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心的事情...他还是没想好怎么跟南箫说,况且,在没有弄清林玉兰的目的之前,他也不能贸贸然地说出来。
......
南家。
这座连绵百里的府邸是依照明清建筑的风格而建的。
南震霆的加长林肯在院子里停下时,林卿卿立刻从别墅里飞奔了出来,亲热地挽上他的胳膊,声音甜糯,“爹地,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南震霆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拨开她的纤细胳膊,问“你母亲还没回来?”
刚刚在路上时管家就已经打了电话过去,不过林玉兰说有急事要办,会尽快赶回来。
雨已经停了。
入秋之后的雨天已经很凉了。
林卿卿身上穿的还是薄丝的中袖家居服。
若是在往常,这样的天气她这样穿,爹地肯定要说道她一番的,斥责她怎么这么凉的天气还穿的这么少,若是感冒烧可怎么办。
不过,语气会是宠溺的。
可是现在......
林卿卿咬唇,她特意忍着冷意穿成这样等爹地回来,可爹地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一回来只是问妈妈回没回来。
爹地他...果真不关心自己了吗?
南震霆没等到回答,眉头蹙了起来,顿住脚步,“问你话呢,愣什么神?”
“啊?...哦,妈妈说今天有个聚会,会晚些回来的。”
南震霆没说话,转身上楼去了。
“爹地......”
林卿卿咬牙,可是南震霆并没有回头,不知道和管家说了什么,管家转身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佣人们大气不敢出,这两天南爷对大小姐态度的转变,他们多多少少都看见了。
生怕这位大小姐一个脾气自己会遭殃,客厅的佣人几乎是有秩序的,慢慢散开退了下去。
林卿卿是想脾气来着,不过牢记妈妈-的话,那股火气才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妈妈说得对。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一味的胡搅蛮缠只会让别人厌恶,让敌人有机可乘,让自己处于劣势。
南箫......
林卿卿握紧拳头,不知道她和爹地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妈妈每次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是讳莫如深的样子?而且,她姓南...爹地也姓南......
林卿卿脸色白了白,转身时看见了从外面进来的沈冀。
脸上立刻挤了甜美的笑容出来,几步迎过去,“哥哥,你回来啦?”
沈冀撇了她一眼,没说话,脱了身上的外套,立刻有佣人过来接过,挂了起来。
林卿卿凑过去,“哥哥,中心路那边新开了一家餐厅,晚上要不要一起去?”
沈冀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我晚上和沐然约好了,没空。”
说完,转身上楼。
沈冀对她十几年来都是这个态度,林卿卿连气恼都气恼不起来,谁让自己喜欢这个男人,喜欢了这么多年。
不过妈妈说过,沈冀和江沐然虽然订婚了,但到最后能不能结婚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她不急。
江沐然那个小贱-人,哥哥看上的无非是江家的背景,才不是她那张狐狸精的脸!
这么想着,林卿卿觉得舒服了一些,哼着歌进厨房去让佣人给她做牛排。
......
南箫出院这天,在慕北辰的强烈要求下,是坐着轮椅出院的。
学校那边请了一个月的假。
上午办理的出院手续,她脚上的伤口并不是很严重,只要按时上药,很快就会恢复了。
所以南箫对于慕北辰给她请了一个月病假这件事情略略不满。
回去的路上还试图和他打商量,“我下个星期去上班好不好?”
“......”
低头看文件,不说话。
“那,下下个星期?”
慕北辰视线都没动一下,这件事情上,他不会退步。
南箫气馁了,嘀咕“我只是脚伤了一点点而已,又不是孕妇,哪这么矜贵啊?”
“嗯?”
慕北辰从文件里抬头,视线忽然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若有所思。
“干嘛?”
南箫刚刚就是随口一说,现下忽然被他这么盯着看,觉得怪不自在的。
“说不定就是个孕妇呢。”
“......”她怎么听不懂请问?
......
慕北辰以南箫需要安静养病为由,连着几天把小家伙送回了大宅去。
慕老爷子听说南箫出了车祸,虽然心里关心,但嘴上硬着说不出来,只是让自己的司机送了一堆补品过来。
南箫看着那一大堆的昂贵补品,愣。
司机说“老爷子说这些都是朋友送的,他不喜欢吃这些,眼看着快过期了浪费,所以让我给南小姐送过来。”
“......”
慕北辰冷嗤,“你回去和老头子说,我谢谢他。”
“......”
司机是慕家的老人了,向来知道这父子俩是不对盘的。
所以此刻慕北辰说的这句“谢谢”,司机一时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谢谢...还是......
司机走后,南箫抿唇看他,“你父亲也是好意,你刚刚干嘛阴阳怪气的啊?”
“你怎么知道他是好意?”
慕北辰在沙上坐下去,手握住南箫的手,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箫箫,我有事要跟你说。”
“嗯?”
南箫抬头,唇角擦过他的脸侧,脸色微红,“你要跟我说什么?”
“婚后,要不要去巴黎?我们以后住巴黎好不好?”
“去巴黎?”
南箫眼睛睁大,她还以为那天在大宅,慕北辰纯属是吓唬慕老太太和慕老爷子的。
“在国内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巴黎?”
南箫下意识的就去拒绝,“而且,我不喜欢国外的生活,再说,你的工作不是在国内吗?去了巴黎,工作会比较麻烦吧?”
“我就是问问你,既然你不想去,那就不去。”
慕北辰拥住她,吻落在南箫的耳垂上,“那我们就在国内住着,不过你要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有我,还有慕希宇,不许逃避...不许离开我,知道吗?”
南箫隐隐觉得他话里有话。
不过慕北辰什么都不告诉她。
南箫隐约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她不知道,慕北辰隐瞒了她什么,或者...怕她知道什么。
......
南箫出院的第二天,家里就来了客人。
南震霆和江沐灼。
南箫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时,脑海里闪过的,是那晚在后山,江沐灼离开时看她的那一眼。
他说,他叫江沐灼。
当时看着他翻越围墙时的动作,矫健的如同一只暗夜里危险的豹子。
尤其是他手里有枪,这样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应该是危险的。
但奇怪的,南箫却没有这种感觉。
江沐灼穿着休闲的套装,俊逸的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慕北辰第一眼就对这个男人的感觉不好,因为他看着南箫的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
极度的不舒服。
那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的感觉。
王婶泡了茶水上来。
南箫觉得男人谈事情她一个女人在场不太好。
于是让王婶把自己搀扶起来,微笑礼貌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去给希宇打个电话。”
“等等!”
出声的是南震霆,他的声音有些急,并且带了一丝急切,看着南箫,“箫...南小姐,南小姐不用避讳,今天我和阿灼过来,纯属是来赔礼道歉的。”
“......”
对方一个黑道大佬,说出‘赔礼道歉’四个字的时候,南箫吓得差点摔倒。
连忙摆手道“不、不用了,林小姐已经道过歉了,南先生,我一个小辈,怎么敢劳烦您亲自上门道歉?”
“应该的。”
南震霆看着她,视线移不开了,嘴唇蠕动了几下,“南小姐今年快二十五了吧?你的生日...应该是元旦节前后吧。”
语气,是肯定句。
南箫惊讶,一时愣在那里,“您怎么知道?”
她的生日,确实是在元旦的前一天,很好记的。
小时候妈妈还说过,说她太调皮了,赶在一年的最后一天里钻出来,过新年。
“果然。”
南震霆喃喃了一声,眼底慢慢赤红起来。
“南小姐的生日真的是在元旦节前后?”江沐灼饶有兴致地问,温润的脸上挂着淡笑。
慕北辰撇过去一眼,拉了南箫的手腕在自己身边坐下。
低头看她,“没事吧?”
南箫摇摇头,抿着唇角重新看向南震霆,“我的生日的确是在元旦节的前一天。”
江沐灼轻笑了一声,忽然说了一句,“真巧,我跟南小姐同一天生日呢。”
“......”
南箫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表达什么,干脆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
慕北辰黑着脸看过去,“江少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江沐灼耸肩,“南小姐毕竟是在我们江家的地盘儿出的事,我过来看看,不是很正常吗?”
南箫刚想说江沐然已经去医院看过她了,但触到江沐灼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话又咽了回去。
一瞬间,客厅里有些安静。
南震霆低垂着一双眸子,那双平日里透着精明和算计的眸子,此刻却布着落寞和愧疚。
南箫有些懵。
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专程来道歉的,还是来干嘛的。
其实那天在医院,她听见病房外面南震霆说的,林卿卿的手指头被慕北辰折断了要算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