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整整一日不见派出的甲兵回营,觉罗巴哈纳心中十分忐忑。
他倒不是担心这些士兵的性命,而是担心多铎的责怪。
毕竟他没有及时的掳掠到尼堪女人,拱手送到多铎的帐中。
以多铎睚眦必报,刻薄寡恩的性格,完全可以因此而治觉罗巴哈纳的罪。
为了避免这一情况的出现,觉罗巴哈纳又派出去更多的骑兵前去搜掠女人,可让他感到吃惊的是这些人同样有去无回。
见鬼了吗!
觉罗巴哈纳在帐中急的团团转,生怕多铎的牙兵前来问罪,整整半日都处于恐慌之中。
直到派出去的一名骑兵返回营中。
觉罗巴哈纳立刻召见了这名士兵,此时此刻他比任何人都急于弄清楚事情的究竟。
这名士兵却显然处于绝对的恐慌之中,见到觉罗巴哈纳之后非但忘记打千行礼,就连话都说不出了。
觉罗巴哈纳显然没有太好的耐性,挥手示意来人取水给那受惊的士兵喝。待他喝过水后觉罗巴哈纳便催问道:“究竟生了什么?”
“尼堪....爆炸....砰....死人...”
这名士兵嘴角不时抽搐几下,蹦出一两个词语。
觉罗巴哈纳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了不祥的感觉。
难道他派出去的这些甲兵遭到了明贼的伏击?
不应该啊。这种时候明贼得知大清铁骑朝山东杀来,应该缩在德州城里瑟瑟抖才是,怎么可能主动出城伏击八旗勇士?
可看这士兵失魂落魄的样子,若不是受到极大的惊吓,又怎会如此?
觉罗巴哈纳真的有些糊涂了。
“你慢些说,到底生了什么。”
觉罗巴哈纳并不甘心,再一次的问道。
“我们遭到了尼堪的伏击....爆炸....到处都是尸体。”
这一次,这名甲兵说的全了一些,觉罗巴哈纳已经能从中提取出必要的信息。
嘶,果然让他猜中了。派出的骑兵果然遭到了明贼的伏击!
只是这爆炸是怎么一回事?
在觉罗巴哈纳的印象中只有红衣大炮轰击城门时会有爆炸的效果。
“你们被炮击了吗?”
“没有...是从地下炸的,还有空中...”
一回想起不久前的经历,这名甲兵便觉得痛苦不堪,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不是大炮炸的?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
事关重大,觉罗巴哈纳不敢怠慢,决定向大军统帅豫亲王多铎禀报。
此刻多铎正在中军大帐中生闷气。
得知觉罗巴哈纳求见他冷笑着吩咐道:“叫他进来!”
觉罗巴哈纳进帐之后对着多铎打千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多铎却是没有让觉罗巴哈纳起身,狞笑道:“你这奴才还敢来见本王,有意思。”
他等了一夜加大半天没有等来女人,一股邪火腾地从肚子里窜了上来,叱骂道:“你是存心拿本王寻开心吗?”
面对多铎的盛怒觉罗巴哈纳不敢辩解,只拼命的磕头道:“奴才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
“责罚?”
多铎放声大笑道:“要不是念在大战在即杀将不降,本王早就斩了你了,哪还容你在此聒噪?”
觉罗巴哈纳听闻多铎对他动了杀心,直是打了个寒颤,继而拼命磕头道:“奴才谢王爷不杀之恩,奴才愿意将功补过,戴罪立功。”
多铎不耐烦的一挥手道:“狗一样的东西,说罢,你来找本王是为何事?”
虽然知道多铎此刻正在气头上,但觉罗巴哈纳还是决定把事情如实禀报。
他咬了咬牙道:“王爷,奴才派出的几拨骑兵都未能返回复命,是因为中了明贼的埋伏啊!”
“恩?”
多铎眉毛一挑道:“你这狗杀才又编出什么谎话来骗本王?”
觉罗巴哈纳叩头如捣蒜道:“王爷,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啊,如有一句不实奴才甘愿遭天打雷劈。”
“得了得了,少特娘的学尼堪赌什么毒誓。说罢,究竟是怎么回事。”
觉罗巴哈纳如蒙大赦,连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与了多铎听。
多铎听罢之后破天荒的没有大笑,而是阴岑岑的问道:“你是说这些士兵都遇到了爆炸?”
“正是,据那逃回来的甲兵说,爆炸是从地下生的,还有从远处扔来的馒头大小的物事,里面插着引子,燃完之后就会爆炸。”
这是觉罗巴哈纳费尽周折打听到的最详细细节,都一股脑儿的说与了多铎听。
“这便奇怪了,本王从未听说过火药还能这么用。若是孔有德在身边就好了。”
若论满清内部对火药、火器的使用,绝对要数孔有德最擅长。
可惜此刻孔有德率部攻打乐陵、海丰等坚城,短时间内是无法赶到德州的。
“王爷,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吧?派人去送信给恭顺王,叫他率部前来汇合。”
觉罗巴哈纳已经被吓破了胆,战战兢兢的说道。
“胡闹!三路大军同时攻取山东是摄政王定下的作战计划,怎可临时改变?即便孔有德要来,本王也不许他来!”
多铎是个十分傲气的人,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求援他人。
其实一开始多尔衮是想让孔有德、耿仲明去打德州的,但多铎拒绝了。他只叫孔有德给他留下了十几门红衣大炮,至于天佑军他却是一个未要,全部留给了孔有德。
“明贼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有甚可怕的。本王倒要看看等大炮炸开德州城门,他们还能怎么办!”
“王爷请三思啊!”
觉罗巴哈纳忧心忡忡道:“在把事情弄清楚前贸然攻城,万一再中了明贼的埋伏,后果不堪设想啊。”
“够了!你这老狗怎么如此啰嗦,还他娘的是不是男人,怎么跟尼堪一般软弱。”
多铎眉毛一挑道:“本王真后悔带你一起来德州,早知道就该让你跟着勒克德浑去打临清!你休要再说了,本王心意已决,必须在十日内拿下德州!你的满洲正蓝旗便充作先锋!”
闻听此言觉罗巴哈纳只觉得脑子翁的一炸。
完了,都完了。
他想投靠多铎、多尔衮兄弟获取信任的愿望彻底无法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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