财务部有转账人的信息。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这边有转账人的信息吗?是这样的,这一笔数目不小,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是谁汇过来的,我们担心会不会是对方弄错了。”
虽然这笔钱正好是他们所需要的,对他们而言很重要,但是要她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拿来用,她心里难免忐忑不安,毕竟十万块不是十块钱,就算是花了也能随时还回去。
顾安夏一直很担心这笔钱是一场乌龙,谁知医院财务部的小姐却很肯定地告诉她这笔钱没有问题,“这笔钱是我们院长的一位朋友转过来的,具体的名字我这边没有显示,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这位转账的先生姓容。”
姓容?
听到这个姓氏,顾安夏脑子里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容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