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突然在座位上坐正,两眼目光灼灼,把张老教授吓了一跳,旁边的尚翎雪答题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似乎十分专注,虽然察觉到了王诩的异动,但只是微皱秀眉,继续做题。
张老教授一脸寒霜,对着王诩说道:“同学,睡醒了?”
“嗯,醒了。”王诩回答的心不在焉,他脑中此时全是刚才靠短时间强记下的齐冰的考卷答案。
“哼,这个考场也是给你打瞌睡的地方!要睡回家睡去!”张老教授随即就要去拿王诩的考卷取消他的考试资格,结果他刚刚伸出的手又被吓得缩了回来。
只见王诩一敲桌子,一支钢笔凌空弹起,他在空中单手抓住转了两圈,如同杂耍一般,这动作之潇洒,神情之猥琐,绝对有星爷当年九品芝麻官的神韵。
他这手摇色子的起手式把张教授看得呆在当场,等老张回过神来却见王诩已经是奋笔疾书,十来道填空题已经写满,他的笔如打字机般在纸上一路横扫,所过之处尽是正确答案……张老教授只好郁闷地回到了讲台上喝口茶降降火。他一口茶没咽下去就看到了桌上齐冰的试卷,于是边喝茶边翻了起来,结果呛个半死,差点儿就去见了马克思。
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尚翎雪全班第二个交了卷,张老教授叫住她问道:“同学,这第一张卷子是什么时候交上来的?”尚翎雪被问得有点儿奇怪,但还是礼貌的回答:“应该是考试开始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当时您不是还跟他说了话吗?”
张老教授挠挠头“哦”了一声,然后又压低了声音问:“坐在你旁边那个男生你认识吗?”
尚翎雪一听一个激灵:“我……我不认识……”说完逃也似的出了教室。于是张教授看着她的背影基本已经确定了王诩是流氓这个事实了。
尚翎雪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后面讲台上“啪"的一声,她回头一看,竟然是王诩交卷了!这个跟踪狂考试开始就趴着睡觉,醒了以后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就交卷了!尚翎雪心中此时产生了一个可怕地想法:这个跟踪狂根本不是来考试的,他是在跟踪我!因为我要离开所以他现在已经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而王诩此时正是意气风,得意至极,其实把这些卷子填满并不要花三小时,当然是在去除“思考”这个必要过程的前提下,他有齐冰的答案垫底,论述题里改一下表述方式,再凑一些别人的理论进去,飞也似得就把这卷子做完了,当然做完了他基本也就忘完了,现在让他再做一遍应该还是白卷……
所以对王诩来说这卷子也没有必要进行什么检查,根本就是浪费生命,于是他把档案夹往老张桌上一拍就走,气得老张直吹胡子。王诩走出教室看见在他前面不远处落荒而逃的尚翎雪,突然朝她喊道:“尚翎雪,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尚翎雪身形一滞,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也不知是因为心中的恐惧,总之她确是停了下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她似乎都不敢大声说话,怯懦地看着王诩,声音有些颤抖。
她就站在走廊的那一头,阳光洒在肩头,低头拉着自己的衣角,脸颊绯红,气喘吁吁,胸口起伏着,那模样就像一个含羞的仙子般让人心驰神往。这一幕深深刻在了王诩的脑海里,一直到多年以后都是那样清晰。
王诩一步步地靠近,尚翎雪越紧张起来,这个跟踪狂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让她越害怕。
“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王诩走到她的面前不足一米处停下,看着尚翎雪的眼睛,而对方把脸埋得越深了。这场面如果有第三个人看见,百分之两百会以为这个男生要进行一番深情告白。
结果王诩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先,我不是跟踪狂,考试时看你是想作弊,当然这种小事现在也没必要计较了。其次,虽然你有被人跟踪的价值,但是保镖太多,下手有难度,不是人人都敢跟的,所以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冤枉好人。最后透露一点内幕算是个小礼物来化解我们的误会,你这次考得不错,能排全班第二。”
说罢他就扬长而去,留下美女一个人在那里呆了半晌。
尚翎雪回到学校外的时候还在想着王诩的话,他的保镖陈远见到小姐神色有异就上前问道:“小姐,怎么回事?我刚才看到了一个星期前跟踪你的那个小子从这里经过,是不是他欺负你?他要敢动你一根头,陈伯伯帮你去拆了他骨头!”陈远是退伍军人,以前和尚翎雪的父亲一同当过兵,自己的女儿在国外读书,所以他一直把这个小姐当做自己另一个女儿,看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
“不是……上次大概真的是我们误会他了,他并不是跟踪狂,只不过……”尚翎雪说道这里停了一下,“算了,陈伯伯你开车吧,我饿了,先去哪里吃饭吧。”
当尚翎雪坐在保镖陈伯伯驾驶的豪华林肯里吹着空调的时候,王诩骑着辆破自行车在正午的烈日下穿行着,他此时心里觉得非常奇怪,本来他只想跟那女人说一句自己不是跟踪狂而已,但当他看到尚翎雪站在面前的样子时,就不知不觉得说了些多余的话,而且感觉说了以后心里莫名的暗爽。其实说白了王诩的行为很好解释,就是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耍帅了一把,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恋爱经历所以在那里困扰着。
王诩回到事务所的时候,猫爷坐在电扇前吃着冰棍,他的那件破烂休闲西装被扔在了沙上,他敞开着衬衫领口撩起袖子还是大汗淋漓。
“我说你这里是不是该装个空调了?还有,你就穷到这种地步了吗?十年前已经是雪糕的时代了!”王诩几乎是倒在了沙上,拿起桌上的水猛灌。
猫爷完全无视了他的吐槽,而是眼神很认真的凝视了他几秒,然后冷不丁冒出一句:“是初恋啊,真好呢……”
“噗……”王诩喝下的一杯水一半喷了出去一半进了肺里,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终于才缓过气来:“你……你……咳咳……你绝对不是人,你到底是怎么干的!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你也能知道?!”
“啊……初恋和失恋这种事情呢……就像浮在可乐上的冰一样难以掩饰呢……”
“喂……类似的台词出现过吧,这种事情也只是对你来说才是吧!你这个角色的设定到底是干什么的?玩死我才算完吗?喂!”
猫爷继续无视了王诩,咬碎一截冰棍问道:“考试怎么样了?不会是光顾着泡妞没及格吧?”
“你像神一样,自己掐指一算就知道了吧?有必要问我吗?”
猫爷依旧有气无力地表了可怕地言论:“哎……青春期的少年就是麻烦呢,因为谈了恋爱就觉得打工啊老板啊之类的都无所谓了,居然对老板兼债主用这种口气说话,看来已经做好死得觉悟了……”
十分钟后,王诩非常认真详细地汇报了上午作弊的全过程,并请示领导的意见。
结果猫爷听完了以后眉头深锁:“附身这件事,理论上来说,活人是不可能做到的呢……除非你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