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姬是真有心思等司机离开之后,将两人干掉。
不过三人同行,她依旧有办法——大不了将三人全部杀了。
于是,在三人路过一个拐弯之处的时候,只见一块九十二升冰箱大小的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所过之处,带起了大小不一的石头和泥土,向路面上砸去。
因为三人都是打着雨伞,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卧槽!”姓杨的是真的惊到了,他扔掉雨伞拔腿就跑,双手护着脑袋,嘴里还在大喊,“特么的这是谋杀!”
他这话说得没错,但是非常遗憾,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唐文姬并不指望落下的石头能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她要做的是……在石头里夹带私货!
没错,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带着风声直奔姓杨的而去,砸断了他的手臂之后,重重地击中了他的颈部,他一个跟头就摔倒在了那里,双腿蹬了两下,寂然不动了。
小王见状大骇,他算是助理兼半个保镖,一眼就能看出,那石头不是自然落下的,忍不住放声大喊一声,“饶命啊~”
然而,他喊得还是晚了点,紧接着,又一块大小仿佛的石头,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头部,他眼前一黑,永远地失去了知觉。
司机心里有算计,原本就远离着他俩,见到这一幕,索性也不跑了,往地上一蹲,把头藏在了双腿双臂中间,嘴里大喊,“我就是个打工的,饶命!”
约莫半分钟之后,泥土和石块不再跌落,头顶隐约有人嘀咕了一句,“这事儿没完!”
这事儿当然没完,杨某的死,很快就被他的老板知道了,老板一打听才知道,合着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冯君,出现在了开工典礼上。
老板对冯君……算是比较重视,但也只限于知道,冯君在省外发展得比较好,人脉也不差,最好不要招惹。
那为什么他又招惹了呢?因为做到他这种程度,遇到的人就没有容易招惹的——软柿子就走不到这一步,而冯君虽然不宜招惹,但终究只是一个占了百分之十股份的小股东。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冯君不在投资圈子和金融圈子里混!
有句话叫“圈子不同,不必硬融”,说实话,这话是真的有道理,圈子之外的人再牛,进入不了圈子里,那也是白搭。
所以他觉得,自己没必要买冯君的面子……当然,他也不会故意得罪对方。
说到底,是那个小杨觉得窦家辉可欺,没做成
工作之后,开工的这一天还要来看现场,主要目的也是给窦家辉施加压力。
结果倒好,正正地撞上了冯君不说,紧接着还遭遇塌方,直接被砸死了。
当然,这个砸死到底是怎么死的,目前还要求证,但是很多人都能证明,事发的时候,冯君和他的两个随员,都在刚刚动工的工厂旁边。
做老板的觉得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投资圈子里玩,就没这么邪性的,居然开始玩肉体毁灭了?
所以他托人调查事故现场,一定要找出来人为的痕迹,让冯君好好地喝一壶——哪怕就算不是你做的,我也可以赖在你身上!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他是金融圈子的,对其他的圈子了解得当然也不够,很快地,他托的人就回过来了电话,非常恼怒的样子,“你是不是惹了一个叫冯君的家伙?”
“这是小杨经手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老板先把自己摘出来一下,然后又表示,“那个项目里,他可能有点小股份……再说了,就算惹了他又怎么样?”
“那是你头铁,”对方气呼呼地表示,“那可是有关部门挂了号的,那群爷都不敢惹他!”
“他们也不敢惹我啊,”老板慢悠悠地回答,依旧是那个道理——圈子不同,像林美女之类的,听起来挺威风的,但是他没有犯到对方手里,就确实不怕。
正经是林美女等人要注意,不能滥用权力——那种部门如果权力失控,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虚,“我就是想让你找专家,认真地查一下,小杨真的是他杀的话,这件事肯定不能那么算了。”
“你醒醒吧,”对面的回答很不客气,“有人告诉我……只要他没有犯什么大罪,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明白了吗?”
老板听到这里,是彻底地惊讶了,“你的意思是……?”
“比你想的还要厉害,”那边轻喟一声,“一般那些狠主,不管怎么还要接受调查,他都不需要接受调查。”
“我了个去的,”老板闻言,是彻底傻眼了,“感觉比我们金融圈子还牛,我必须买账?”
“你可以不买账,”那边冷冷地回答,“不过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句忠告,也是你们投资圈子新近的一个说法……打败你的不是同行,而是跨界!”
“卧了个槽的,”老板一听这话,真是哭笑不得,“我特么也没想到还能这么跨界!”
“你还有心说粗话?”那边有点不高兴,“反正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我不可能帮你,因
为我也怕死……听不听在你,好自为之!”
“别,等等,”老板是终于急了,“老哥,我也不想跟他死磕,但是小杨他俩死了之后,幸存的司机还隐约听到过一句话,‘这事儿没完’……这不是他要找我的碴儿吗?”
“我就知道你有些隐藏的消息,”对面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我就奇怪了,都这样了,你还惦记着报仇?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说一说?”
他听完对方的话之后,沉吟一阵表示,“这司机运气不错啊,洛华对人出手的时候……听说很喜欢祸及家人。”
老板只觉得一股凉气嗖地从背心蹿上了脑门,大热天的,他却觉得浑身发凉。
他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才出声发话,“祸及家人……要不要这么狠?”
那边悠悠地回答,“我托人问过了,冯君那边,我能帮忙打个招呼,关键是你自己得识趣……好好补偿对方一下,没有揭不过去的梁子。”
老板觉得自己的三观被严重地颠覆了,“我补偿他们?老哥你有没有搞错,是我的人死了……而且我没有占了他们丝毫便宜。”
“因为你本来打算占便宜的,”那边耐心地回答,心说这还真累……如果不是对上了金融圈的猛人,他也不会这么好说话。
“对冯君来说,死人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算占他便宜,所以你必须把条件还回去,他才算还击成功……人命的话,基本上只是利息吧?”
老板迟疑了一下,还是有点不甘心,“这也太没面子了,杀了我的人,我还要赔偿……老哥,你觉得他真的敢动我?”
那边不屑地冷笑一声,“我都说了,他连我都敢动,你说呢?我可是强力部门的人……所以说啊,打败你的是跨界,捞了那么多钱,你也该吐一点出来了。”
老板挂了手机,摇摇头,长叹一声,“唉。”
不过对他而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真的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当初的算盘,错得有多么离谱。
好吧,其实也不能怪他,不是甩锅,这么小的盘子他看不上,其实真是小杨一力主张的。
但是这个时候,解释是没有什么用的,他又托人打听了一下冯君,发现上一个人给的消息无误,而且这次信息更明确了——跟冯君结了怨,争取尽快了结,那家伙报仇不过夜的!
所以当天晚上,他就坐夜间航班直飞江夏,等天亮的时候,他的人已经抵达了云园。
在路上,他还经过了事发现场,并且看到了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石块和
泥土,心里生出了怪怪的感觉。
他不承认自己是害怕了,但是见不到窦家辉的时候,他相当地毛躁,坐卧不宁,直到见到了宿醉才起来的窦总,才长吁了一口气。
不过窦家辉并没有表示出太大的异样,听说他是为杨某人此前的行为来道歉,还很大度地表示,“无所谓,人已经没了,我还计较个什么?其实我这人脾气一直不错,是我的发小冯君见不得我受委屈,你的来意我明白了,会跟他说的。”
他的态度不错,话也说得到位,但是奈何……这位不敢相信。
且不说你对冯君的描述是否正确,只说你窦家在朝阳的名声……你确定自己可以用“脾气不错”来形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