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汉军和慕容部的士卒们虽然说着不同的语言,但是他们都喊的是同一个字。
喊这一声主要是给自己打气,随即,双方短兵相接。
一个鲜卑人正看向前面的汉军士卒,冷不防旁边两把刀砍了过来。
不能不说,三三制幽州的士卒们学起来还是蛮快的,现在不管何时何地,都能很熟练地应用。当然,要让他们把这种阵型作为本能,还有一段时间。
然则,赵孟的眼光四处游走,见几乎每一处地方,往往都是一个胡人图前,瞬间就被三个士卒分尸,心里面的痛快,都想大吼出来。
“卑鄙!”这是每一个窝囊死去的鲜卑人最后的想法,随即眼前陷入永久的黑暗。
“阿爹,汉人有阵势!”慕容伤一直在紧张地看着,瞬间就现了诀窍。
“伤儿,再强大的阵势,都需要人来执行,汉军有多少人?。”慕容怀叹口气。
“现在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撤兵。要是我军后撤,不说汉军会不会衔尾追来,就是我军的士气都要掉一大截。”
是啊,慕容伤尽管还不清楚在父亲的内心里,自己是不是慕容部唯一的继承人选,却也把所有部卒当成自己的财产,心里很着急。
“继续吹牛角!”慕容怀可没有管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沉声吩咐:“汉人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再加一把劲,胜利就是我们的。”
“领说了,杀死十个汉人,回去就是贵族。兄弟们,记住了,自己给自己数数!”
“对,汉人没多少。都特么上去,看他们有多少人!一个,哎哟!”
鲜卑人在不停地鼓劲声中,又损失了不少人。
一些汉军士卒都累得气喘如牛,甚至连刀都举不起来。
“前排后撤,后排速度接上!”军正所属,此刻成了鼓动队,代为执行命令。
就在两队交替的当儿,鲜卑人趁势扑了上来。
“哼,胡狗,你爷爷在此!”军正挑选的士兵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在执法的时候,有些比较勇武的士兵是会反抗的。
要是执法者打不过普通士卒,那多丢人?他们每一个都是十里挑一甚至是百里挑一。
鲜卑人毫不示弱迎了上去。“当!”兵器相交,他不由讶然,啥时候汉军士卒的力气这么大了,竟然和自己相拼都不落下风,还隐然比自己力气大一些。
“让开!”换班的士卒这时候可不给你讲客气:“别碍手碍脚!”
中间的士卒没有动,两边的兄弟两把刀同时把胡人的两条膀子都给卸了下来。
后面跟着的胡人沾沾自喜,自己可以捡便宜,看到前面的同伴哇哇大叫,不知所措。
军正的人早已闪在一边,正中间的士卒钢刀扑面而至,把那个愣的胡人脑袋砍成两半。
“哈哈,兄弟们,胡人的脑袋砍得特别舒服,也没想象中那么硬。”那得了好处的士卒洋洋得意冲军正所属:“记下了,哥三个杀了一个半,那半个算你的。”
军正的士兵又好气又好笑,还是认认真真在功劳簿上记着:“陈三、张大、刘五,杀两人,一人为副百长,算五人。”
胡人们敢于冲上墙的,肯定不是啥歪瓜裂枣,那些都是在部族里有勇士称号的人。
即便身上还没有官职在身,只要这一战打下来,妥妥的一个百夫长到手。
按说,在胡人军队里面,一般都没有汉人这么复杂,一个正的军职往往会配备至少两名副职,他们都是一个正官职。
可是有一些人勇力达到了一个当官的级别,就是差一点战功就能成为正职。
“大帅,胡人真怂!”一名士卒眼力很好,看得热血沸腾,不由面露鄙夷。
“小家伙,不要乱说。”赵孟心里在苦笑。
汉军现在已经把所有的士卒都轮换了一遍,那些现在正抓紧时间休息的兄弟,他们马上还能像起先那么勇猛吗?
答案是否定的,别看刚才时间很短,双方都是用最猛的招式,最直接的战术短兵相接。
一个士卒在那么大的强度战斗之后,至少要歇息一两刻才能继续战斗,而且战斗力显然比不上起先。
就是一个正处于青春年华的士卒,估计要睡一觉才能回复过来。
年轻就意味着没有经验,不少青年士卒,在一**和胡人的接斗中,早就永远躺在那里。
“大帅,三公子那边有人来报!”一个传令兵急匆匆爬上瞭望台。
“噢?”赵孟一惊,难道赵云那边出了问题?
他的眉毛凝成了川字,还是迅速打开纸条。
“让每一个士卒准备布条,遇到烟子马上尿湿遮住口鼻!”
字迹不是赵云的,下面的落款是徐庶。
赵孟拿出徐庶留下的字迹,仔细辨认,确实是的。
“后排前插,前排的兄弟缓缓后撤!”前排的士兵已经有好些都失去战斗力,有些被鲜卑人杀死杀伤,军正处的士兵终于缓缓宣布。
不是他不知道前排的士卒们撑不住,而是那些歇息的士兵们现在气息还没歇匀。
大家都对主帅深信不疑,偶尔扭头回看,那壮实的身影,依然如一尊化石,静静盯着整个战场。
后排的士卒们知道前排的压力大,很快就和敌人交上了手。
可惜,原本三个人能轻松解决战斗,现在有的地方是六个人,有的地方是五个人甚至四个人,还不能确保城墙阵地。
“军师,下令吗?”跟在戏志才身边的赵家部曲,浑身都激动得抖。
“不,还等最后半柱香!”戏志才的心肠如铁石:“哪怕城墙阵地丢失,也在所不惜!”
他没有在瞭望塔上,这个位置也能看见整个战场。
“阿爹,汉人完了!”一直紧紧绷着的慕容伤此刻兴高采烈,一扫阴霾。
“恩!”慕容怀长出了一口气,自己赌赢了,他大声宣布:“全体出击,胜利就在眼前!”
部族里最精锐的士卒们,瞬间如离弦之箭驰向战场。
“大帅,东面城墙告急!”传令兵都有哭声。
“大帅,北面城墙太危险了,有几处落入敌人手中!”另一个传令兵的声音也很凄楚。
“我知道,听军师的口令。”赵孟坚定不移地说:“对了,马上吩咐下去,让每一个士兵准备布条,看到烟子就尿湿遮住口鼻。”
额?大帅就给了这个答案?
传令兵点点头,纷纷奔到城墙方向。
“准备!”戏志才见几乎最后一个鲜卑人也投入了战场,他的心比平时抖动得更厉害,憋了两息才蹦出一个字:“放!”
“哐哐哐哐嘡嘡”锣声骤然响起,在一片喊杀声中显得分外突出。
黄承彦满脸兴奋,手中令旗一压,漫天石雨朝鲜卑人头上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