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铭上校说过,温家老爷子被人下了咒,而下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温家老二,温成功。这人不但在温氏集团里手握大权,更用钱招来了不少三山五岳的能人异士。
他想借此证明在自己不管从经营上,还是在圈子里的人脉和手段,都比那个二十岁的温太子要强不知道多少倍。
我和张无忍来这里是帮温太子的,所以天然就站在温成功的对立面。这下在温城大厦下等了半天,没等到温太子,却等来了这么一个家伙。
温成功的排场很大,下车后就看了四周一眼,直接就进了温城大厦。在他身后,五花八门的人纷纷从车里下来,跟在了温成功后面。
张无忍看了一眼就惊讶的说,卧槽!他哪里找来的这么多高手?
那些人看起来像是保镖,但是穿着却奇形怪状,有的穿着道袍,有的穿着僧意,也有的一身脏兮兮的乞丐服装。大冷的天气,甚至还有两个穿着吊带背心的彪形大汉。
相比之下,穿着西装革履的人却只有五六个,算是比较正茬的了。
张无忍说,江苏的鬼雕师,长白山的哑巴道人,四川的黑白夫妻,舟山群岛的黑胡子,玛德,还有香港的梁大师!
这群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但是就算是不认识,总也听说过名气。我们这个圈子其实就这么大,稍微有点名气的都知根知底。
天知道问成功的到底花了多少钱,才请来了这么多能人异士。
张无忍说,老何,温成功气势汹汹,小温怕是扛不住。咱们得找几个朋友给他撑撑场子。
要说撑场子,其实山东的铁木耳和特案处的帝铭上校是最好的人人选了,实在不行,福建那个很厉害的画尸工也可以过来。可现在大家都各司其职,被邪尸和海外收魂人弄的忙忙碌碌,这里的事情还真不好插手。
张无忍说,没了刘屠户,咱们就得吃带毛猪啊?山西老鸦观的追风小道士跟咱们也算是有点交情了,少林寺的法僧来不了,河南云集寺的法僧总得过来吧?
再把问问钟家兄弟有没有空,湖北的走阴人也喊一嗓子,奶奶的,就许他们邀人,不许咱们喊人来助威了?
其实喊人来撑场子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总得给人家一点好处费。毕竟交情归交情,钱还是要到位的。我们俩现在一穷二白,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万。而这些高手们只要请来,最起码也得有十万块钱的辛苦费。
如果到时候动手,价钱还得另算。
张无忍说,咱们帮温太子搞定了这事,他还在乎这点小钱?温氏集团可是几十个亿的资产,谁不愿意来折腾折腾?那什么,把陕西的袁家也喊上,还有青华宫的老道,小温在圈子里人脉不广,可咱们有人脉啊。
没错,我们走南闯北这么长时间了,结交的人也不在少数。要说圈子里这些高手可不光是有钱就能请得来的,还得有交情。毕竟这个行业不差钱,只要肯接活,有的是钱来赚。
我们也不干等着了,拿着电话挨个的联系。这半年来,石家庄张无忍和何中华的两个名字在圈子里也是响当当的,电话打过去,除了少数几个没能联系上,其他的人全都答应过来温州城。
这些人快的会在今晚上抵达,慢的也会在天亮前到这。我们呼朋唤友,估摸着人手差不多了之后,我才跟张无忍说,老张啊……
结果话还没说完,张无忍就急促的说,老何!别回头!
本来我还懒懒散散,听到张无忍这个满是警告的声音后立刻变得精神了起来,我也没转头,而是把手放在了妖刀镇鬼的刀柄上,轻声问,怎么了,老张?
张无忍说,往前走,别回头,别露出惊讶的表情,咱们被脏东西盯上了,奶奶的!
我心中有点惊讶,一般来说,我们这种驱魔人身上阴阳分明,而且总会携带一两件辟邪的东西。所以平时只有我们去找阴魂厉鬼的麻烦,从来没有阴魂敢找我们的麻烦。
可老张却说我俩被脏东西盯上了,可我怎么半点都察觉不到?难不成是那个传说中的道鬼?
别看我心里有点惊讶,可却半点不动声色,右手放在妖刀镇鬼的刀柄上,然后顺着张无忍指着的方向就往前走。
我这一走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飘荡,我一走,带动的气流就察觉出来了。
张无忍亦步亦趋,跟我保持着一个很安全的距离,他在背后咣当咣当的,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不过我却闻到了一股槐花的味道,还有一股浓烈的酒香。
槐花香是用地阴草炼成的冥河水,而酒香,则是他用秘法酿制的三阳酒。
这两样东西一阴一阳,对付不同的东西就要用不同的手段。老张也曾经说过,三阳酒和冥河水最好不要混合起来,不然阴阳混乱,不但半点效果都没有,甚至还有可能被混乱的阴阳影响自身,到时候阴阳失调,大病一场都是轻的。
可张无忍这次把两样东西都拿出来,这算怎么一回事?
我走了二十多米后,就拐到了温城大厦的另一面。这里是一条很幽深的小巷子,一面靠着温城大厦高大的墙壁,一面则是热闹的商业街。
就像是阳光背后的阴暗面一样,这条小巷子很少有人来,甚至连路灯都没有。
我进去的时候,张无忍已经打开了手电,他在背后照射我,投落在地上的影子却很古怪,地上的影子显示,我的脖子上又探出了一个脑袋,而且这脑袋还披头散,像是一个女人。
那时候我还真吓了一跳,然后下意识的晃动了一下脖子,结果我晃动脖子,那个披头散的脑袋也跟着晃动,就像是长在了上面一样。
张无忍说,站着别动!
然后背后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就从身后散出来,就想说用火点燃了鲜花,散出来的那股焦糊味。
我一直盯着我脖子上的影子,而且很想回头看看我背后到底趴着一个什么。可想起张无忍刚才严厉的语气,我还是忍住了。
背后那股焦糊的味道越来越浓了,虽然我没察觉到背后有东西在动,可是却清楚的看到那个披头散的女人从我脖子上攀爬了下来。
她的人头先是游到了我的肩膀,然后顺着肩膀往下,又到了腰部,最后到了腿上。就在我以为这家伙想要离开我身体的时候,这个人头却留在腿部不动弹了。
我听到张无忍紧张的说,千万别动,再忍忍!再忍忍!
话音刚落,手电的光束戛然尔灭,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吃了一惊,顺势就抓住了妖刀镇鬼。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周围传来了很多人的笑声,然后张无忍劈手就扔出了手里的三阳酒,火光一闪,三阳酒就化作了一片蓝色的火焰。
张无忍说,老何!用丝绸经文!
虽然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可我却严格的按照张无忍说的去做,妖刀镇鬼交在左手,右手却在腰间一扯,一节红色的丝绸经文就被我拽了出来。
借着三阳酒冒出的火光,我看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无数人影。这些人影或蹲或站,全都靠在阴暗的墙角盯着我们,其中有几个手里还握着黑乎乎的类似刀子一样的东西,看样子像是要冲过来。
只不过丝绸经文一卷,几个倒霉的家伙就被卷进了丝绸经文里面,张无忍抢上前一步,折叠了几下,就把红色的经文卷了起来,然后手腕一晃,一张符纸就在手上燃烧。
虽说没了紫火,可这种符火仍然不是寻常阴魂能地挡的。符火一亮起来,周围的人影们全都忌惮的后退了一步。
张无忍森然说,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对活人下手!不要以为温州城的地气乱了你们就能为所欲为!当真以为我不敢收了你们吗?
老张说这句话的时候霸气四溢,配合上手里的符火,当真是有林正英的几分风范。按理来说,那些小鬼们就算不四下逃散,也应该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可偏偏有几个不要命的明知道张无忍手里的符火不敢招惹,却仍然想要靠近。
在它们的带动下,一些孤魂野鬼也站了起来,层层叠叠,数量怕不是有几十个。
我抽出了妖刀镇鬼,顺势一抖,上面缠着的白布立刻散开,露出了黑黝黝的刀身。刀身上的鬼文不断的聚集,分散,再聚集,再分散,一些鬼文还顺着刀尖滴落在地上,然后在四周蔓延。
鬼文所到之处,那些孤魂野鬼纷纷退散,就像是遇见了洪水猛兽一样。
我说,不怕死的就尽管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看自己的小腿,现那个披头散的女人脑袋不见了,才胆气壮了一点。刚才一不留神被脏东西给钻身体里去了,今儿要是不给你们点教训,传出去我们还怎么在圈子里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