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姐,对不起啊,我这刚来就给你带来了这么大麻烦你快别哭了,我现在就走”看着蒋燕那伤心欲绝的模样,甄诚就知道她心里有于二龙,可气的是偏偏于二龙不听解释冤枉了自己和蒋燕。
“那不成,饭一定要吃这事儿怪姐姐,和你没一毛钱关系哎呀”张燕刚才趴在窗台上哭没注意,现在回过神来才现,自己的两只胳膊肘处也被几块碎玻璃划破了。“于二龙,你个王八蛋呜呜”
“燕姐,你去包扎一下,我来做饭吧鹰,你打扫一下窗台的碎玻璃。”血鹰在玻璃碎的时候就来了,但看见甄诚抱着燕姐,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现在听到甄诚吩咐,点了点头,出去找工具来打扫碎玻璃。
“我去包扎好就来帮你”蒋燕看到白白的衬衣袖上都沾染了鲜血,洗了洗手,吩咐道。
“我会做饭,等下你等着吃就好了”甄诚看到蒋燕家的厨房里蔬菜什么的样式还蛮多的,也有电饭煲,于是大包大揽的说道。“我开饭店的,你放心好了”
也不知道是蒋燕包扎的慢,还是甄诚做饭的速度快。等到蒋燕出来的时候,在自己家中间的房间里——客厅兼餐厅的玻璃餐桌上,四个菜正冒着热气。米饭放水有点儿多,那晶莹的白米饭粒上还挂着水珠。
“我就地取材,就随便炒了几个,燕姐快坐下来尝尝”甄诚拿了把椅子,很绅士的放到蒋燕的身后。
“燕姐已经七八年没吃到男人为我做的菜了,没想到第一个给我做的居然是你这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我厨房里有几瓶啤酒,你去拿来,我们喝点儿”蒋燕坐下,看着桌子上的菜色香味俱全,感伤的说道。
“我去拿”血鹰看着饭菜吞咽着口水,听说要拿酒,急急忙忙的跑向了厨房。
“番茄炒蛋,肉片青椒,麻辣豆腐,干煸豆角,还有一个豆腐汤,真是好手艺啊你真是开饭店的?”蒋燕不客气的每个菜尝了一口,回味悠长的笑着问道。
“两年前是开小饭店的,那时候我经常炒菜给同学吃。现在生意做大了,也开饭店,但我已经好久没做菜了”甄诚也不想隐瞒什么,实话实说的向蒋燕解释。
“来,姐姐今天丢人了还要烦劳两位兄弟帮忙做饭忙里忙外的。看得起姐姐,我们就一口起干了”血鹰用手指轻松的扣开三瓶酒,每人面前放了一瓶,还没来得及坐下,蒋燕已经拿着酒瓶豪爽的站了起来。
“燕姐,你那手能成吗?”甄诚到不太担心北方人的酒量,一个独身的女子,厨房放着酒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没事儿,我今天开心认了两个好兄弟先干为敬”蒋燕话说完,酒瓶就已经对着嘴吹了起来。
甄诚看了血鹰一眼,两人也只好奉陪。
北方的啤酒度数,一般是14度,有个别变态的地方,17度的啤酒也有。放在南方,北方的一大瓶啤酒足足赶得上寒千市两瓶啤酒的劲到。
蒋燕喝完酒,也不多说话,招呼了一声,就开始闷头吃饭。甄诚想开口问问村子里的情况,想了想又放弃了。三人饭吃的很快,酒也没再喝。
“你来村里是想了解情况吧,想知道什么,你尽管问,只要姐姐知道的,我都告诉你”蒋燕放下饭碗,招呼甄诚和血鹰坐到茶几上,郑重的说道。
“鹰,你去收拾下碗筷,我看到厨房那里有整块的大玻璃,你去帮燕姐换上”甄诚知道血鹰坐下听也听不明白,干脆吩咐他去善后。
“恩,我现在就去”桌子上的菜一点也没剩,几个饭碗,几个酒瓶和盘子,鹰两次就打扫的干干净净。
下午一点多是人最犯困的时候,甄诚看到蒋燕怔怔的看着自己,倒了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
“你可真会体贴人,要是没那冤家,燕姐现在已经喜欢上你了”蒋燕脸蛋红晕,毫不掩饰自己对甄诚的欣赏。“有你这个弟弟也不错,姐姐知足了”
不知道为什么,甄诚被蒋燕感动了。原来就是客套的叫叫姐,现在是打心眼里希望自己有这么一个爱憎分明的姐姐。
“我也不怕燕姐笑话,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做梦都希望自己有个姐姐。今天既然我俩有缘,那我以后就把你当我亲姐。结拜什么的我们不搞那套,我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吧”甄诚一边说,一边恭敬的把一杯茶放到蒋燕手里,然后端起自己的茶杯和蒋燕碰了碰。
“好兄弟,干了”蒋燕眼中含着泪水,激动的哽咽道。
在北方,干爹干妈,干姐妹,干兄弟的有很多。这轩本都是没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相互谈得来,结成亲戚。这干亲一旦结了,那就是一辈子的承诺。在北方,父亲把遗产传给义子,而不传给亲生孩子的比比皆是。义兄为了自己的义弟妹照顾一辈子对方父母的一点儿也不稀奇,而是天经地义。
“燕姐,你就是我们二狼口村罹难的老村长之女吗?”甄诚刚才通过王狗剩的言语知道了这个消息,还想确认一下。
“我没他那样的父亲我们断绝父女关系已经九年了他的死活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信不信?”蒋燕突然脸色苍白,眼中透着恨意大声说道。
“燕姐,人死为大啊”甄诚看了看蒋燕,郑重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开始为两人泡茶。
蒋燕脸上的神情很挣扎,以前自己一人独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现在有了不同的意见,蒋燕的心里就没原来那么平静了。
“道理我懂,但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啊我的一辈子被他给毁了啊,你知道吗?”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蒋燕的脸颊流下,看上去是那样的惹人怜爱。
“说一说,弟弟帮你分担一下憋在心里,时间长了要生病的”甄诚知道这种痛苦,微笑着鼓励道。
“我和于二龙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同龄,又是邻居,小时候一起光屁股洗澡,一起睡。等到我们大了,很自然的就走到一起。姐姐那时候以为,于二龙就应该是你姐夫了。但在我二十三岁那年,我爸爸蒋福深突然宣布,把我嫁给我们村里的一个家境殷实的本分人家当时我也小,不懂得反抗,于二龙家里穷,他又在外地打工联系不上,就这样我就稀里糊涂的订了婚。”蒋燕回忆着往事,脸上时而开心,时而痛苦,甄诚没插话,也没安慰,就是静静的听着。
“于二龙不知道是怎么知道我堕的,就在我结婚的那天,他也突然宣布结婚。那新娘长的比我俊俏,我也为他开心。我们甚至拜堂都一起拜的。但天有不测风云,入洞房的当晚,我那丈夫酒喝的太多,直接诱了脑溢血,人都没送出村就死了”蒋燕说到这里的时候,红着脸瞄了一眼甄诚,“你信不信姐姐现在还是个处女呢?”
“我信,燕姐说什么我都信”甄诚没想到蒋燕的遭遇和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差不多,按剧情推演,于二龙该出问题了吧。
“天杀的于二龙,第二天听说我当晚死了丈夫,开心的到处宣扬我是白虎星、扫把星什么的,把我的名声搞得臭臭的,十里八乡没一个人不知道的。而我的父亲蒋福深居然宣布没我这个女儿。夫家就更不用说了,连我那没入过洞房的丈夫的葬礼都不让我参加。还好我年轻的时候,读过两年卫校,当时村里的老赤脚医生没儿没女收留了我,就这样我跟着干娘挨到现在。干娘前年死了之后,我就成了村里唯一的医生。我恨这个村子,所以每次我的收费都贵很多,他们也拿我没办法”蒋燕说完自己过去的故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人生当中最好的九年,自己居然用寡妇的名誉度过。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呢?”甄诚很是不解。
“因为我还喜欢那冤家我成婚的第二年才知道,于二龙领回来的那女子是他花了大价钱从城里找的三陪女。钱花光了,那女的也跑了所以于二龙至今还是独身一个人”蒋燕苦涩的笑道。
“那我就搞不明白了,既然第二年你俩就这样了,为什么不能走到一起呢?”甄诚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蒋福深,我那天杀的父亲又一次害了我啊”蒋燕眼中的恨意滔天,痛哭流涕道。
“他还能做什么?”甄诚拍了拍蒋燕的香肩,递上了一张餐巾纸。
“于家三兄妹,自幼父母双亡但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邪风,于家三兄妹做什么亏什么。我结婚的第二年,于大龙因为寻衅滋事在天波市里牵涉到了一件杀人案。于二龙和于三凤那时候也不知道应该去求谁,于是就跪在我父亲面前,让他帮忙。谁知道我父亲,居然着于二龙用自己妹妹的性命毒誓,此生不能踏进我的屋子,此生要和我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于二龙没办法,就咬破手指答应了”蒋燕把茶杯握得咯吱响,胸中的恨意,甄诚都感觉得到。
“那你父亲到底为什么这样对你呢?这也太狠毒了吧”甄诚感叹道。
“谁知道呢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俩我现在真想去市里看看他的尸体,当面问一问他”蒋燕把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摔了出去。
“那你父亲对你这样,对全村人也不好吗?”甄诚大胆的推测道。
“那你就错了除了对我不好,他是十里八乡公认的君子、绅士,否则也不会生出这么大的事情了”蒋燕痛苦的撕扯着短短的头,大声的宣泄自己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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