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唯一之法
“辰少，此言当真？”
朱元和凝眉看着莫辰，虽然他与莫辰相识不久，但他对莫辰却很是了解，知道莫辰绝不会无的放失。
“莫辰大师，可还有救？”朱棣目光平淡，看不出丝毫忧喜，就好像身中暗疾之人不是他，此刻也只是在问一件毫不关己之事一般。
莫辰不答反问道：“陛下，你起初感受到体内有股异力的时候，是否想利用自身的元气将其炼化，但却现根本无法成功炼化，只好将其镇压，但最后，却现元气无法镇压，甚至连行动都不便，只能卧床不起？”
朱棣点头道：“没错，那股异力日益壮大，差不多十年前，我便感觉元气无法镇压，甚至难以动弹，只能称病在床。”
“当初，陛下感觉到这股异力的时候，是否在心口处，随着你的镇压，这股异力遍布全身，逐渐让你四肢百骸感到疼痛难忍，宛如万蚁噬骨，雷霆淬炼，甚至，逐渐麻木，失去知觉。”
随着莫辰的描述，朱棣和朱元和的神色逐渐震惊起来。
不仅是他，就连许青也是震惊不已，目瞪口呆的看着莫辰，不为其他，只因莫辰所说，完全正确。
一旁的龙渊，脸色有些阴沉起来，似乎深深叹息了一瞬。
莫辰继续道：“当陛下无法镇压这股异力之后，它是否又顺着四肢百骸开始流向陛下的心口？而这时，陛下是否感觉自己的丹田也产生异常，根本无法调动元气，否则武魂震颤，仿佛随时崩灭？”
“没错。”朱棣有些激动起来。
“直到陛下服用郁金圣心液后，是否感觉这股异力已经被彻底压制，隐隐间，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却似乎又真实存在，难寻踪迹？”
朱棣浑身有些轻颤起来，莫辰所说的一切，与他的病情完全相符。
无论是异力的转变，还是不同阶段的反应，都无一差错。
这一刻，朱棣已经完全肯定，莫辰的确找到了他暗疾的根源，正如莫辰所言，如今的他，已经感觉不到体内那股异力的存在，但他却有种直觉，这异力一定还在他体内。
他数日前才服用了郁金圣心液，这些症状，他连朱元和都没有告诉。
这一切都证明，莫辰没有无的放失，想到自己半年就会暴毙而亡，朱棣忍不住有些忐忑起来。
“莫辰大师，你说的一切都完全属实，那朕这暗疾，还有救治的可能吗？”朱棣紧张的问道。
朱棣不怕死，但此时此刻，他真的死不起，否则，朱元和根本挡不住叶家的野心，整个青龙帝国，必将风雨摇曳，血腥四起。
他不奢求能够彻底康复，只要这样的身体情况，还能持续两年，他都有足够的把握清楚帝国一切隐患，能够安心离去。
莫辰凝眉道：“陛下体内并非有什么异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陛下应该是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噬心血液！”
“噬心血液？”
所有人惊愕起来，根本不知道这噬心血液是何物？
莫辰解释道：“噬心血液，无色无味且无形，人眼根本无法现，一旦进入人的身体，将会顺着血液吞噬心脏，杀人于无形之中，但这噬心血液也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力量不够强大，不像其他剧毒让人中者瞬间暴毙，而噬心血液则是慢慢吞噬，让死者看上去是因为暗疾而死，死的很是平常。”
“而陛下身为玄尊境五重强者，当初现之后，用元气强势镇压，噬心血液无法第一时间侵蚀陛下心脏，所以顺着陛下的镇压之力，朝着四肢百骸扩散，逐渐使得陛下瘫痪。”
“如此一来，陛下经脉不顺，难以调动元气，而噬心血液趁势吞噬丹田，让得陛下再无抵抗之力，从而吞噬陛下心脏。”
“而陛下服用郁金圣心液后，感觉身体好转，似乎压制了噬心血液，但实则，噬心血液已经进入陛下心脏，不出半年，就能让陛下暴毙而亡。”
“陛下之所以能够坚持这么久，一来是下毒之人不敢做得太过明显，而是循循渐进，让陛下无从查探，二来，是因为陛下拥有玄尊之境，才能压制这么久，若是换做寻常人，恐怕连一年都无法坚持，更别说十余年了。”
莫辰将整个过程详细的阐述出来，听得四周众人的神色都是愈沉重。
特别是朱棣，他身为中毒者，自然知道莫辰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朱元和无比担忧道：“辰少，既然你能查出缘由，不知能否救治？”
莫辰点头道：“救治的办法有很多，但都十分困难。”
一听莫辰还能救治，朱棣等人就好似绝望之中再度看到一丝希望，瞳孔中闪烁着无比激动的光芒。
朱棣道：“莫辰大师，只要能够救治，无论需要什么代价，朕都会全力以赴。”
莫辰道：“如果是中毒初期，郁金圣心液或许还能驱散，但陛下如今，已经到了最晚期，至少也需要七阶圣心丹才能将其驱散。”
朱棣等人瞬间露出一脸苦笑。
整个青龙帝国最强铭纹师和武魂师都不过五阶中期而已，根本不可能炼制出七阶丹药，七阶之物，放在大陆中心地带，那也是极为珍贵的存在。
青龙帝国无人能够炼制，就算此刻外出寻找，半年时间，也根本来不及，这个办法，显然不行。
“还有一些办法，比如让七阶武魂师利用神魂之力封印陛下的心脏，让噬心血液无法继续吞噬，再配上郁金圣心液，也能慢慢将其驱散，还有……”
莫辰一连说出十余种办法，但朱棣等人皆是一脸苦色。
每一种办法，都是建立在高阶之境或者高阶之物上，青龙帝国，根本无法办到。
就连莫辰也有些无奈，这噬心血液并非什么不治之症，放在以前，他闭着眼睛都能分分钟搞定，但奈何他此刻实力恢复有限，即便知道很多种办法，也无可奈何。
更何况，朱棣已经到了最晚期，以他现在的武魂之境和铭纹之境，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别说驱散，维持现在都有些困难。
“辰兄，还有别的办法么？”朱元和凝眉问道，七阶之上，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接触的层次。
莫辰深呼吸一下，道：“办法不是没有，不过太过危险，成者生，败则亡，就是不知陛下是否有这个魄力。”
朱棣瞳孔骤然一缩，凝声道：“莫辰大师有何办法？”
“焚烧血液。”莫辰肃然道：“噬心血液已经流转陛下全身，在没有七阶之物的情况下，唯有焚尽陛下体内的所有精血，才能重获新生。”
“噬心血液本就是至阳之物，而我手中正好有强大的神火，神火焚烧，必能让陛下体内的所有噬心血液化为虚无，并同时进行换血，让陛下重生，但这个办法风险极大，稍有不慎，陛下就将死亡，不过，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否则，半年内，陛下也会暴毙，是否接受，全看陛下决定。”
莫辰一开始说那么多，就是想让朱棣放心，然后再用凤凰神火焚烧血液，焚尽体内所有精血，让噬心血液消散，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风险最大的方法，能否接受，还是得看朱棣自己。
“不行！”莫辰话音刚落，一旁的龙渊便坚决的否决道。
“这方法太过危险，陛下万万不可。”龙渊的话语十分坚决。
光是听着就能感觉此间的危险有多大，更别说实施，稍有不慎，可就万劫不复。
别说龙渊担忧不已，就连朱元和也许青等人的脸上也是深沉到了极致，谁都能够感受到，这方法背后蕴含的风险有多大。
朱棣深吸口气，沉声问道：“莫辰大师，你有多大把握？”
莫辰摇头道：“我不想欺瞒，我的把握只在五五开。”
五五开。
这是一个让人纠结的概率，成败各占一半，让人难以抉择。
朱棣的眉心已经拧了起来，这时候，考验的便是他的气魄，他是否有胆量接受莫辰的方法？
成则生，败则死，这是两种极端的结果，而概率各持一半。
别怪朱棣纠结，他身为青龙帝国皇帝，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不仅仅需要考虑自己的生死，还要考虑失败后的结果。
朱元和，能否抵挡叶家的野心，皇室，还能否守得住江山。
特别是这关键时刻，叶家宴请四方，其意图已经十分明显，此时此刻，他若撒手而去，青龙帝国，必将陷入可怕的风暴之中。
如果放弃，他至少还有半年时间，半年，可是能做很多事情，改变很多结果的。
“辰少，除了这个，难得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许青沉声问道。
莫辰摇头道：“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能够救治朱棣的办法是有很多，但能够可行的，也只有这个办法，而且他十分肯定，就算是大陆最为顶尖的大师到来，在这等情况下，也给不出其他办法了。
诸人神色复杂，这是唯一的办法，却是风险极大的办法，能否成功，谁也无法保证。
龙渊的嘴角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这样的结果，正是他所期待的结果。
“父皇。”朱元和看向朱棣，眼神中带着一丝鼓励之色。
虽然机率不大，但这已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此刻放弃，半年内，朱棣依旧会死，这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
朱棣抬头看着朱元和，随后又看向莫辰，眼中纠结的神色似乎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之色。
“辰少，具体要怎么做？”朱棣开口问道。
显然，他已经下定决心，接受莫辰的方法，毕竟，这是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