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以身相许要不要(1)
脑子里,是离开他之时,他给予的缠绵悱恻。
虽然所有的温柔,都不是为了她,可那一刻她会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空了那么多年的左肩下方,就是为了让这个傻子来填补,填满。
“放肆。”苏厚德眸色凌厉,“恭亲王跟前,不跪不拜不行礼,你一介民女竟是如此的不识礼数。还敢直视恭亲王殿下,实属大逆不道。”
林慕白扭头望着苏厚德,面无波澜,“这儿太多人,我这乡野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跪拜哪个,晃了神罢了!想必这位就是苏大人,不如让苏大人来教教我,什么是参拜之仪?”
“混账东西!”苏厚德冷声训斥,“你敢戏弄本官?”
“大人此言差矣,佛家说,相由心生,那么我心中无戏弄之意,为何大人却起了戏弄的心思?想来,大人以为所有人的无心之失,皆是戏弄之意。”林慕白不紧不慢的说着。
苏厚德一愣,“巧言令色,强词夺理。”
“爹。”苏离开了口,扭头望着苏厚德,“爹何必与一介民女计较,这些事女儿都见惯不怪了,爹就不必认真了。”言下之意,对林慕白的不敬早已习以为常。
不就是下跪吗?
跪容盈,总好过跪别人。
至少她对容盈,有着异样的心思,敬畏心中的人,也是应该。
深吸一口气,她轻叹一声,徐徐下跪。
哪知她双膝刚刚落地,突然天空一记晴天霹雳,声音极响,惊得容哲修突然跌下椅子,“哎呦……”一声来了个四仰八叉,可谓狼狈至极。
这么一来,苏厚德和苏离慌了,便是一旁伫立的刘慎行,也跟着慌了神。
众人七手八脚的去搀容哲修,唯有容盈,从一开始,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林慕白身上,没有半点波动半点情绪,更没有半点转移。仿佛这双眼睛,就是为她而生。
林慕白盯着他,而后下意识的避开。
“疼!”容哲修一声喊,一脚踹在苏厚德的小腿上,“你想让我摔死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扶快点吗?我摔了你们才来扶我,早干嘛去了!等我告诉皇爷爷,就拧了你们的草包脑袋!”
屁股疼得眼泪花都冒出来了,若非顾着自己的身份,哭出来太丢脸,容哲修铁定哭。
疼,屁股好疼。
这可是第二次了。
上次在林氏医馆,他让林慕白跪拜,结果也是摔了一跤,摔得生疼。而这一次,又摔了,疼得更厉害。他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能开朵花了,五瓣梅花!
疼得拼命搓揉,容哲修红了眼眶,“爹,疼!”
容盈面无表情,置若罔闻,容哲修顾自爬上容盈的双膝,抽抽鼻子呈欲哭状,“都别跪了,小白你赶紧起来,有话说话,有事说事。哎呦,我的屁股--”
被容哲修踹了一脚,苏厚德的面色有些黑沉,当着众人的面也不敢作。谁让这世子爷容哲修,此前是被皇帝皇后护在掌心里的呢?从小宠得无法无天,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不过出了京城,那就不好说了!
山高皇帝远,谁能管得了那么多!
“爹,你没事吧?”苏离问。
苏厚德摇着头,退回原来的位置上。
林慕白起身伫立,眉目微沉,上一次还是她替容哲修揉的屁股,如今有苏离父女在场,她也不好表现得过分亲昵,免得又碍了人家的眼。
苏厚德坐定,既然容哲修开了口,方才之事只得作罢。转而道,“你便是林慕白?”
林慕白看向他,“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眸光相对,不卑不亢。
苏厚德的身子突然微微僵直,这眼神--。
苏厚德有些失了神,在苏离的一声轻唤中,骤然回过神来。面色有些难掩的慌乱,随即又恢复了最初的冷厉无温。苏厚德是谁,什么世面没见过,想当年皇朝更替,也算是跟着皇帝打天下的功臣。否则皇帝怎么可能如此放心,让苏离嫁入恭亲王府,而后一人独大。
林慕白敛了眸,也不知这老大人怎么突然间就沉默了下来。
她在等,等着苏厚德的最后通牒。
果不其然,苏厚德回过神来便冷笑两声,“听侧王妃说,你已经应了这桩连环杀人案,且立下了军令状。那么现在,案子进展如何?本官倒要看看,你一介女流之辈,有多少能耐,能解得开这狐仙杀人之谜。”他倒不在乎什么案子不案子,杀人不杀人的,他在乎的是恭亲王府。
在乎的是自己女儿的地位,以及所有阻碍女儿地位的那些人。
林慕白心知肚明,也不戳破,依旧淡然自若,“既然侧王妃说了,那苏大人应该也知道,距离最后期限还有时间。明日黎明之前,我这颗脑袋还得在我的脖子上,摇摇晃晃些许。”
苏厚德冷哼,何其轻蔑不屑,“区区一介民女,也敢口出狂言,今日本官倒是好奇,你哪来的自信,能破了这桩连环杀人案?狐仙杀人,不留痕迹,难不成你还能请下九天真君,来擒拿狐仙吗?”
“我倒是请不来九天真君,不过我能扒掉狐仙的皮。”林慕白语速平缓,笑靥浅浅。站在大堂内,无畏无惧,与生俱来的那种傲气,竟有种意味不明的感觉,好似她本该这般高高在上,好似她就是这样的人。可以视若无物,可以睥睨天下。
苏厚德一愣,“你说什么?”
“苏大人没听清楚吗?”林慕白浅笑,“案子我已经理出了头绪,只差最后一点,日落之前,应该可以给苏大人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苏厚德问。
“侧王妃让民女立下了军令状,若民女破了这桩案子,不知该许我什么?总不能说你们是官,我是民,官欺名乃天经地义吧?”林慕白笑得凉凉的,眸光微邪,极尽肆意之容。
“放肆!”苏厚德冷嗤,“你敢这般--”
轻叹一声,林慕白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就认了,横竖你们是官,州官放火无罪,百姓点灯该死。一句话,杀了我也就罢了,何必大费周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