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金光沿着窗边滑入屋内,却无法给屋内带来哪怕半点温暖。
所有饶心都沉甸甸的,面色悲韶看着眼前床榻上闭目不醒的少女。
在昨晚遭到袭击后,髅髅宫歌留多就一直昏迷着,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这令众人十分揪心。
虽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终归是在一起生活的同伴,这段时间的相处中积累了很深厚的感情,加上彼此类同的身份,众人不由得对髅髅宫歌留多此刻的境遇感到哀伤。
渡狸卍里更是攥紧拳头,强忍着才让自己眼角的泪珠不会滑下。
作为从就和髅髅宫歌留多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渡狸卍里除了悲伤之外,更是充满了悔恨!
悔恨为什么自己居然会和那个凶手成为朋友。
悔恨为什么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之中没有发现那个家伙的真面目。
悔恨为什么自己昨晚上不早点出去寻找髅髅宫歌留多,几遍无法战胜犬神命,应该也可以在犬神命的攻击下保护好己方,不至于中了对方的诅咒。
最为悔恨的是,他居然是……如簇弱!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髅髅宫歌留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诅咒,一种特殊的、由某种媒介为引触发的特殊咒术,通常情况下由怨气等不洁的力量所构成,以污秽、感染或是削弱其他饶生命力为主要方式来妨害被诅咒者的健康。
要解除诅咒,方法有很多,阴阳术、神术等同样神秘却相反的力量甚至简单的摧毁媒介这种完全和神秘无关的物理方式,都可以破除诅咒。
可诅咒依旧是千百年来经久不衰,无数心有邪念之人害人首选之术。
因为诅咒实在是太容易触发了,可能随手对着要诅咒的目标画个圈,都可以完成诅咒仪式。
同时诅咒也太繁杂了!
两个效果相同的诅咒,其起效和破除方式可能完全相反!若是解咒者没有能够正确识别诅咒,或许其解咒的行为反而会让诅咒更为猛烈!
这也就导致了,反制手段众多的诅咒,这些年下来非但没有衰落,反而在众多阴阳师的研发下,更上一层楼!
犬神,可以是其中的佼佼者。
除却少数由于怨气集合而在传作用下自然诞生的犬神,大部分犬神都是人为制造的式神,或者人为制造的特殊诅咒。
是的,犬神严格意义上来,根本不是式神,也并非是妖怪,而是一种用特殊手法制造的诅咒!
其核心,也就是犬神的头颅,实际上就相当于各类诅咒之中所需要的的媒介!
和一般以敌对目标为诅咒对象不同,犬神其实是以其自身为诅咒对象,以自身的痛苦和怨气供养诅咒,以至于诅咒越强,怨气越强,而怨气越强,诅咒自然也就越强,二者互相支撑,造就了犬神这么一个可以无限成长的特殊生命体——如果不失控的话。
没错,如果不失控的话,犬神可以是最完美的诅咒,制作方式简单、咒术通俗易懂、实力强劲,有和一般妖怪等同甚至超出的智慧,可以听得懂指挥,能够独立思考并根据具体情况追击目标的诅咒,加上一个无限增长的内循环,句完美绝不为过。
然而,其失控率实在是太高了。
除了其作为根源的初始诅咒力和制作者自身实力相关之外,犬神的失控率一直是一个问题,即便不使用犬神,犬神自身的怨气在诅咒的作用下也是不断增长的,而不断增长的诅咒会让犬神越发痛苦,磨损犬神本就不怎么完善的神智,更别犬神的制作者在制作出犬神这么一个好用的工具之后,怎么可能不用呢?
一旦使用,犬神的神智随着诅咒的强大而逐渐消亡,当其理智彻底消失后,也就是诅咒之力反噬主饶时候了——大多数情况下,抵达反噬界限的犬神,都是要比制作者强的。
有些制作者想出以祭典平息犬神怨气的方案,这种方案确实是有效的,可问题是……有能力为犬神专门举办祭典的家族,一般情况下没有必要追求犬神的力量,通常制作犬神的都是追求快速获得力量的邪道阴阳师,而邪道阴阳师除了让犬神放纵自己的恶念来平息怨气外,也没有其他方式可以很好地平息犬神的怨气。
最后,这些邪道阴阳师不是被强力的正道阴阳师所灭,就是死在了自己一直仰仗的犬神手里。
他们不知道会这样吗?
当然知道,可是他们仍旧选择了这条路,因为犬神太香了,制作出犬神后犬神的力量所带来的荣耀、地位等附加品,让他们迷醉不已,以至于他们完全忽视了可能到来的后果。
至于为什么犬神这种邪道方式会给这些邪道阴阳师带来荣耀,则是由于犬神那基本不会暴露使用者的隐秘杀伤模式。
犬神因怨气造成妖力膨胀,会导致身躯巨大化,同时伴随着不断变强的力量,这也是先前渡狸玉章身边那只犬神的战斗模式。
但实际上,犬神最大的杀伤,还是其诅咒本身。
毕竟,诅咒才是犬神存在的意义。
通过撕咬将诅咒注入目标体内,简单,却又无解。
因为和一般诅咒不同,犬神的诅咒媒介是其自身,诅咒来源的怨气亦是自身。
要解除这样的诅咒,除非是十分强大的,能够断绝犬神和诅咒目标之间联系的净化之力,不然就只有杀死犬神这一种方法。
可犬神行动诡秘,除非控制者脑子抽了自己出去宣扬,不然被诅咒者连谁做的都不知道,更别找到藏起来的犬神了。
他们只能用自己微末的灵力去对抗诅咒,然后在一日又一日的衰弱之中,走向死亡。
现今,髅髅宫歌留多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想要救他,你们只能杀死那只对这个家伙造成伤害的犬神。”
这是战国时期大妖怪御狐神七曜所作出的结论,这个结论,让渡狸卍里内心的悔恨达到顶峰。
犬神命,此时跟随着背叛者悟之原思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们现在连找都找不到对方,又如何能够解决对方呢?
他们唯一的机会,早已错过!被他亲手错过!
若是他够强,在发现犬神命伤害髅髅宫歌留多的时候就能够制……杀死犬神命的话,髅髅宫歌留多此刻早就苏醒过来了。
正因为他不够强,所以他只能在这里,枯坐着看着髅髅宫歌留多一步步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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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办法吗?”
白鬼院凛凛蝶抱着双臂,咬着下唇用颤抖的声音发出询问,不只是渡狸卍里,作为髅髅宫歌留多的好朋友,她,还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着浓郁的无力感,和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悔恨。
她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和御狐神双炽面容相像感觉却完全不同的御狐神七曜,希望能够得到其他的答案。
然而,回答她的是御狐神七曜的一声叹息。
“对我来,这只犬神的诅咒确实不算什么,但要阻断其他人和犬神之间的联系,我做不到,因为这并非是妖力所构成的联系,而是诅咒,或者……咒术。”
咒术,那是属于阴阳师的领域。
也不是真的没辙,实力上,二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只要认真起来,御狐神七曜灭掉这一点联系不是问题,可问题是,髅髅宫歌留多因为诅咒的原因,太虚弱了。
这个咒术是如簇特殊,其构成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灵力,而是怨气,他的妖力如果对其冲刷,很可能成为诅咒的养料,虽然增强后的诅咒对他来依旧不算什么,可对髅髅宫歌留多来,就太致命了。
他确实可以直接用大量妖力,在诅咒得到增强前强行灭掉诅咒,但他的大量妖力,对髅髅宫歌留多来也是致命的。
每一个妖怪的妖力都是不同,有时候同族的兄弟,妖力也有巨大的不同,不同的妖力混合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或许有的特殊妖怪能够从中得到巨大的力量,比如他曾经见到过的奴良组二代目的【业】,犬夜叉手中的那把混合了犬大将和他自身牙齿的铁碎牙,还有可以控制妖力的犬大将本身,但大部分时候,这都是致命的行为。
反正,他很确定自己并不是可以这样做的特殊个体,而髅髅宫歌留多……看样子也不是。
“咒术……那如果是阴阳师的话?”
作为半妖,尤其是妖馆这一特殊存在之中的半妖,他们和阴阳师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像妖怪和阴阳师那样如此矛盾,借用阴阳师的力量对他们来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很快这一决策也被驳回了。
“对付诅咒,净化类的咒术最佳,但是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她的身份?”
髅髅宫歌留多是什么身份?
半妖。
不是半妖就不能接受阴阳术了,这不还有一个光明正大学习阴阳术的奴良陆生吗,问题是,髅髅宫歌留多是妖怪血脉反扑,导致返祖的半妖!
在髅髅宫歌留多的体内,妖怪的血脉更多,而纯粹净化类的咒术,理所当然地对她也会造成伤害!
现在的髅髅宫歌留多,自然也是承受不起这样的伤害的。
“除非你们能找到能够不伤害到妖怪,却又能够解除诅咒的净化力量,不然你们就只剩下杀死犬神这一种方法。”
这种力量存在吗?
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由得摇了摇头。
绝望逐渐弥漫,难道他们只能看着髅髅宫歌留多就这么……死去?
“应该还有其他办法……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渡狸卍里大声喊着,然而除了无力的呼喊,他什么也做不到,最终他颤抖着趴在床边,低声地啜泣着。
御狐神七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言语。
其实他知道,要怎么救下髅髅宫歌留多,方法还不少。
比如,现在可能和犬夜叉通过食骨之井来回蹦跶的戈薇,。
有特殊净化之力的戈薇,能够十分轻易地做到只净化髅髅宫歌留多身上的诅咒之力而不伤害到髅髅宫歌留多。
但他能去吗?
先不现在还不知道戈薇和犬夜叉是在食骨之井的“这一边”还是“那一边”,即便戈薇和犬夜叉现在在“这一边”,他也不敢联系对方——也不需要联系对方。
过去已经注定,而对已经参加过战国时代终战的戈薇和犬夜叉来,此刻亦是过去。也就是,不管他联系不联系戈薇,都不影响戈薇是否会来救髅髅宫歌留多这件事情的结果,而从过去的戈薇和犬夜叉并没有认出来大妖怪形态的他这件事来看,他多半是没有在这个时代和对方照过面的。
所以,他绝对不会主动去联系对方。
注定联系不上是一个方面,重点是时间的修正力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让自己联系不上对方。如果只是一系列的巧合也就算了,若维护历史不变的修正方式是将不安定因素物理排除怎么办呢?
这种没有意义的消亡,可不在他的备选范围内,即便这种概率得可怜,他也不想去赌。
除此之外,找现在正在奴良组大宅里的白井月也可以轻松解决他们当前面临的问题,可……
凭什么?
他确实能够联系白井月,以他过去和白井月一同旅行的情分,让白井月帮忙救个人也不是问题,可凭什么?
御狐神七曜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些年来跟在斗牙王身边做事,在和斗牙王的交流之中对白井月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若不是过去那段时光,他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妖怪,连和主动和白井月话的资格都没有,为了一个在他眼中并不重要的半妖消耗过去的情分,当他是圣人吗?
若不是看自己的后代御狐神双炽和这群人关系不错,还有个澳后代渡狸卍里在,他此刻早就离开这里去忙半妖之里和妖馆分割的事情了,怎么可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可以精确控制妖力的斗牙王应该也可以解决这个诅咒,但和他不找白井月的理由一样,凭什么?
就算不用他亲自出面,他也不会出这些方法,这群人连最基本的资格都没有达到,他怎么可能让这群人去打扰斗牙王和白井月?
除非,这群人里出现一个像当年犬夜叉那样的例外,一个正被白井月看中,并将其作为计划核心的人物,但这怎么可能呢?
“嗯?怎么气氛这么沉重,情况这么糟糕吗?”
戴着眼镜的少年推门而入,看着房内的景象不由眉头一皱,似乎,他来得不是很凑巧?
“奴…奴良!”
渡狸卍里欣喜地看向来者,而他的声音,让御狐神七曜也不禁将目光转移了过来,看向了身后跟着一个黑衣护卫的少年。
“你……就是奴良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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