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洋刚出卫生间,文清就快步追了上来,完全换了一副紧张不安的面孔,他几乎是可怜兮兮的抓着温洋的胳膊,“小洋哥,你真的打算在殷哥面前那样说吗?”
温洋停下脚,一脸狐疑的看着文清,“你又想搞什么鬼?”
“我还能怎么样。”文清一脸无辜,“以小洋哥在我哥心里的位置,只要小洋在殷哥面前说我是假的,哪还需要什么证据啊,恐怕殷哥会直接杀了我。”
文清前后的反差让温洋有些应接不暇。
但看着文清眼底流露的恐惧,温洋却有些犹豫了,他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所以我才让你主动离开他。”
“我....我只是舍不得我哥。”文清声音霎时无助许多,“小洋哥,我再也不嫉妒你和我哥在一起了,我真心祝福你们好不好,我求你,不要赶我走,求你了...”说到最后,文清的声音竟透出几分哭意。
温洋愣住了,他完全不明白文清在想什么,前一刻与下一秒竟能做出完全两种状态。
温洋在心里决定不再相信文清,他坚持自己的判断,文清这个人,是条善于伪装的毒蛇。
自己不能对他心软,更何况这是要以殷锒戈的生命安全作为赌注。
“你要么等殷锒戈杀了你,要么自己走,你只有这两条路可选。”温洋目光坚决,“文清,我是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给你机会离开,希望你能珍惜...”
文清眼底泪光闪烁,哽咽着道,“真的不能让我和哥在一起吗?只要让我每天能看到哥就行了,我不奢求其他的。”
“从现在起,时间截止今晚七点。”温洋道,“如果七点后你还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温洋说完,转身离去。
文清眯着眼睛,视线追随着温洋的背影直至其消失,随之慢条斯理的抽出胸前口袋内的丝巾擦了擦眼边的泪迹,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轻轻关掉了录音。
“呵呵...”文清笑容略显奸狞,“你以为你多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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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吴炚的伤势,所以在宴会接近尾声时,殷锒戈提前离开了,温洋自然没有单独留下来,陪着殷锒戈一起去了医院。
出乎温洋的预料,文清也一脸关切的上了他和殷锒戈坐的车。
“你坐后面那辆车去。”殷锒戈靠在后座,目光淡漠的看着前方,声线听不出是喜是怒。
刚坐在殷锒戈左侧的文清脸色一僵,随之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那模样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最后低着头,低声道,“知道了哥。”
文清打开车门下了车,坐在殷锒戈右侧的温洋脸色复杂道,“你这样就不担心他看出你已经怀疑他了吗?”
殷锒戈搂住温洋的腰,神色有些许疲惫,“刚才在宴会上我想了很多,无论是殷河还是文清他自己,都有太多太多的疑点,结合那份还未来得及鉴定的资料和录音,以及吴炚今天的车祸,我现在几乎已经确定文清他是假的,可是...还有很多地方又解释不通,我不敢立刻对他下手,哪怕存在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我也不敢....”
看着殷锒戈困惑挣扎的目光,忍不住双手搂住殷锒戈的腰,将头轻轻搭在殷锒戈的胸口,殷锒戈看着如此温顺主动的温洋,心如豁开一口,源源不断的热流从心口溢出,缓缓包裹了他。
“温洋...”殷锒戈鼻尖蹭了蹭温洋的头,“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在你面前才能这样放松,也只有你....才不会想法设法的算计我。”
殷锒戈到了医院,吴炚的手术也刚结束。
没有生命危险,但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
殷锒戈正在不远处和穿着白大褂的宋佑与严墨交谈着什么,趁他们没有注意到这边时,温洋强拉着文清去了走廊尽头落地窗前。
“你怎么还不走?”温洋不耐烦道,“就凭你派人撞吴炚这件事,就算是你是真的,殷锒戈也不会放过你!”
如果不是看在吴炚抢救回来了,他绝对不会这么放过这个男人!
“我决定不走了。”文清云淡风轻道,“我要是突然消失了,反而是告诉所有人我是假的,所以我决定还是留下来跟你一搏....”
“你....”这个男人是在演独角戏吗,之前还...
“你放心,我不会求你了,我们之间如果只能留一个的话....”文清笑容迷人,随之只听他轻轻的说,“那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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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墨将有关文清身份可能是假的事情告诉了宋佑,殷锒戈让宋佑再仔细用他那双一向能辨别人是否撒谎的双眼判识文清,但宋佑却摇头告诉殷锒戈,直到现在,文清所表现的每个动作,所说的每句话,看上去都坦诚无比,丝毫看不出有撒谎作假的嫌疑。
“我又不是神,再有能耐的读心专家也不可能看懂每一个人,就文清目前而言,如果他是假,那要么是我能力不够,要么是他伪装的太完美,更或者....”
“更或者什么?”
“更或者他是不在乎命的想去做某件事,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感觉到恐惧,不会因为慌张露出破绽,一个人只有在有威胁与压迫感时才会肢体上暴露一些...”
“别把话题扯太远...”殷锒戈阴声打断,“既然你看不出来,只能等吴炚醒了,按时间推算,他应该是在找我汇报的路上出的车祸,只要他醒了,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宋佑惊道,“才几个小时吴炚就查清了?”
“那些有关文清身世的资料调查起来可不是一月两月就能查清真假的,更何况才几个小时。”严墨也皱纹道。
“是录音笔。”殷锒戈道,“我特地嘱咐他先鉴定录音笔里的声音。”
宋佑摸着下巴,皱眉问,“录音应该不会是造假,如果是假,对方应该就不会刻意制造这场车祸抢走它,不然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严墨说着,望向脸色阴翳的殷锒戈,“锒戈他非要证据确凿,不然...你也知道,如果判断失误意味着什么?”
“连审问都舍不得?”
殷锒戈转过身望着玻璃窗外,面无表情道,“你去问吧,记住,不准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