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暗香,我把心弄丢了(4)
听得这话,他又乖乖躺好。
可等到风吹起她的青丝,他有按捺不住的去抓她飘扬的。当然,又会换来林慕白的一顿轻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他乐此不疲。最后,连林慕白都被他逗笑了,笑骂一声,“傻子!”
见林慕白笑了,他也跟着痴痴的笑,眼睛里的灰暗,微微荡开少许涟漪。
“好了,我帮你擦干,不许闹。”她拿起干燥的毛巾,慢慢的替他擦拭如缎长。他的质真好,漆黑油亮,浓密而垂直。她忽然想着,他墨白裳的样子,会不会宛若神祗?
思及此处,又顾自笑出声来,她怎么忘了,他本就是天之骄子呢?
玉篦子慢慢梳理着他的,梳妆镜里的男子,长眉入鬓,眉目如画。那双极是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的扬起,竟教周遭一切都就此黯然失色。
她站在他身后,定定的望着镜子里的容盈,双手轻柔的搭在他肩上,笑得温柔缱绻,“真好看。”
这话刚说完,她的面色骤然一滞,怎么这情景会觉得有些熟悉呢?
头,有些微微的疼,林慕白的面色稍稍苍白了少许。
最近很奇怪,好像总会有东西,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有时候是灵光一闪,有时候是反复不去的声音徘徊。可不管是那一种,有一样是不变的,那便是模糊。不管是脑子里的人,还是脑子里的事,都是模模糊糊的,让人难辨真假。
做完这一切,林慕白一个静静的坐在回廊里的栏杆处,有些怅然若失。容盈则神清气爽的陪着她,坐在她身边,痴痴的望着她,一动不动。
“我想,我该恭喜你了!”一道清冽的声音,快速将林慕白拉回现实。
“侧王妃?”林慕白蹙眉,“怎么是你?”
“为何不能是我?”苏离笑得凛冽,可不管脸上表情如何,她的站姿坐姿乃至于行走的姿态,都极尽端庄大气之能,“恭喜你,终于能成为殿下的女人之一。”
这样皮笑肉不笑的话语,嘲讽意味清晰无比。
林慕白一笑,淡然从容,“为何你会觉得是之一?而不是唯一呢?”
“因为从来没有--”
不待她说完,林慕白徐徐起身凝视她微白的脸,“曾经没有,不代表以后都没有。人都应该往前看不是吗,侧王妃?有时候一味的回顾,只会让痛苦加深。明知道回不到过去,为何还要回头看?往前看不好吗?往事不堪回,不如珍惜眼前人。”
苏离拂袖抿唇,眸光利利。
秋玲笑得讽刺,“林大夫这还没当上侧王妃呢,怎么就敢教训起咱家主子来了?这侧王妃的架势,未免端得太早了些吧!”
林慕白挑眉,“所以说,奴才就是奴才。长得奴相,说的话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秋玲愠然,却被林慕白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侧王妃的奴才还真是忠心护主,想来侧王妃这些日子想要我的脑袋,茶饭难思,这奴才也跟着面色萎黄,脾胃虚弱。”林慕白笑得凉凉的,“奉劝一句,还是赶紧去找大夫瞧一瞧吧!小病不治,来日惹下大祸可别怪我这当大夫的,不曾提过醒。”
苏离笑着颔,“林大夫还真是医者仁心呢!不如,就让林大夫与我瞧一瞧如何?”
“主子,人不可貌相,说是医者仁心呢,实际上安的什么心还尚未可知。”秋玲冷笑两声,“若是有人心怀不忿,对主子下手,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你胡言乱语什么呢?”暗香听得苏离过来,紧赶着便来帮衬,方才秋玲的话,她可是一字不漏的都听在了耳朵里。当下心中气愤,“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拿什么样的心思来揣测别人,果然一点都不假。”
秋玲正要开口,却听得林慕白淡淡凉凉道,“侧王妃有心,只可惜我这人记仇,怕是不能替侧王妃诊治。此外--我行医之时便给自己立下了一条规矩,叫做三不治。暗香--”她瞧了暗香一眼,“告诉她们,你师父我的三不治,是什么。”
“是!”暗香的身材娇小,秋玲与苏离则是个子高挑。许是觉得自己在气势上弱了三分,暗香突然站上了栏杆,双手掐腰,口齿清晰无比,“为富不仁,不治;为人不义,不治;为官不廉,不治。二位可都听清楚了?你们自己对号入座,就别劳烦师父了。若是实在找不到人医治,就来找我。我虽然不及师父,不过也沾了师父少许皮毛,开的药就算治不好你们,但也不会吃死你们。”
那一瞬间,苏离的脸色算是难看到了极点。
“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条规矩。”苏离笑得凛冽,眸色如刃,“以后,咱们就算是自家姐妹了,殿下尚需咱们一起照顾。来日,方长!”
林慕白眸色微垂,继而清浅一笑,“我不会客气的。”
苏离拂袖离开,秋玲狠狠的瞪了暗香一眼。
暗香扮个鬼脸,气得秋玲也只能哼哼两声。
“师父,好样的,就是不能给她们好脸色。否则都以为师父好欺负,来日都得欺负到你头上,到时候师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暗香拽着林慕白,一本正经道,“早前在清河县的时候,我就听那些三姑六婆说,这大户人家的日子,可不是好过的。”
“府里女人多,乱子也多,得打起十二分的醒。那些女人为了争夺宠爱,时不时的就会给你使绊子。师父心善,又不会所谓的阴谋诡计,到时候必定要吃亏。不过师父你放心,暗香给你盯着呢!侧王妃和她身边的狗腿子,如果敢给师父下绊子,害师父你,我就剁了她们!”
林慕白忍俊不禁,笑得欣然,“好了,别胡说。恭亲王府不比寻常人家,更何况--”她深吸一口气,“容盈的婚事是由不得他自己做主的,这得看皇上。若是皇上不答应也罢了,我就随在他身边就好。空有名分而没有白之人,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