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镇的秋季温度怡然,可也已经过了穿夏装的季节,陆平安穿着黑色英伦的风衣,浅蓝色的衬衫,他依然带着口罩,眸眼带着淡淡的笑意,矜贵、优雅又带着冷酷。
喻楚楚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陆平安。
陆平安也骤然一愣,低沉又好听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
对面的喻楚楚一袭染着水墨画的棉麻秋裙,她越加的显得清瘦窈窕,虽然她脸色有点苍白,可更想是水墨画中走出来的淡雅女子,素雅又安静。
其实也就是一个礼拜没见而已。
碧玉镇没什么可供有人吃饭或者聊天的优雅地方,喻楚楚和陆平安随便找一家早餐店走进去。
“陆董,你怎么会来这里?”喻楚楚给陆平安倒了一杯水。
陆平安端坐在喻楚楚对面,眸眼淡淡的落在喻楚楚身上,“我来找点布料。我母亲看到你设计的那一系列的雅之蓝服饰之后,爱不释手。市场做染布的衣服都是经过工业侵蚀,母亲喜欢纯天然的东西。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这布料是在皎城找到的,所以我过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你。”
“你母亲有你这样的儿子,一定很幸福。”喻楚楚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
“我经常会让母亲操心,偶尔也要让她开心一下。”陆平安笑了笑道。
“陆董,喝水。”喻楚楚拿着水杯抿了一口后,提醒陆平安。
陆平安眸眼带笑的看着她,喻楚楚拿着杯子的手一停,她低头转笑,陆平安从来没在她面前吃过东西,在这里,更加不可能。
“楚楚小姐,叫陆董太生疏。我现在就一个找布料的商人,你叫我陆平安就可以,你觉得不自在的话,就叫陆先生也行。”
喻楚楚一楞,笑容清浅,“好,陆先生。”
“楚楚小姐,你对这里很熟?”
“还行吧。”
“那楚楚小姐,能不能带我去找一下你上次靛蓝色的布料。”陆平安问道。
那是寒月染的布料,如果要找到寒月的布料,就得去明月店。
“楚楚小姐,你如果觉得不方便也没关系。或者你告诉我怎么去也可以。”陆平安见喻楚楚有点为难,喻楚楚不愿意他不能勉强,可那个地方,他向很多人打听过,却一直没找到。
喻楚楚美丽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她故作为难的道,“陆先生想要我陪你去找布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陆先生一点都没诚意,每次我给你喝茶你都不喝。”
陆平安温和一笑,随即明白喻楚楚的用意,“楚楚小姐对我真的这么感兴趣?”
“像你这样的男人,大多女人都很感兴趣。”喻楚楚丝毫不隐瞒,人家叶琴只见了陆平安一两眼就念念不忘好长一段时间,不管在哪,他都带着口罩,神秘又低调。
没钱的男人,神秘低调那叫做见不得人;偏偏是他这样有钱又有事业的男人,一神秘低调就显得矜冷又高贵,特别容易让人去探寻。
“楚楚小姐是在和我谈条件?”陆平安微侧低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提起桌上的水壶给喻楚楚加了一点水。
“我就喜欢和陆先生这么聪明的人聊天。”喻楚楚并不掩藏自己的意图,抬眸道,“我带你找到你想要的布料后,你就让我见识你的庐山真面目。可以的话,明天我就带你出;如果不行,那你就慢慢找。”
寒月那地,说不远不远,说近不近,她这些天听豹子说,寒月其实并不是只有一个住的地方,因为要采各种鲜花,她有好多个山头,陆平安要找的话,估计……很难。
她也纯粹好奇心作怪。好多次想看陆平安的样子,可从来就没看到。现在远离的安城的纷纷扰扰,她还真想知道陆平安找什么样。
而且人生这么难,她得找点乐子找点不是很容易完成的事,让自己提起精神来。
本以为陆平安会搪塞,可让喻楚楚没想到的是,陆平安低头一笑后,就很干脆的给她一个字,“好。”
“那我们明天这个点在这里见。”喻楚楚站起来准备起身离开,她得回去问豹子的寒月现在到底在哪个山头。
“明天见!”
…………
陈宏和沈牧谦分析病情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沈牧谦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其实不然。
手术并没有想象中成功,有陈宏和最权威的外科医生主刀,在手术过程中,沈牧谦出现了心脏紊乱的情况,期间凶险异常。
手术后他昏迷了三天,而后一直都在呆在重症监护室。
一堆人为他担心,他手术的时候,林婉儿一直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头一下子全白了。
许敏佳也在手术外面等,尤碧晴没有来,她需要卧床休息,可躺在床上也是万分难捱。
因为沈牧谦的手术,几个女人出现了短暂的安宁。
“妈,要不明天我来看牧谦,您这么累,我看着都心疼!”重症监护室外面,许敏佳和林婉儿道。
“许敏佳,你连牧谦都不心疼,你还心疼我?”林婉儿冷眼划过许敏佳,尖锐的问道。
她没见过当娘的为自己儿子着想,却为别人着想。她还没离开之前,就知道许敏佳因为沈耿任的事找过喻楚楚,当时她想许敏佳这号人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睁一眼闭一只眼。喻楚楚被绑架的事,和许敏佳没有直接关系,但这里面肯定有间接关系。
前些天她要重新坐镇盛元集团,又要盯着沈牧谦手术,没时间打理许敏佳,这会许敏佳一说话,她怒气就来了。
“妈……”
“不要叫我妈!”林婉儿甩了一个凌厉的冷眼,完全不待见许敏佳。
许敏佳感觉自己有点委屈,皱眉垂头丧气看着病房里的沈牧谦。
“干妈!”
许敏佳转头,喻甜甜来了。
“我来看看牧谦哥,牧谦哥还好吗?”喻甜甜关心的问道。
许敏佳满脸愁容,摇了摇头。
“甜甜,干妈现在真是没盼头了,老太太现在见我就像是先见仇人一样,牧谦好几天了还没脱离危险期,我在沈家这么多年,最后却变成最无依无靠的一个。”走出沈牧谦病房,许敏佳就倒出了一肚子苦水。
她的危机感是对的,沈牧谦好的时候,她没钱的时候可以找沈牧谦要,可现在她没钱,老太太说不给就不给。如果老太太心情不爽,停了她生活费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干妈你怎么会无依无靠。姐姐虽然和牧谦哥离婚,可你还有我啊。而且那个病房的女人不是还怀着牧谦哥的孩子吗?老太太不认大人,可孩子生下来,难道她还不认小曾孙。”
“甜甜,你不讨厌尤碧晴?”许敏佳疑惑的问,尤碧晴怎么说都是喻楚楚的情敌。
“我怎么不讨厌,可现在姐姐走了。干妈你这么难过,我才想到了这个女人。因为你有了孙子,就等于又多了一个依靠。难道不是吗?”喻甜甜反问道。
许敏佳也不是没想过这一茬,喻楚楚是她儿媳妇的时候,她和喻楚楚就基本没和谐过,喻楚楚有孩子了也带不到,不想尤碧晴这种,现在还有孩子。可之前她有点顾忌老太太的态度,但这会被喻甜甜一劝,她就豁然开朗,老太太都这个态度了,她若再不找一个的联盟,为她遮风避雨的这把沈家打伞可能就飞走了。
“甜甜啊,还好的有你在身边。你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子嗣不管什么时候都很重要,奶奶不管,我还能不管,毕竟那也是牧谦的孩子啊。”许敏佳顺着喻甜甜给的梯子就直接爬了上去,表现出一幅勉为其难又操碎心的样子。
“对啊,现在也只有干妈你能操这点心了。”喻甜甜附和许敏佳,心中却觉得好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