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撬你墙角
“你还不如问我这些年,到底身在何处,做了什么。”林慕白幽然开口。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夜凌云轻叹一声。
“既然知道,就不该问。”她坐在那里,举目望着窗外,浑然不再理睬于他。
他苦笑,“我知道,骗你是我不对,可是我——我对你的感情,却是真的。”
“我也说过,即便感情是真的,可你不该编造这样的故事。”林慕白依旧没有看他,“我是不记得过往的一切,可我不希望被人编造过往。我不是傻子,不喜欢被人玩弄于鼓掌。”
“慕白!”夜凌云一声喊,马车却停了下来。
外头传来夜管家的声音,“庄主,到了。”
还不待夜凌云开口,林慕白已经走下了马车,朝着后头的马车走去。暗香带着容哲修下车,略带惶然的望着夜家庄大门。
“师父?”暗香低语,“咱要住在这儿吗?”
“只有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林慕白望着容哲修,至少在五月和明恒赶到之前,他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容身之所,否则以他们三个的力量,估计很难再幸运的躲开下一次的屠戮。
此去云中城,实在太远。
“慕白。”夜凌云走过来,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容哲修身上,不得不说,这个孩子似乎有些怪异。且不说身着名贵衣裳,只这眉目间,竟与林慕白有几分相似。
“我们很快就会走,不会打扰庄主的日常生活。”林慕白说得温婉,到底是何意思,夜凌云自己心里清楚。
很多事,不是他想解释就能解释的,何况——还是已经生的事。
就好比,缓步走出大门的林婉言。锦衣罗裳,描眉画唇,肤若凝脂,貌若天仙。夜管家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二夫人……”,面色微恙的退到了一旁不敢置喙。
暗香一头雾水的望着林慕白,继而与容哲修对视一眼,彼此都没能明白过来,这三人之间到底生过什么事。
“姐姐终于回来了,可让妹妹和庄主好找。庄主担心姐姐的安危,一年到头都往外跑。如今姐姐回来了,那庄主也就不必再颠沛流离。”林婉言话语刻薄,唇角带着笑,却笑得极冷。温婉柔媚,行至夜凌云身边,朝着夜凌云浅浅福身,笑唤一句,“庄主。”
夜凌云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眸色焦灼的望着林慕白。
林慕白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越苍白。一双眸子,更是冷了几分,“我们进去!”说着,直接带着暗香和容哲修,越过林婉言,走进了夜家庄大门。
“慕白?”夜凌云疾唤。
她没有止步,走得头也不回。
“师父,这是谁?”暗香边走边问。
回廊处,林慕白顿住脚步,素白的脸上,浮起少许黯然凄楚,“我自己作的孽,结的金兰,认的妹妹。”
“结果她撬你墙角,占你夫婿,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容哲修接过话茬。
闻言,林慕白苦笑,“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暗香急了。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扫一眼熟悉备至的庄园,她便是从这儿走出去的,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
犹记得当年——。
谁记当年旧模样,一颦一笑皆动人。如今模样终未改,奈何此心不复昔。
林慕白站在西厢房的院子里,眺望着远处的荷园。荷叶连田田,开过了几个春夏。
夜凌云驻足荷园,望着荷园里一池的荷叶,有花骨朵随风摇曳,再过一些时日,荷花便能开得更尽兴。可惜林慕白宁肯将自己当成客人,也不愿再做这里的主人。
“庄主?”管家低唤,“要不,把夫人请回来吧!”
“这一池的荷花,本就是为她种的。她说她喜欢,我便不远千里引了温泉水灌溉,让这儿的荷花能常开不败。可她这一走就是那么多年,任凭花开花谢,都没有回来。”夜凌云顾自低语,“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在我与她之间,隔出一道屏风,再不许我踏入她的领域。”
许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多,夜凌云苦笑两声,继而望着管家,“她是夜家庄的女主子,她爱住哪就住哪,一切按照以前的样子伺候。谁敢多言,就给我滚出夜家庄。”
“是!”管家行礼退下。
林婉言冷笑两声,一步一顿上前,“以前的样子?庄主还记得以前是什么模样吗?”
乍见林婉言的那一瞬,夜凌云的眼神骤然冰冷,“你来干什么?”
“我也是庄子里的人,是你的二夫人,为何我不能来?”林婉言眸色幽怨,“就因为她回来了,所以你便更有借口可以无视我了。庄主别忘了,这些年伴你左右的人,是我林婉言,不是她林慕白!”
“你岂能与她相提并论。”夜凌云冷嗤,“别高估了自己,她是谁,你是谁?记住自己的身份。”顿了顿,夜凌云又道,“还不出去,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林婉言绷直了身子,愤然离去。却直接去了西厢房,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沉默不语的林慕白。
进门的那一瞬,林慕白便已经察觉了她身上的怒气,心下有了防备。在林婉言抬手的那一刻,当即抓住了她的手腕,“林婉言,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人是你——林慕白!”林婉言狠狠甩开她的手,眸色怨毒。
暗香刚为容哲修铺床,打算让容哲修歇息一下,听得外头的动静,二话不说就冲了出来,急忙拦在林慕白身前,“师父,她是不是欺负你?”
说话间,容哲修也跟着走出房门,站在了廊檐下的台阶上,静静的看着。
“你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你走的那些年,我难得能过上平静的生活,难得可以守着庄主!你为何还要回来?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你就是个祸害!”林婉言咬牙切齿,以手直指林慕白。
林慕白冷然,“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是我爹救你,你能有今天吗?身份?好,今日我就与你说一说,什么是身份。”林婉言切齿,“没错,当日他娶的人是你,你是这夜家庄的庄主夫人,我充其量只是个妾室。可是林慕白,你一走就是那么多年,可尽过一日做妻子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