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熟悉的身影
“牧霖，带走牧深！”
相持之下，牧坯楠忽然一喝，同时化作一道流光朝前冲去，他手中光芒乍现，锋锐的长剑直接出现在手，剑气席卷，直取莫辰。
牧有然也同时动了，他双手成掌，有劈天开地之势，攻向莫辰。
擒贼先擒王，他们早就看出莫辰才是这些人的领头，两人联手对付莫辰，即便无法诛杀，至少也能牵制住其他人，然后牧霖趁机带走牧深，便大局已定。
他们就不信，这些人真敢在无影峰闹事，即便敢，牧冥天也绝不会答应！
“找死！”
梁文耀抬手，凌冽之势疯狂凝聚，化作一道拳印轰出。
宋飞扬也是抬手轰出一道掌印，落在莫辰身前。
“轰隆！”
四道攻击，两声巨响，随即一触即分。
宋飞扬和牧坯楠再度对上，两人境界相当，短时间内，怕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而牧有然的境界和梁文耀一样，同样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另一边，牧霖化作一道闪电，瞬间出现在牧深身前，手掌一探便欲拿下牧深。
“想带走他，问过我手中之剑了吗？”
濮华青身子一跃，长剑出手，斩出一道剑芒。
虽然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不敢使用华青剑诀和莫辰的四式剑诀，但剑道通，剑意通。
那一道剑芒倏然分散，一分二，二化三，三演万物，刹那间便有万千剑芒绽放开来，如同潮水般朝着牧霖吞没而去。
“该死！”
牧霖不得不退，手掌顺势凝拳，一道兽影拳印闪烁，嘶吼着便吞向那些剑影。
“轰隆！”
兽影拳印直接轰击在那些剑影之上，瞬间传来无数碎响，漫天剑气开始崩碎，但依旧有许多余波落在牧霖手臂上，滑落出无数血口。
“你们真要与牧家为敌吗？”牧有然怒然道。
他们三人皆被牵制下来，若是没有外力干预进来，想要带走牧深怕是不可能了。
“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怎么成了我与你们为敌了？”莫辰道。
牧有然心中大怒，冷道：“我只问你们一句，让是不让？”
莫辰毫无畏惧，道：“本少和牧深的事还没完，不管你们想怎样，总之，先来后到，若是不愿，本少奉陪。”
“好！”
牧有然一掌震开梁文耀，抽身而退，手中忽然出现一鼎大钟，他猛然朝上面拍去，刺耳的钟鸣声荡漾而出。
刹那间，一股深邃的力量从鼎中传出，笼罩整个阁楼，仿佛自成一个世界，深邃如繁星，充满一股奇异的力量。
这股力量被牧有然掌控，不断笼罩在莫辰他们身上，仿佛有一股强大的规则将他们硬生生禁锢起来。
梁文耀急忙看向莫辰，似乎是在询问是否可以全力出手。
莫辰也有所顾忌，此刻若是全力出手，整个牧家恐怕都会第一时间围杀他们，无影峰的局势未明朗，他也不敢赌。
嗡！
莫辰眉心张开，强大的魂力疯狂涌动出来，将他们四周的空间扭曲起来，将那股力量阻挡在外。
“吞噬！”
牧有然冰冷开口，那鼎中顿时传来一股磅礴的吞噬之力，就如同龙道他们那口大鼎一样，绝强的吞噬之力无疑抵抗。
莫辰几人瞬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吞噬之力传来，似乎难以抵挡，梁文耀他们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一丝惊骇，只要莫辰开口，他们必会第一时间全力出手，轰碎那口大鼎。
“别以为只有你们才有吞噬玄兵！”
莫辰脸上闪过一丝决然，血红之色从眉心流出，悬浮在他身前，同时还包裹着天道门。
他利用幻术隐藏天道门的原样，将大门敞开，同样传来一股强大的吞噬之力，与牧有然的玄兵对峙起来。
“轰隆！”
突然，整个阁楼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无论是莫辰还是牧有然等人，眼中都露出惊讶之色，朝地面看去。
阁楼摇摇欲坠，地面如同浪潮翻滚起来，一道深邃而又悠远，却又感觉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地下深处传来。
“天地悠悠，万载岁月弹指间，一念魔佛，只为镇压乾坤间！”
那声音悠扬而又十分缥缈，似从极远之地传来，却又真切的响彻在每个人耳间，仿佛就在他们耳边响起。
“无影山巅无影人，东海海深深无人。”
紧随其后还有一句悠扬的诗句，似乎显得很是惆怅。
然而这句诗词落在莫辰他们耳中，却是猛然一颤，他和宋飞扬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无与伦比的惊讶，特别是宋飞扬，整个人的气息似乎不受控制的攀升起来，他四周的空间砰砰炸响，情绪很是激动。
这句诗词，乃是百余年前，在无影峰上的故人才会知晓，而且，只有他们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才知晓。
熟悉的诗句再度落在他们耳中，让得他们都是心神俱震，似乎忘记了眼下的局势，整个人如同木雕一样呆滞在原地。
咻！
一道深邃如月华的光芒忽然从地下照耀而上，紧接着又是一道……
咻咻咻！
连续九道月华光芒逆空而起，直接冲破地面，如蛟龙出海，翱翔于天地之间，整个地面倏然崩裂开来。
蹭蹭蹭！
牧有然和莫辰等人皆是被这股力量所震的朝后退去，阁楼大厅的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唯有九道如月光华在肆虐咆哮，那两道吞噬之力皆是被震散开去。
莫辰的脸色有些泛白，宋飞扬的脸色更是惊骇。
“牧家剑诀，九天揽月！”
牧有然几人震撼不已，同样万分吃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
“九天揽月！”
莫辰和宋飞扬同样不敢置信，用极度颤抖的声音道。
那声音极度复杂，带着无尽的震惊、骇然、痛苦、迷茫……
九道光芒还在变强，在整个阁楼内造成极大的动荡，忽然间，九道光芒爆裂开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从地下深处冲天而起，阁楼外围的结界开始震颤。
可怕的波动吹拂着莫辰等人都是朝四周退散。
于此同时，一道倩然的身影毫无征兆的从地下深处走出，她一步千里，直接破开阁楼外的结界，瞬间便消失在天际间，速度之快，让人无从反应，甚至难以捕捉，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莫辰的眉心张到极致，血红之色同样冲天而起，然而仅仅看到一道身影，随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阁楼内的众人皆是惊骇，就在此刻，牧有然三人皆是身躯一颤，似乎受到什么传音，随即直接退去，离开了此地。
莫辰保持着抬头看天的姿态，整个人都呆滞在那里，始终无法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他脸色泛白，极度复杂，仿佛魂魄已经离体了般，一动不动。
宋飞扬不比莫辰好，同样立在原地，目光深邃的看着天际。
余波吹拂，长飞扬，长袍猎猎作响，他却如木桩，似岩石，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是她，真的是她，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宋飞扬的心很乱，乱做一团麻。
牧家剑诀，九天揽月，还有那一闪而逝的倩然身影，他怎么可能看错。
即便他没有莫辰的瞳术，可窥探真容，但数十年来魂牵梦萦的身影，又怎么可能看错。
他呼吸有些急促，血液有些凝固，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是她吗？”良久之后，宋飞扬看向莫辰，轻喃的问了一句。
莫辰没有回话，他收回目光，看向牧深，问道：“当年，穆熙妍，真的死了吗？”
莫辰的心也很乱，他和穆熙妍之间也有很深的情谊，而且此行东海，就是和宋飞扬一起了解此事，化解宋飞扬心中的结。
那独特的剑意，那熟悉的身影，在他的瞳术下，绝不可能看错。
那隐藏在地下深处，从中走出的，绝对是穆熙妍无疑。
无论是他和宋飞扬，都没有亲眼见到穆熙妍之死，她的死，乃是牧家传闻，那她，又真的死了吗？
或许至始至终就有怀疑，如今看到那身影，还能不怀疑吗？
牧深双目深锁起来，他摇头道：“这件事，或许只有牧冥天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牧冥天！”宋飞扬轻轻咬出三个字，没有丝毫情感，他迈出脚步，朝着家主府而去。
莫辰伸手拦住了他的脚步，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也一样，但眼下，还不是质问的时候。”
宋飞扬没有回头，依旧毫无感情的道：“既然你明白我的心情，就不应该拦住我。”
莫辰道：“正因为我明白，所以我知道你的心已乱，更不能让你此刻就去找牧冥天。”
“让开！”宋飞扬冷道。
莫辰站在他的身前，正色道：“除非我死！”
铮！
忽然，宋飞扬的身上传来一道铮然之声，一把黝黑的长剑悄然浮现，然而三尺三的长剑，却只剩三节，正散着一股古朴萧瑟的气息，让人感之心痛。
“销，销魂剑，你是宋飞扬！”
一旁的牧深似乎认出了这把充满萧索之意的断剑，猛然惊呼出声。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都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梁文耀和濮华青脸色一变，纷纷来到莫辰身侧，担忧的看着两人。
莫辰和宋飞扬可是好兄弟，他们自然不想看到两人打斗起来。
“自从七十多年前，销魂剑随我血战牧家，自此尘封七十余年，剑身虽已断，我却不离不弃，如今，我再执此剑，你可明白为何？”宋飞扬看着莫辰问道。
莫辰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明白，但不是现在，我答应你，炼器大会上，定会要牧家给个交代，我，与你并肩再战！”
宋飞扬没有出声，但脸色依旧决然，莫辰继续道：“她既已出现，总会再现身，不要自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