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步,没有出乎梅木木所料。
那是考验他的元素掌控能力的。
先是水、接着是火、地、风、光、暗,一级比一级难。一个魔法修炼纯熟的卡玛泰姬正式魔法师,顶多走过第二级。
第三级开始,就是考验实战了。
在眨眼之间,脚下的大地竟是宛如生灵,无比灵动地以魔法向梅某人的靴子动了数次细小而极为隐秘的攻击。
没有强大的魔法感知力,根本感知不到,分分钟脚下一疼,自己就摔到旁边仿佛是无底深渊的虚空当中。
唯有真正强大的全系魔法师,才能在半瞬间动魔法,直接反击。
梅木木足足用了半秒钟,才镇压了脚下阶梯的异动。
第四级‘风’,就更夸张了。
一上来就是十二级台风级别的高速风暴。时速过百公里的烈风,根本不是人力能抗衡的存在。就算换了浩克这种以肌肉打爆一切的存在,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立足之地,他站都站不稳。
作为半神之躯的拥有者,也作为一个元素感应力超强的存在,这一切难不倒梅某人。
别说是刮来的烈风,梅木木甚至试图掌控自己视野之内,所有能用元素视界看到的风元素。
“嗬?”古神欧希特出一声不知是赞叹还是惊讶的声音。
梅节操无暇他顾。
当他一口气突破了光暗之后,现前面没有阶梯了。
不是说没有,而是实际上并不存在于他前面。
他视线中的那一级阶梯,压根不在这个空间里。
尼玛,第七级就是考验空间魔法了?
梅节操异常蛋疼。
他下意识想从空间魔法袋里拿出悬戒,可是一掏他就摸了个空。
他立马知道,这是维山帝禁绝了他使用道具的可能。
若他只是个不靠魔法道具,连个空间门都刷不出来的弱鸡,什么至尊之路也只不过是个笑话。
梅木木脑子里千百转,现实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凝滞。他双手向前一分,做出一个拉开帘子似的动作。体内魔法回路疯狂流转,配合着脑子里的意志,已然形成空间术式。
系统提示亦在他视网膜上疯狂刷屏。
“第七级阶梯空间坐标确定。”
“空间撕裂术式推荐第五套。”
“时空折叠完成。”
“空间通道固化。”
“传送门——开启!”
梅木木眯了眯眼,旋即昂然迈过那薄薄的空间屏障,真正踏上了第七阶。
他并不知道,在虚空中,阿戈摩托出了赞叹:“古一,貌似他的空间魔法能力,犹在你之上哦。”
古一点头:“准确而精湛的定位,跨越了人脑的极限。他的确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空间传送,哪里有那么简单。
光是那种将自己记忆中印象最强烈的地方想象出来,然后化作空间魔法所需的空间定位,这就不是普通脑子能完成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悬戒,好多卡玛泰姬法师就不会传送。因为悬戒代替法师本身完成了太多太多的步骤。偏偏这些步骤是绝对无法忽略或者跳过的。
梅木木的爬楼梯,仍在继续。
爬着爬着,他有种荒唐的错觉,感觉上自己不是在爬楼梯,而是在应对一套由至尊法师耍出来的《魔法大全书》!
身为法师需要使用的,可能面对的方方面面,全都被用到了。
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防护系》、《咒法系》、《预言系》、《附魔系》、《塑能系》、《幻术系》、《变化系》、《通用系》……
梅节操算是悟了,基本上,所有白魔法里有的玩意,维山帝的考验里一定会出来。
这三个古神明显不求梅木木能够使用所有的白魔法,但希望他拥有各种拆解、防护手段。
白魔法之后就是包括《死灵系》在内的黑魔法了。
梅木木皱了皱眉。
特别是到了‘死灵’这一级,就有点难受了。
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实际上经历的时间有将近10年,这么长久的时间里,他并不是啥事都没干,只管扭曲历史剧情,改变重要人物命运。闲余时间里,除了一部分拿来泡妞,他就是读书。
卡玛泰姬的灵魂出窍术式,就是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持续修炼的最大保证。
正是这种超乎自我咸鱼本质的勤奋,才驱使他成为相当全面的法爷。
可惜,即便他读了很多书,了解堪称海量的知识、异闻,总有一些是他没碰过的。
偏偏天平系统没有一个注释特效,让他能了解到,每一个从虚空中飘过来的死灵是什么玩意。
天梯的阶梯够窄了,阶梯外传来一种异常不妙的感觉,他总觉得只要离开了阶梯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就蛋疼了,他只能在阶梯上硬着头皮以魔法对抗那些高速杀来的死灵。在没有经验可借鉴的情况下,凭观察迅速做出判断,进而采取魔法行动。
没搞定这一级,压根不许去下一级。他只能飞快地想办法见招拆招。
这一级开始,连续好几级他都过得相当狼狈。
好歹终究是过关了。
一连过了36级,眼前一空,感知一松。
没有了魔法考验,也没有了危险,摆在他面前的,就是最普通的阶梯。
一级一级,一级接一级。
如果说真的是山路的阶梯,那还好,那错落的高度,本身就是最好的提神药剂。可惜,接下来的阶梯太过整齐划一了。
最舒服的踏步高度,最适合的落脚宽度,无论什么都是舒适的,除了要付出体力。
事实上,某人的体力,早就不是问题,也没有极限。
半神之躯里的魔法回路,光靠自我循环,就能源源不断提供身体活动所需要的能量。甚至吃饭睡觉,也仅仅是梅木木保留了自己身为人类时候的习惯。他生理上并不需要这个。
然而,梅木木很快感到了无聊与孤寂。
没有声音。
既无风声,亦无虫鸣。
只有单调到极致的阶梯,笔直往上。看不到终点,也看不到希望。
十分茫然
仿佛这只是一段无谓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