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个撒泼打诨的老专家,心里很不是滋味。从道德角度上来讲,我对这种掳掠荒人回去检查的行为很是鄙夷。
但是如果站在国家角度上来看,他似乎做的也没错。
好在两个荒人能说汉语,又战战兢兢胆小听话,要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带在身上倒也不碍事。最主要的是我们没时间在这争辩了,后面的地府鬼兵随时都有可能追来。
众人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通往逆行通道的那个山洞。
当初我们离开的时候还在这留下了三个伤员,这段时间他们也没闲着,用手上的绳子搭建了一条软梯。
我们爬上软梯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鬼火正在飞快的靠近。帝铭上校拿出最后的燃烧弹,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设置了一个定时装置。
帝铭上校这些陷阱让地府鬼兵们吃足了苦头,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吸取教训。
二十多号人顺着山洞疾走,两个小时候就抵达了出口。出口的地方还被乱石覆盖,就是不知道外面那条烛龙死了没有。如果没死,弄不好这里一半以上的人都出不去。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想这么多了,这里是离开地下空间的唯一通道。当下有两个精通爆破的人用最后的炸药炸开了坍塌的乱石,铁木耳一挥手,就有人打出了照明弹。
照明弹光芒四射,才现外面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烛龙的痕迹,不但如此,连那些密密麻麻的大脚蜥蜴和不知名的飞虫都不见了。
除了满地的狼藉,似乎这里根本就没有生过什么。
铁木耳看了一会儿,就拎着巨大的反器材狙击枪走了出去,过了片刻,他冲我们招招手,说,安全!
那只巨大的烛龙不知道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不过之前被那么多炸药搞了一下,就算是活着应该也重伤了。现在是脱身的最好机会。
因为之前的爆炸,逆行通道里的螺旋阶梯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坍塌的很严重不说,其中还有很多地方处于坍塌的边缘。
帝铭上校派遣了两个探路的人,让剩下的人原地休息。一边休息,一边探测山洞的另一端,看看是不是追兵赶过来了。
估摸着帝铭上校留下的陷阱让地府阴魂吃足了苦头,所以追兵迟迟不到。过了片刻,探路的特案处成员也从上面出了灯光,我们顺着他们沿途留下的绳子和记号,艰难的开始向上。
向上走的时候远远比不上向下,好在路上平平安安,倒是没有什么幺蛾子。等到了螺旋阶梯的尽头,来的时候二十多根绳索还安安稳稳的垂在上面。
绳索的安全扣上有助力系统,倒是省了人们费力攀爬。我们让十三个受伤的专家和士兵第一批上去,剩下的一部分人留下来断后。
第一批上去的人都是战斗力相对较弱的,或者受伤的人。当然,沿途抓住的两个荒人也在其中。不过上去之前,我们用布蒙住了荒人的眼睛,因为现在正是白天,高原上强烈的阳光会瞬间刺瞎他们的眼睛。
第一批成员上去之后,帝铭上校就琢磨着毁掉下面的螺旋阶梯,但是却被我给制止了。我说,这些螺旋阶梯很可能是荒人的祖辈修建的,估摸着那时候的荒人还想着去地面上生活。
不过你现在毁掉螺旋阶梯基本上没什么用了,因为荒人身体蜕化的很严重,对我们无法形成冲击。真正厉害的东西,比如烛龙,大脚洗衣,还有酆都鬼城的面具鬼王,他们也用不上这条阶梯。
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毁掉。如果今后大部队下来,搞不好还能用得着。
帝铭上校思索了片刻,估摸着也认同了我的说法,便和大家一起耐心的等待上面的救援。
绳子再次垂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了。
这四个小时内,来自酆都的鬼兵们一个也没追上来,倒是那只地底深处的巨大眼睛再次睁开了一次。估摸着烛龙还没死,可能被铁木耳一顿炸药给炸怕了,也不敢上来招惹我们。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可惜,那么大一生物,比鲸鱼大象什么的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如果能抓回去,光是展览收门票就得赚多少钱。
张无忍呛了他一句,说,如果不是国家组织,想活捉这条烛龙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东西如果一直藏匿地下不出,谁也拿它没办法。
那人是湖北的一个走阴人,当初五个走阴人,活下来的只剩下了三个。不过看他背后的背包鼓囊囊的,想来收获也不小。
高风险一般都伴随着高机遇。
我们借助绳子上的助力系统一直往上,足足过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了头顶上的天光。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下午五点多钟,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上去的时候,逆行通道周围已经完全成了一座兵营,除了原本的第三十三轻步兵团之外,还有第三十八机械步兵师,第九作战旅两支部队。
我看到两面军旗的时候就有点目瞪口呆,第九作战旅不知道是什么编制,可机械步兵师却了解的清清楚楚。
机械步兵师其实就是机械化军团,装甲车,重炮,坦克,各式各样的重武器应有尽有。必要的时候,他们还能呼叫火箭部队进行地域性远程打击。
毫不夸张的说,一个机械化步兵师一旦全面运作起来,摧毁这个所谓的逆行通道是分分钟的事。
估摸着特案处方面也评估了逆行通道对阳世的影响,为了以防万一,才借调了一个机械化步兵师和一个专门负责近身搏杀的第九作战旅来预防万一。
我们上去后就被军方隔离了,当然,有特案处在后面打底,我们倒是不担心什么。无非就是跟我们了解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因为是分开问话,我也不知道别人到底是怎么说的。反正我是竹筒倒豆子,有什么说什么。反正特案处也有很多人下去了,下面到底是怎么情况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不过关于地府鬼差老九的事情,我却装作忘记了一样没有去提。
事实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帝铭上校为什么非得要护送一个地府鬼差进去,而当初他答应的,关于生死薄的事情,不知道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隔离问话是在三天后结束的,期间我们一直住在逆行通道附近的帐篷里,从来没出去过。不过虽然被限制了自由,好吃好喝的倒也没委屈我们。
直到第三天我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之后,才总算是被人带进了一辆越野车里。
越野车里面有张无忍,追风小道士,还有少林寺的觉明法僧等人。周围几辆越野车里影影绰绰,估摸着也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高手。这些人脸上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被隔离审查和强行送走,没有半点生气。
我说,怎么看不见铁木耳他们?
张无忍意味深长的说,铁家的人比较特殊,怎么说呢,他们虽然也属于民间的驱魔人,但是因为铁家在山东势力很大,也算是半个吃公家饭的人。
举个例子来说,特案处是帝都的国某院直辖的特殊部门,而铁家则是地方上的半公务部门。只不过平时不对外宣称罢了。
我心说原来如此,难怪铁家在山东如日中天,原来跟国家机器也有这么深的关系。却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跟帝都有没有联系?
可能是因为心里想了,眼睛也就不由自主的带了点怀疑的目光。追风小道士就白了我一眼,说,别看了,我们要是真的跟帝都有关系,也不会在完事之后一脚踢开。
我说,也就是说,现在被遣送走的,都是没有背景的喽?
张无忍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说,其实跟他们少牵扯上关系,对我们来说挺不错的。咱们吃阴阳饭的,只不过是求财,再一个就是求名。
而特案处和铁家有点不同,他们干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事,掺和的太深了,不好。
我想起之前跟特案处合作,却每一次都遍体鳞伤,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事,对此深以为然。不过转念一想,我又说,不是,他们把咱们用完了,就一脚踢开,这事办的有点不地道了吧?
哪知道我这话一说出来,包括少林寺的觉明法僧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点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