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又让肚子已经滚圆的依依喝了碗鱼汤,她虽然选择性失忆,但是还在月子里,身子还是得保养好的,安娜的悉心让冷云天很感动,到底是闺蜜情深啊!
吃过晚饭,冷云天又去找依依的接产大夫,还好,今晚正好产房里没有待产的产妇,冷云天到达她办公室的时候,她也是刚到,看到冷云天,她很是惊愕,今天下午她在白依依病房里见过他了,今天给白依依看病的神经科大夫还是她请的,这个女人刚生产完就遭此不幸,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医院里的医生都觉着她无力回天了,结果今天居然醒过来了,是被眼前这个男人叫醒的。
之前她还一直以为那个签字的先生才是白依依的丈夫,结果眼前这个才是真命天子,难怪那晚在白依依生下孩子醒过来,医院要记录孩子基本信息的时候,问到白依依孩子父亲的名字时,她咬着嘴唇说了句,没有父亲,当时,孟大夫还很纳闷,但是毕竟是病人的隐私,她不能多问,只得在记录单上父亲一栏里写了个‘父不详’,今天看来孩子的父亲是露面了,在关键时刻,在孩子的母亲生命垂危的时候。
虽然白依依是醒了,但是听神经内科给她检查身体的大夫说,病人看似什么事儿也没有,其实情况并不是太好,是选择性失忆,只要特定的时间碰到特定的事儿,还是会像一磅重型炸弹一样引炸,弄不好精神更加奔溃。
同样是女人,对于依依的事儿,她也是深感遗憾的。
“你好,孟大夫,我是冷云天,我们今天见过的。”tqR1
“你好,冷先生,您坐,你找我有事儿吗?”
眼前的男人器宇轩昂,生就一副人神共愤的脸,这样的男子就像是灼灼耀眼的星,让人忍不住赏心悦目。
冷云天眼神中的满是阴郁的神色,“孟大夫,我今晚找你来,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我那个……刚刚出生就夭折的宝宝……他的情况……”
“冷先生,为人父母的任谁遭遇了那样的事儿也会承受不住的,可是没办法,冷先生还是节哀吧!”
冷云天红了眼眶,“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孩子从娘胎里生下来就各种不好了吗?他怎么就会器官衰竭的,如果当时我这个做父亲的在的话,如果全力救治那个孩子的话,是不是还会有一线的希望?”
孟医生看到冷云天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她理解一个做父亲失去孩子的那种不甘心,可是生老病死谁也这事儿谁也主宰不了啊。
“冷先生,我真的深感遗憾,孩子出生的时候哭声很大,除了早产了四周以外,一切都还好,在保温箱里待了两个小时的时候,还好好的,谁也未曾想到送去婴儿房之后的两小时里孩子就各种不好了,我一直在产房里照顾产妇,当我赶到的时候,听儿科的大夫说孩子已经无力回天了,小生命已经终止了,冷先生,节哀吧,这样的事儿谁也不想的……眼下是宝宝的妈妈,照顾好她才是关键……”
“你是说我的儿子刚出生的两个小时里都还好?”
“是,也许,也许是我这个当大夫的疏忽,孩子情况好,就没注意到他的病呢……”
冷云天有些激动了,“也就是孩子要是早点现,早点治疗的话,是不是还有一线希望呢?”
“这种新生儿脏器衰竭基本都是在孩子刚出生就能现的,可是这孩子也是怪了,保温箱里的两个小时和正常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啊,冷先生,我这么说不是在推卸我们做为医生的责任,我只是想说,这真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也无法接受的事儿,但是已成事实,我们做医生的也没有办法的啊!”孟医生见冷云天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了,赶紧劝着。
“那孩子的小尸体呢,怎么处理的,在哪儿?”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们院方都是在征求了病人家属意见之后做处理的,家属要自行处理的,就交给家属,家属不愿处理的就院方代为处理,一般都赶在天亮之前在固定的地方掩埋掉了,你也知道的,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有哪个家属是愿意看着自己孩子的尸体的,所以那天我们医院是征求了那位冷先生的意见……之前他一直管着孕妇和孩子,我们都以为他是孩子的爸爸……所以……”
“冷昊天?”冷云天冷笑道,本该是他这个父亲做的事儿,居然是冷昊天做了,依依怀孕了,他居然瞒着自己这么久,还在她生产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他真是别有用心啊,他这是想把依依和孩子统统代自己包揽吗?
“冷先生,你没事儿吧?”孟医生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冷云天怆然地离开。
依旧是路过那个婴儿房,冷云天依旧含泪在那儿驻足,有的时候一些事情,错过了就成了遗憾,就像是他的宝宝,他都未曾看上一眼的宝宝。
冷云天痛苦的抬头,看到了婴儿房上面的摄像头。
摄像头?或许,或许他可以通过那儿的影像看一眼他的宝宝的,是啊,该是可以看一眼的,就是看一眼也好!
冷云天擦了擦眼泪,转身到护士站,问了一下医院的监控室在哪儿。
护士见眼前这个男人一天询问了好多问题,又是医生的值班情况,又是监控室的,他这是要干嘛?闹事儿吗?
“对不起啊,先生,我只是这儿的一个小护士,我们只做分内的事儿,这儿的监控室在哪儿,我们是不会关注的,很抱歉!”
见护士不愿意说,冷云天只得去找医院悬挂在墙上的方位分布图。
终于找到了监控室,里面确实没人。
冷云天只得作罢,明天让那个婴儿房的小护士和自己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把儿子送进婴儿房的影视资料拷贝一份儿,做个永远的纪念。
此时的冷云天有的只是对依依,对孩子无限的愧疚,在她和孩子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却还在A市准备他所谓的婚礼,孩子没了,这是上天对他莫大的惩罚吗?可以依依呢,那么善良的女人,老天为什么不放过她,要把那么多的苦加诸在她身上呢?
云天擦了擦眼泪,现在他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用自己余生的生命去保护依依,弥补之前的错了。
冷云天返回了病房,在门口,安娜叫住了他。
神色自是不太好。
“安娜,怎么了,是不是依依不好了?”
“不,不是,她很好,睡着了,只是刚才我接了若晴的电话,她说刚才她分别接了幕家,还有冷老爷的电话,你走了几个小时,手机也没拿,他们都找不到你,若晴说了让你给他们分别回电话的,你看……”
“我知道了,你的电话,我用一下。”
安娜把电话给了冷云天。
冷云天拿着电话躲到楼道里的候诊室去打电话了。
可想而知,自己从婚礼上抛下幕彦夕决绝地离去之后,幕家和冷家该是乱成了什么样子。
不仅仅如此,这场闹剧般的婚礼已经成了A市又一个轰动的新闻,幕市长拿着他的市长之位去压制这条新闻的泛滥也只是压制住了报社,有大胆的匿名人士早就把婚礼当天的视频截图公布在网站了,一时间幕家的千金成了大笑话,欧阳逢春的女儿也成了大人物。
当然这些远在B市为依依的病已经心力憔悴的冷云天可是无暇顾及。
他给父亲拨通了电话,“爸,我是云天,你还好吧?”
“云天,爸死不了,爸只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依依呢,她怎么样了?”
冷云天沉默了半晌,“依依醒过来了,可是情况不是太好,你也知道的,失去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该是多大的痛……”
“云天,我们家这是怎么了,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让冷家的孙子接二连三的没有了,是不是我这把该死的老骨头,夺走了孩子们的福分?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孙儿啊……”电话里冷远山哭了起来。
李润芝赶紧劝着,“姐夫,你不要哭了,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依依这样了,我还得好好照顾她些日子,家里那边我顾不上了,爸,您老要撑住,冷家还得你支撑着,眼看着这边我是走不了了。”
“云天,爸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爸这把老骨头能撑得住,只是你今天都吐血了,你不碍事吧?”
“爸,我没事,幕家呢,是不是大闹冷家了?”
“还没有,幕彦夕今天被幕彦晨从婚礼上接走之后,他们家一整天没有任何消息,连个电话都没有来,有点儿反常,我想他们不是不来闹,而是在酝酿,你从婚礼上就那么走了,这与幕家而言真的很是丢人,不过你别担心,什么都有爸这把老骨头顶着,眼下最关键的是依依,我们家欠他们那么多,没想到她又一个人默默承受了那么多,云天啊,爸知道你现在才是最难的,一头是幕彦夕,一头是依依,两头都是让人沉重到窒息的情呐……”
“爸,感情的事儿我需要些时间处理,还有,年前我不会回A市了,公司里的事儿暂且你帮着远航吧,好了,要挂掉了!”冷云天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