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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远哭笑不得。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

原本为了家里安然隐瞒了舆图的事,此时却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可来的时候他爹就把他给训斥了一顿,他还指望着叔父帮他说话呢,他哪里劝得动父亲。

三天之后,吴老爷风尘仆仆地从宁波赶了回来,他过家门而不入,直奔郁家。

“是王老板那里出了事。”他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和郁文站在天井里就说起了这次打听到的情景,“王老板不是从他的老东家那里自立的门户吗?他那老东家的两个儿子估计怕王老板夺了他们家的生意,联起手来陷害王老板,把王老板的三个儿子都下了大狱。王老板一狠心,拿重金保了儿子之后,卖了船带着一家人跑了。之前入股的银子也一起卷跑了。江老爷是最早感觉到不对劲的,立刻就赶到了宁波府,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如今也是焦头烂额地守在宁波府,看能不能拿回点东西抵点债。”

郁文听了唏嘘不已,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之前的愤怒、担心、害怕瞬间释怀。

他没有看错人,信错人就行了。

吴老爷也是这么想的,道:“之前我们也是看好了江老爷这个人才入股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也不能全怪江老爷。我看我们也不要着急,看看之后江老爷有什么打算再说。”

第一百三十七章 知晓

两人商量好之后也不急了,反而讨论起江潮这件事来。

吴老爷道:“江老爷到底还是经历的事少了些,只知道王老板要自立门户,却没有防着王老板原来东家的两个儿子。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好在是江老爷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于他未必不是件好事。”

郁文直点头,道:“江家孤儿寡母的,现在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说起来我们和他也有些香火缘分,我寻思着,中秋节是不是送点中秋节礼去。”

“你这主意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吴老板称赞过后还感慨道:“大家都夸郁兄宅心仁厚,我之前不以为意,如今看来,还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怠慢了郁兄!”

“吴兄哪里的话!”郁文红着脸应着。等吴老爷走后,他吩咐阿苕封了十两银子,一套文房四宝,两匹新出的真紫色素色杭绸送去了吴老爷那里,准备和吴老爷的节礼一起,由吴家的大总管送去苏州江家。

郁棠自听到江潮的生意有了变故之后就一直有点懵然。

江潮怎么会上当受骗?

前世,他可是出了名的精明。

难道这就是成功之前要受的磨难?

郁棠心中有些不安。

因为她的重生,今生和前世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比如卫小山的死……就是受了她的连累。前世的江潮虽然是个成功的大商贾,可谁又敢保证江潮今生没有受到她重生带来的的影响呢?

郁棠很是不安,暗中庆幸还好江潮人品过硬,没有撂挑子走人,不然她怎么向父亲和阿兄等人交待!

可见有些事是不能只凭着前世的经验的。

郁棠叹着气,在母亲面前却半点不显,只是尽心尽力地在母亲身边侍疾,陈婆子等人更是惊弓之鸟,生怕陈氏又和从前一样,十天里有八天卧病在床,家里的人连大声说话都怕惊吓了陈氏,俱都围在陈氏身边服侍着,谁还有心思去做月饼。

直到螃蟹铺子里的伙计来家里给他们送之前订好的螃蟹,郁棠和郁文这才惊觉他们竟把给裴府送中秋节礼的事给忘了。

“看我这脑子!”郁文直拍脑袋,问郁棠,“那月饼你能做不?不能我就赶紧找了人去杭州城买点新式的月饼回来送人。”

送去裴家的节礼当然不能只送月饼,但月饼肯定是不能少的。

陈氏前几天被吓着,郁文生怕她再有个三长两短的,盯着她休息还来不及,怎么会让她继续做月饼。

郁棠苦笑,道:“我哪会这些?”

郁文也不犹豫了,道:“我这就去问问看谁家这两天有人去杭州城,请人带几盒五芳斋的月饼回来。”

郁棠应诺,送了父亲出门。

只是还没等到他们家把中秋节礼送去裴府,裴宴先来了。

不过,裴宴仍是没有进门,而是把轿子停在了他们家后门的巷子里,让阿茗私下里来找郁棠:“我们家老爷就在外面等着,有几句话想问问大小姐。”

正巧这几天郁文跑吴家跑得勤不在家,陈氏又喝了药歇下了,她想了想,回屋去换了身衣裳就去见了裴宴。

裴宴坐在轿子里,见郁棠出来才下的轿。

他一下轿,就仔细地打量了郁棠一眼。

郁棠穿了件崭新的湖绿色素面杭绸褙子,乌黑的青丝整整齐齐地挽了个双螺髻,髻边各簪了串茉莉花,看着朴素无华,却因一张脸白净莹润而显得这身打扮干净又利落,如那刚刚吐绿的树芽般清新自然。

他在心里点了个头,等郁棠上前行了礼,这才道:“你这几天都在家里吗?”

郁棠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裴宴这是要干什么?

他怎么会和自己说这么家常的话?

这样的开场白,也不知道后面接着什么话?

她顿时有些紧张,甚至忘记了回话。

裴宴看出她有些紧张了,不免有些困惑她为何紧张。他奇怪地看了郁棠一眼,继续道:“李家要卖地的事你知道吗?”

郁棠点了点头:“知道!”

她不仅知道而且还寻思着怎么给李家落井下石呢!

结果江潮那边出了事,她也没有心思去管李家的事了。

此时裴宴提起来,她不免有些遗憾,道:“可惜我家里有点事,不然还准备把这件事闹得大家都知道,让他们家在临安城再也抬不起头来呢!”

到了买祖产的地步,可见李家是有多缺钱。

就算他们家不买,逼着李家把田卖给裴家也不错啊。

免得他们李家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总在裴家背后捣鬼,想取裴家而代之。

裴宴目不转睛地望着郁棠,好像她脸上有朵花似的,弄得郁棠很不自在,忍不住擦了擦面颊,小心翼翼地问道:“三老爷,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那倒没有!”裴宴应着,不由又看了郁棠一眼。

她脸上何止没有什么东西,反而像新剥的鸡蛋似的,白里透红,看着就让人喜欢。

那你看我做什么?

郁棠不解地望着裴宴。

裴宴看得明白,扬了扬眉对郁棠道:“你不是想看着李家倒大霉吗?怎么,这次李家倒霉了,你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郁棠气结。

她在裴宴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郁棠瞪了裴宴一眼。

裴宴不以为意,觉得郁棠就是在他面前要面子罢了。想一想,他觉得之前郁棠在他面前八卦李家的时候活力四射,生气盎然的样子,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他不由笑道:“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走了。”

走就走,说得好像她不巴着他就不能知道李家出了什么事似的!

郁棠心里冷笑。

没想到裴宴说走就走。

撩了轿帘就要上轿。

郁裳有些傻眼。

难道他来就是跟她说这些的?

郁棠不由上前几步,“嗳”了一声。

背对着她的裴宴嘴角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地翘了翘,停顿了几息,摆好了脸色这才转过身来,不言不语地望着郁棠。

郁棠脑子突然就转过弯来。

裴宴敢这么说,李家的变故肯定只有他知道,至少在临安城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郁棠就觉得自己和裴宴赌这个气简直是糊涂了,加之她早领教过裴宴的傲气,索性也不讲那么多虚的,道:“三老爷,李家出了什么事?他们家怎么会想着要卖祖产?”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要求裴宴,就诚心诚意地求,姿态放得很低。

裴宴觉得,自己愿意和郁小姐聊天,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郁小姐比较识时务,从来不在他面前端架子。他也就无意继续捉弄郁棠,道:“李大人升了通政司左通政之后,官场应酬日渐增多。林家因为舆图的事被彭家不喜,被笔买卖套住了,一时没有那么多银子资助李家。你去年那么一闹,又把李家那个养着黑户的庄子给端了,李家没有那么多银子拿去京城。卖其他的产业既卖不出多的钱来,又容易引起李家宗房和乡亲邻居们的猜疑,这才拿出五十亩种碧梗米的上等水田来悄悄地卖了。”

也就是说,李家继和顾家闹翻了之后,又和彭家闹翻了。

郁棠欢欣鼓舞,眼睛都比平时明亮了几分。

裴宴暗中笑了笑。

他就知道,郁小姐听说了肯定会喜形于色。

“不过,李家最多也就会卖这五十亩地了。”裴宴提醒郁棠,“等李大人在京城呆久了,自会有放印子钱的人上门,他们家也就能缓过气来了。”

裴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让她乘机下手吗?

那她应该从哪方面着手呢?

郁棠心里没有半点的算计。

裴宴却只是提醒她,至于郁家怎么做,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道:“我听说沈先生帮你们家弄了些沙棘树的树苗,都种活了吗?”

郁棠忙道:“都种活了。请来的那个种树的师傅手艺不错,人也忠厚。”

裴宴颔首,道:“那你们家出了什么事?”

既不是种树出了问题,还有什么事能让郁棠连李家的热闹也不看了?

郁棠寻思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裴宴——告诉吧,怕裴宴会出手相帮,那她们家欠裴宴的恩情可就还也还不清了;不告诉吧,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的,怕裴宴从别人那里听说了,觉得他被怠慢,心生不快,觉得郁家不知好歹。

这些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裴宴已因她的迟疑眼中闪过些许的愠色。

算了,还是告诉裴宴好了。宁愿欠着他的人情,她不想让他生气。

裴宴生气,不是那么容易哄好的。

郁棠立刻道:“是我阿爹……”

她把入股江潮海上生意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裴宴。

裴宴惊讶地望着郁棠,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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